第4章

    一个双眼失焦不断向前摸索：</p>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p>

    另一个则直接双膝着地，苍蝇搓手：</p>

    “姐，只要留我一命，你说是我杀的都行……”</p>

    “……”</p>

    得。</p>

    这下就算转身跳回河里都洗不清了。</p>

    最后，不知道是对面两位哪个活爹偷摸打的电话，警察和法医一上路把油门都踩穿了，来的比曹操都快。</p>

    一群全副武装的特警从车上蜂拥而下。</p>

    先是将顺从高举双手的简寻包围，一看人还有气，又着急忙慌的打120，还专门分出两个人对那受到惊吓的两个路人进行安抚。</p>

    倒霉的小野猪全程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些人发疯，又一脸平静地被带到警局问话，一脸平静地回答各种奇葩问题。</p>

    等一切结束，警察搞清这个乌龙将她放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p>

    整个过程简寻一直十分平静的配合着，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到达濒临崩溃的界限。</p>

    “……”</p>

    而这个临界点，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p>

    男人整个脸都被包上纱布，直挺挺的坐在轮椅上，只露出一双眼睛斜睨着简寻：</p>

    “是你救了我？”</p>

    “不是。”</p>

    “想好再回答，我叫顾修齐，顾氏金融的顾。”</p>

    面对眼前这个随地大小装的男人，她直接已读乱回：“我叫简寻，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的简。”</p>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救人不求回报的女人，说吧，你想得到什么？”</p>

    “要是实在闲得慌你给我爆点金币吧。”</p>

    “……我不喜欢拜金的女人。”</p>

    “我管你喜欢什么？”</p>

    见她如此油盐不进，男人索性也不绕弯，直接了当地说出自己的目的：</p>

    “既然这样，那你开个价吧，跟我一年，一千万够不够？”</p>

    “？”</p>

    “？”</p>

    听到这里，简寻才总算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差点气笑。</p>

    索性直接抱起双臂开始对接业务：</p>

    “哪用得了一千万？市场价5000，给你打个折，4800，只管哭丧不包守夜，办酒席和唢呐队需要吗？意外死亡还是喜丧？曲子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你家里死了几个？人多的话价格也高点，纸钱免费赠送。”</p>

    “……”</p>

    这一串专业接活术语下来，直接硬控对方三分钟。</p>

    简寻看着男人搭在扶手上的指节逐渐泛白，心中不禁涌上一抹快意。</p>

    可还没等她彻底绽开笑容，顾修齐再次锲而不舍的火上浇油：</p>

    “我只是觉得你很像她，你需要钱，我刚好有钱，开个价，替她留在我身边。”</p>

    可听到他这么说，原本一直平静着发疯的简寻却突然愣了。</p>

    “——”</p>

    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瞳孔骤缩低头审视着面前轮椅上的男人：</p>

    “你再说一遍？”</p>

    面对她的要求，那自称顾修齐的男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p>

    可能以为她没听清，竟然真的又重复了一遍：</p>

    “你很像她，开个价，替她留在我身边。”</p>

    “……”</p>

    我像你爸的红秋裤！</p>

    我开你妈的火化炉！</p>

    我替她把你一家三口的灵堂爆改全场两元小卖铺！</p>

    发疯！发疯！发疯！愤怒！愤怒！愤怒！他妈的一拳捶爆这个世界！！！</p>

    豆沙了！！！</p>

    简寻脑子当场就炸了，却又因为是在警察局门口，嘴边一连串的rap无处施展。</p>

    把拳头捏的咯吱作响才生生忍住冲动，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p>

    “我像你六舅！”</p>

    其实作为一头野生猪，简寻平时情绪还挺稳定的，毕竟人当久了，心早就跟大润发的杀鱼刀一样冰冷了。</p>

    可顾修齐的话，却让她脑海中一段尘封多年的记忆突然活跃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