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书生妙语惊绝艳
日月穿梭，物换星移几度秋。一切的一切都随着那飞逝而过的繁华，重复着变幻的岁月。在北风城中变化最大的当属‘西子客栈’了。自从五年前，西子客栈老板仇英将客栈卖出后，这家客栈几易其主。两年前又转到一个放浪的千娇百媚的女人手中，此女不但人生的漂亮，而且武艺超群，性情放浪多变。因此，她一接手掌管西子客栈，不过三月时日便将北风城上上下下了解的一清二楚，生意逐渐日益兴隆起来。再后来，竟将北风城所有的客栈都尽归自己的门下，由此成为北风城十四家客栈总掌柜。</p>又是一年的中秋，原本就车水马龙的‘西子客栈’又热闹起来。不少负剑持刀的武林人士陆续而来，留宿‘西子客栈’。</p>
客栈老板温如玉眼见这许多人齐聚于此，当知必有一笔银两到手。非常高兴，满脸桃花般绽开笑容，热情招呼着南来北往的群雄。她那天生的妩媚，练就的风流，将一干群雄迷的如醉如痴。大有乐不思蜀心，宠辱皆忘之情。</p>
时值黄昏，一抹余晖将天边熏染的美丽迷人。群雄此刻欢聚一堂，开怀畅饮。大家正自高谈阔论之时，忽然瞧见角门外，走进来一位气宇轩昂眉清目秀的青年书生。</p>
店中小二一见有客进门，连忙殷勤的迎上前去，满脸堆笑的问道：“公子想吃些什么？可是要留宿？”</p>
白衣书生寻个座位落座，不答店小二的话而且反问道：“请问小二哥，这‘西子客栈’原任大掌柜搬走了吗？——现在的掌柜又是何人啊？”</p>
“哎呀！公子哦。这‘西子客栈’先后换了四个掌柜。如今这掌柜便是那边坐着的一位小的去给公子请过来。”店小二一面擦着桌子一面回答。</p>
“哦。不必了。——在下问的是此家客栈第一任大掌柜仇老板仇老爷。”</p>
“公子打听的是仇老爷啊！他早在五年前就举家搬迁了。”</p>
“搬迁了？小二哥可知他们搬到了何处？又为何搬迁？”</p>
“嘿嘿，这个嘛？小的就不知了。”</p>
“叨扰了！——请小二哥给在下来一碗香茶，四碟点心。”</p>
“好嘞！”店小二应了一声，转身奔回后堂。功夫不大，便将香茶点心呈上。</p>
白衣书生饮了一口香茶，暗自思量道：“仇伯父为什么举家搬迁呢？莫非是这六年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此次离师下山之后，路上遇见不少江湖人物，皆都聚在这北风城中又是为了何事？正自疑惑间，忽听得身后有人说道：“晴儿，你看这客栈忽然来了一位书生，问这问那的，扰人清净，好不令人厌烦呢！”</p>
原来，这书生便是六年前拜中原七侠为师的铁心。此时的铁心，端的是风流倜傥，神采飞扬。眉宇间一抹英雄豪气，浑身散发着迷人的神韵。</p>
此时，他循声一望，见说话之人乃是一名着紫衫的少女，身旁还有一位侍女打扮的姑娘。两个人皆佩长剑，面上清爽白净。</p>
这时候，那侍女打扮的姑娘闻听问话，咯咯咯的笑道：“小姐说的是耶，一个书生与江湖群豪同居一厅，实在是有些不合适。”</p>
铁心呷了一口茶，端正的面上现出一抹笑意：“一介书生又如何？比之江湖群豪明争暗斗刀光剑影，他们不是在刀枪中打滚，就是在计谋中翻身。如此一来，书生不是比他们潇洒自在的多吗！</p>
“呵呵呵呵，书生只会琴棋书画，有何自在之言呢？”</p>
“琴可弹万物之音，棋可比对敌之象。书可概古今之理，画可绘宇宙之容。一个人若是精于琴棋书画，当真是自在飘逸至极。”铁心吃了口点心，漫不经心的答道。</p>
紫衫少女闻听铁心言谈不俗，不禁回眸一望。见那书生独坐桌前，背对着自己，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从怀里取出一锭约 有五两的银子，向铁心后背掷去！娇声喝道：“这位公子言谈不俗，本姑娘请你吃一锭。”话音未落，那锭银子夹杂着一丝风声疾向铁心后背‘归藏’穴飞去。群雄眼见那书生还不躲闪，均认为他不习功夫，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呼。</p>
就在那枚银锭距离铁心后背一尺之遥时，忽听的一声妩媚的娇笑，温如玉身形飞起，去势竟比银锭的速度还要快。一招海底捞月信手一抓，便轻轻的捏住银锭。丹唇轻启柔声说道：“龙姑娘，不要动怒，这锭银子我收了。”</p>
那紫衫姑娘正欲开口，忽见门帘一挑，走进来三位白袍老者。座中群雄纷纷拱手相呼“龙堂主，别来无恙啊！双仙近来可好？”“好好好，各位请了。”三位白袍老者含笑着向群雄还礼。紫衫少女一见，面上一喜站起身来娇声说道：“爹爹，师傅师母，快请坐！”</p>
