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只怕他是没那个心思。</p>

    “你也大了，少祀也不小了，你今年也十六了吧？”</p>

    “是。”</p>

    十岁入府，我一直跟在老夫人的身边儿，说实话，我是感激老夫人的，因着她培养我为通房丫鬟，所以那些脏活累活都轮不到我。</p>

    她偶尔还会指点我诗书，说少爷喜欢有才学的，我总不能胸无点，惹他厌弃。</p>

    是以，我的日子比勇毅侯府中庶小姐还要好过些。</p>

    但终究我只是被拿来当少爷房事开蒙的。</p>

    一个通房的一生，一眼便能望得到头，如若少夫人是个心善的，便留我一条命，如果是个驭下甚严的，可能会寻由将我打死了事，若是不想落人口舌，大半会将我赶出去或者发卖了。</p>

    总之，下场都好不到哪儿去。</p>

    入夜，我赶到少爷院子的时候已经不早，但少爷还在书房处公务，我没敢打扰，去了他的房间等候。</p>

    蜡烛燃烧过半，少爷才姗姗来迟。</p>

    他穿着月牙白的长袍，入夜风冷，是以多加了一件同色的披风。</p>

    纤瘦的身影被月光拉长，青年身姿挺拔，眉眸清冷，薄唇微珉。</p>

    光风霁月，谦谦君子，温文尔雅。</p>

    将所有世间形容美好的词放在他身上也都描述不出他的风姿绰约。</p>

    他见我在此等候，双眸微蹙：“你来这里做什么？”</p>

    我低下头，心想他应该是不喜的，不然也不会明知我是他的通房丫头，搁置到了十六岁也不去老夫人那里说个一言半语的讨要我。</p>

    我很小心翼翼：“老夫人见少爷日夜辛苦，特派奴婢来伺候少爷。”</p>

    “我不用人伺候，你还是回祖母身边去照顾她吧。”他独自坐下倒了一杯茶。</p>

    果然，他对这事儿不上心。</p>

    但就是因为他不上心所以老夫人才让我来的，怎能被他一句话就打发了。</p>

    如若我在他这里也没了用处，那我也就剩下被赶出去这一条路了。</p>

    我心一横，走到他身后，伺候人这事儿是从我十岁入府便开始学的。</p>

    柔夷纤细的手指从没有干过粗活重活，按捏着他的肩膀，力道恰到好处，声音娇柔轻盈：“茶水滚烫，少爷当心，累了一日，让奴婢给您按按肩松松筋骨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