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荫婆从奶奶怀里抱走妹妹，没有一个人阻止，我也不会，我不想在挨打了。

 夜晚的风吹的整个院子里沙沙作响，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荫婆的每一个动作。

 荫婆把妹妹放在桌子上，用颜料把妹妹的眼睛涂成红色。

 荫婆沙哑的声音一直响起。

 “这红色代表着喜庆，过了这炉子你们一家子十月过后就可以办喜事了。”

 妹妹一直哭闹不止，荫婆用针线从血碗里过了一圈，直接就把妹妹的嘴巴给缝上了。

 周围的人都见怪不怪了，我深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脑袋要冒烟了。

 “这血是母血，代表着生了下来为母体付出是应该的事情，缝口也代表着这一世既往不咎，等会哭声才会更挣扎更响亮。”

 我看着因为被缝了线的妹妹，哭不出声音被痛的通红的脸，这样看上去更像一个纸娃娃了。

 “哎呦，你看荫婆这手艺，看这女婴和旁边的纸人没什么区别了！”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突然冒出一句，周围的人纷纷探着脖子看，都夸赞着荫婆果然厉害。

 荫婆用细的黄金棍丝丝把妹妹捆绑起来，在额头上用血水画了个眼睛。

 妹妹因为痛苦一直乱动，却又哭不出声来。

 眼睛一画下去，妹妹的额头就凹进去了，一股莫名的味道让人觉得熟悉，像烧焦了一样。

 “黄金棍下出好人，不要埋怨你亲人，生不逢时，点个眼睛让你看清楚黄泉路。”

 说完就把妹妹给抱了起来，炉子早就被烧的红红的。

 荫婆把妹妹给放了进去，可是并没有声音出现。

 下面的人把纸人和笔递给她，荫婆用笔给纸人画上眼睛，看着栩栩如生。

 荫婆把纸人一扔进去，里面一下就传出来一阵响亮的哭声，在火焰里如厉鬼一般。

 “你们想快点迎接新生命，就这个龙旗了。”

 荫婆把旗扔下去，浓浓的火焰直冲，火星子各种外冒，大家都齐齐的后退。

 火中的声音在旗扔下去了那一刻就突然停止了。

 “好了，你们等着吧，记得明天中午12点一定得圆房，那个时候是阳气最旺盛的。不然就错过时间了，老婆子我可不负责。”

 荫婆说完盯着炉子不知道想着什么。

 都是奶奶把钱塞到她怀里才反应过来。

 “荫婆，真的谢谢你了，等我媳妇生了男孩，一定得来吃酒啊。”

 婆婆和爸爸脸上洋溢着笑容，好像刚才在炉子里的根本不是他们的亲孙女。

 周围的人看完这个稀奇就各回各家了。

 为了降低存在感，我低着头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路过荫婆的时候，她的手垂在裤腿边，感觉比我的手还嫩。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茧巴叹了口气。

 躺在床上我想要是生我的时候我及时哭出来了，在炉子里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我了。

 我打了个冷颤，汗毛都要立起来了，没有继续深想下去。

 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