这三人绝非等闲人物，当中一缕银须红光满面之人，乃是飞鹰堂堂主龙情。他左右两位是一对夫妻，江湖人称：“赌卦双仙”。赌仙生性好赌，精通卦象。二人轻功、暗器、功夫均已登峰造极。</p>
此时，龙情与双仙三人依次落座。温如玉款款走上来，轻声笑道：“咯咯咯，不知是龙大堂主，大驾光临。如玉有失远迎啊！见谅见谅！”</p>
龙情正言问道：“温掌柜不必客气。——适才进门之时，在下见温掌柜身形飘动，不知是何缘故？”</p>
“咯咯咯，这还需问问令爱哦。——如玉也不知令爱因何突然出手伤人？”</p>
龙情转头向女儿问道：“玉儿，怎么回事？你要伤谁？奈何伤人家？”</p>
紫衫少女一指铁心，娇声说道：“一介书生，好酸好酸。我不过是要教训他一下罢了并无伤他之意。”</p>
铁心回头笑道：“以武会友，龙姑娘是否觉得有些不妥？”</p>
龙玉挑眉回答：“好，本姑娘就以文会友。哼哼，只怕是你招架不住。”</p>
铁心拍手说道：“如此甚好。——但不知龙姑娘要问那一样？”</p>
龙玉忽然面上一红，轻声娇笑道：“为防你哑口无言答对不上，还是由你先说吧。”</p>
铁心点点头，缓缓转过身子，凝视温如玉，拱手说道：“适才幸蒙温掌柜仗义援手，救得在下一命。为表谢意，便请温掌柜出一题目。在下与龙姑娘回答，先答出答对着为胜后答出着为败。不知龙姑娘意下如何？”</p>
龙玉轻点臻首：“好啊！有劳温掌柜了。”</p>
温如玉杏仁眼一转，佯装温怒的说道：“出一题目倒也不难，只是我温如玉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啊！——再说了，救命之恩终生难忘，怎能是出个题目就算是谢恩呢？”</p>
铁心笑着说：“温掌柜果然精明。也罢！在下便与这位龙姑娘赌上百两纹银。倘若是在下晓幸得胜，银两便归温掌柜所有。若在下不幸落败，俺就欠下温掌柜一个人情，他人定当涌泉相报。如何？”</p>
温如玉一听拍着纤手轻笑道：“好。公子真是快人快语！我们一言为定！——这位公子儒衫飘飘，谈吐不俗，定是满腹经纶之人。而龙姑娘出身名门，想必也非庸人俗士。如玉不才，便出一上联，这下联自是由两位来对。先对出且工整者为胜，怎样？”</p>
铁心与龙玉双双点头。表示同意。座中群雄多半也是粗通文墨，更想看个热闹。因此齐声喊道：“温掌柜，闲话少说，快快说出那上联。”</p>
温如玉摆手止住大家，低头沉思片刻，高声吟出上联：月月月明，八月月明明分外。此联含义平浅，江湖群雄都听得明白。于是，大家纷纷赞道：“不错不错！”令有一些略通文采的人，都在低头苦思。都想对出下联，在大厅广众之下显显才气露露脸。</p>
又听一声好字传来，声若洪钟，随之走进来一老两个少年。当中那人白眉鹤发灰袍飘动，他大声笑道：“此联巧用四个月字，三个明字，道出中秋明月之美。好好好，温掌柜当真不是俗人所能相比啊！”</p>
温如玉展颜一笑，忙招呼三人在铁心面前落座。张口说道：“看老先生满面红光步履矫健，也非寻常人吧？——只是不知怎样称呼老先生呢？”</p>
龙玉此联一对出，群雄不约而同叫起好来。就连那温如玉、铁心、雪枫等和那些略有文采之人也禁不住暗自点头称赞，似有自愧不如之意。</p>
温如玉微微一笑：“龙姑娘不愧为世间奇女子，这联对仗颇工整。我思良久也未挑出毛病。——哦，对了，请问公子尊姓大名？”</p>
铁心缓缓答道：“在下姓铁，单字一个心字。”</p>
“请问公子，是哪两个字呢？”</p>
“铁树开花的铁，心驰神往的心”。</p>
“呵呵，铁公子，看来你要欠下我温如玉一个大大的人情了。”温如玉娇笑连连。</p>
铁心叹道“最大的成功是自信，最大的债务是人情。在下年纪尚轻，可不想欠下一笔人情债，拖累一生啊！”</p>
温如玉娇面微微一寒：“认罪伏法，认赌服输。铁公子不会是要耍无赖吧？恩？”</p>
铁心缓缓回答：“事不过三，赌局必三。我们只赌了一局，怎能就让在下俯首称臣呢温掌柜，您说是也不是？”</p>
不等温如玉回答，龙玉在一旁娇声冷笑：“公子可曾知道，最大的无知是自欺，最大的失败是自大。——不过呢，本姑娘还是应了你的要求。为使你心服口服，还请温掌柜再出一联。”</p>
温如玉微微一怔：“啊？还是要我出联？哎呀，这可难为我了。不过呢，难得两位有此雅兴，就请名震西北的雪老爷子代我出一联。但不知，雪老爷子意下如何？肯不肯代劳呢？”</p>
雪枫朗声笑道：“哈哈哈，难得温掌柜瞧得上雪某，雪某焉有推辞拒绝之意。”</p>
铁心一揖说道：“既如此，就请雪前辈出一上联来。”</p>
