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到家已经是快十二点了，肚子传来一阵叫声，我才意识到，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p>

    随意泡了个面，还没吃进嘴里，我就收到了宋雪柔的消息。</p>

    “明天过来把费缴了。”</p>

    像往常一样，她的语气好像不是在求我做事，而是在命令我必须去做。</p>

    我想起那被随意扔在地上的饭菜，手指缩了缩。</p>

    但我还是给她回了一个“好”。</p>

    这么多年来，满足她的愿望，好像已经成了我的本能反应。</p>

    也许是没有好好吃饭，今天晚上的疼痛来得格外猛烈，我胡乱吃了好几种止痛药，直到天都快亮了，才勉强睡去。</p>

    我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睁开眼拿过手机，“雪柔”两个字出现在了屏幕上。</p>

    刚接通，宋雪柔带着怒气的声音就传进了我的耳膜里。</p>

    “许皓雨，我让你缴费，你干嘛去了？”</p>

    “这都中午十二点了，你还要让玉轩等到什么时候？”</p>

    “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p>

    其实没有人愿意做舔狗，即使是我，也有自己的脾气，但宋雪柔显然没有认识到这个问题，又或者是她认识到了，但是不愿意为我改变。</p>

    我忍下自己的脾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p>

    “我这就去。”</p>

    刚缴完费，宋雪柔就又打来了电话。</p>

    “玉轩说，看你昨天做的饭挺有食欲。”</p>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做一份给我们带过来。”</p>

    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我再做饭了，但我竟然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p>

    每次我想拒绝她，就会想起幼小的她红着眼睛问我她爸爸妈妈去哪里了的场景。</p>

    最终我还是叹了一口气，答应了她。</p>

    做饭并不是一件多累的事，但我的手总是神经质的颤抖着，切菜时不时就会切到自己的手。</p>

    一顿饭做下来，我的手已经鲜血淋漓了。</p>

    做饭就已经花了我全部的力气，我喘着粗气，费力地打包着饭菜。</p>

    其实七岁以前的雪柔并不是这样的，她也曾天真烂漫地叫我哥哥，让我陪她玩过家家的游戏。</p>

    只是那场车祸过后，她就变了。</p>

    我到达医院时，季玉轩正在睡午觉，而宋雪柔则用我从没见过的深情眼神，看着他的睡颜。</p>

    我关上了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声，季玉轩就睁开了眼睛。</p>

    宋雪柔瞬间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我：“你小点声行不行？把玉轩都吵醒了！”</p>

    我愣在了原地，心里满是凄凉。</p>

    抬起头，却看见季玉轩的眼里闪过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p>

    “把菜摆上来呀，你愣着干什么？”</p>

    我秉承着不想浪费饭菜的原则，把饭菜一盘一盘摆了上去。</p>

    随着我的动作，剧烈的疼痛自胸口传来，像是要把我撕裂。</p>

    把菜摆好以后，我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一样，瘫在了椅子上。</p>

    宋雪柔却全然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拿着筷子，细心地给季玉轩夹菜。</p>

    “玉轩，你尝尝，他做饭还挺好吃的。”</p>

    季玉轩把饭放进了嘴里，但下一秒，他就吐了出来。</p>

    “好咸……”他剧烈地咳嗽起来。</p>

    宋雪柔连忙给他倒水，顺气，等他咳嗽停止，才回过头，满脸怒气地看着我。</p>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p>

    “你明知道雨轩身体不好，还把饭菜做得这么咸！”</p>

    其实我想到了这一点，因此这些饭菜做的很清淡。</p>

    也许是因为心脏太痛了吧，我忽然想要给自己解释一下。</p>

    “没有……”</p>

    但宋雪柔似乎完全不想听我的解释。</p>

    “你还敢狡辩了是吗？”宋雪柔大声喊着，“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p>

    其实她完全可以尝一下菜的咸淡，可她不相信我，从来都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