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p>

    我住在平城的东街街尾，虽然位置偏僻，可我就图这儿清净。</p>

    虽然我当青楼的教习姑姑，但平素里并不爱与人打交道。</p>

    那些要请我去当教习姑姑的人，都要按我的习惯，在我的门口放一截桃枝，意为邀约。</p>

    然后我会去东街口的百味斋，坐在最角落的一张桌子上，等待老鸨过来和我谈价格。</p>

    价格谈拢了，我才会正式接下邀请。</p>

    风月街的老鸨都知道，我要价不菲。</p>

    可等待邀约我的人依然络绎不绝。</p>

    毕竟，经我手教出来的姑娘，个个都是能让欢客一掷千金的人间尤物！</p>

    当初付出去的银钱，都能十倍百倍地收回来！</p>

    但我并非出得起价的都会教。</p>

    如果头一回面见后不能达到我的要求，给我再多的钱，我也不会要。</p>

    这世道，不是豁得出去就能成为名角儿，那些根本上不得台面。</p>

    要当名角儿，容貌、身段、技巧，缺一不可。</p>

    七日后，我再次来到含春阁。</p>

    老鸨早早就在门口候着，见了我就满脸堆笑，“宋姑姑你可来了，桃儿正在楼上等着你呢。”</p>

    我淡淡点个头，然后径自上二楼去到上回的厢房。</p>

    半个时辰后，桃儿娇软无力地躺在床上，汗湿衾被......</p>

    我则起身准备离开。</p>

    却看见她床头处放了一盏小小的香炉。</p>

    青楼女子闺房里喜欢放香炉，主要是为了点些助兴的香。</p>

    只不过她一个未挂牌的姑娘，摆个香炉作甚？</p>

    见我目光落在香炉上，桃儿撑起身子道，“这个香炉是林嫲嫲拿给我的。我近日夜里睡得不好，便点些安神香。”</p>

    林嫲嫲就是含春阁的老鸨。</p>

    我这才注意到，厢房里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安神香香气。</p>

    我微微蹙眉，一个青楼老鸨，哪里来的本事能弄到宫中才有的贡品安神香？</p>

    桃儿见我站着不动，怯生生道，“宋姑姑，是这香炉有什么不妥吗？”</p>

    我仔细看了她一眼，十三四岁的年纪，眉如细柳，眼若杏核，倒是一副好相貌。</p>

    我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无事，下一回再见还是七日后。”</p>

    离开含春阁的时候，有人和我擦肩而过，走入含春阁中。</p>

    虽然是匆匆一瞥，我却认出那人是前几日夜里走路撞到我的那一位。</p>

    男人来寻欢作乐很正常，但是刚刚我却在他身上闻到了安神香的味道。</p>

    那香气极淡，但只要闻过一次，就会一直记得。</p>

    所以，他是宫里的人？</p>

    我一出门就买了一顶纱帽戴上，匆匆回家。</p>

    我原本以为平城足够安全，这里离都城足足有一千多公里。</p>

    可是那人身上的安神香让人不得不防！</p>

    我不能被宫里的人发现我。</p>

    因为我上过都城的通缉榜。</p>

    只要上报我的踪迹，能得赏银百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