雪枫一捻银须：“半月前，老夫去了一趟通州。这通州为南北两郡，南部唤作南通州北部刚好就叫做北通州。雪某便以此为题，做一上联‘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p>
温如玉轻拍着手赞道：“啊！雪老爷子用南北通州四个字组成一幅十三字的上联，不错不错，当真是不错。——请问铁公子，你若是对不出……”</p>
再说那龙情见这三人走进来，面色微微一变。接着高声接口说道：“掌落惊风雨，刀出泣鬼神。温掌柜也是江湖中人，这句话应该不会不知道吧？”</p>
“哦！”温如玉娇颜一展：“呵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西北第一庄的大掌柜，人称‘刀掌双绝’的雪老爷子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真是失敬！失敬！——那么这两位公子定是雪家兄弟了，真个是气宇轩昂仪表堂堂……”</p>
刀掌双绝雪枫截口说道：“温掌柜上联即出，望能告知下联。”</p>
这时候，龙玉离座站直身子娇声接口说：“雪老爷子欲知下联，就由小女告知。”</p>
雪枫捻须笑道：“好啊！姑娘请讲，老夫正是求之不得。”</p>
龙玉凝望着铁心的背影，露出一抹坏坏的笑意。带着轻轻的嘲讽问道：“喂！白衣书生，你若是再不张开，本姑娘可就要说出下联了。”</p>
侍女晴儿连忙接口说道：“哎呀，小姐快说吧！我看这位公子也是徒有其表之人，何须与之谈论？”</p>
龙玉暗暗娇笑了一声，张开说道：“月月月明，八月月明明分外；山山山秀，黄山秀秀非常。”</p>
铁心微微一笑：“温掌柜，这有何难？各位听好了，容在下与你们对来。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p>
雪枫见他出口便对上了，心中微微一怔。面上不露声色随后赞道：“公子出口成对，才思敏捷。实在是令雪某佩服！佩服！”</p>
铁心满面谦虚神色：“雪老前辈过奖了。在下并不是满腹经纶，然对联吟诗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比不得某些人自持有一点文采便目空一切，自以为是。”</p>
温如玉自言自语的说道：“龙姑娘与铁公子每人胜了一局，这第三局可是最关键的一局。应出个绝妙的对联，才是啊！”</p>
龙玉闻听温如玉之言，秀面不变，娇声问道：“温掌柜，我还可对出下联，不能算是落败吧？”</p>
温如玉讶异的催促道：“什么？龙姑娘还能对出下联？快快对来，快快对来！。”</p>
再说座上那些群雄见铁心张口成对，本就惊奇。又闻听龙玉还能对出下联，更觉奇怪于是乎，大家一起叫起好来。</p>
龙玉目视着铁心，缓缓的说道：“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大赌场小赌场，大小赌场赌大小。”</p>
铁心听罢笑着说：“哈哈，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想到靠近嗜赌之人，还能做出以赌为题的对联来。有趣！有趣！真真是有趣！”</p>
“呵呵呵，如此说来，公子的文友当中也一定是有位开当铺的吧？\'龙玉毫不示弱反唇相讥，停了一下又说道：“因为当铺与四书五经，实在是无甚关联。”</p>
铁心闻言离座而起，慢慢踱到龙玉面前。龙玉心神微微一颤，惊疑道：“铁公子，你要做什么？”</p>
然而铁心并不回答，凝视着龙玉高声吟道：“春读书秋读书，春秋读书读春秋。顿了一顿，又说道：“龙大小姐，这一联可与四书五经有关联吧？哈哈哈……”笑罢，转身而回，落座于原先的位子上，只留下满面怒意的龙玉，在那里暗暗生气。</p>
温如玉这时娇声说道：“雪老爷子的上联，龙姑娘对出一联，铁公子对出双联。所以说呢，这一局是铁公子获胜。”</p>
龙玉重重的娇哼了一声：“不要太得意，还有最后一局呢！温掌柜，请出联！”温如玉点点头，凝视着龙玉一会，沉思片刻高声道：“如玉才疏学浅，着实想不出什么好上联来，在座的人当中钧非等闲之辈，不如请各位代如玉出一上联，如何？”</p>
“不劳烦各位英雄，这上联由我来出。”随着一声沉喝，打后堂走进来一位身材修长，粗衣蓝衫的四旬汉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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