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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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真的是你吗?妻主!”
江情哭得梨花带雨,修长的指尖直接捧住了她的脸,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他一双极为好看的柳眉蹙起,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动物,彷徨无措的躲在段昭的怀中。
“妻主…妻主。”
他似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嘴里来回就那么两个字,仿若已是刻进了他的骨血,再也抽离不掉了了。
然而,在被江情抱住的时候,段昭只觉得心里一阵复杂,江情从未对她如此亲密过,这个拥抱若是发生在上辈子,她估计会欣喜若狂,觉得自己的一片真心终于有了回报。
但是现在,她不仅毫无波澜,甚至心生抵触。
一把将怀里的人推开,看着江情有些不敢置信的愣在原地,段昭忍下心中疑惑,冷漠道:
“江公子,你怎么来了?”
按照记忆中的,江情不该出现在这里,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躲避洞房了。
“江公…子?”
江情咧了咧嘴,似乎在对段昭判若两人的态度感到迷茫,他面上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梢上,欲坠不坠,让人没由来的平添怜爱之感。
可他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这副模样,早已勾不起段昭心中半点怜惜。
他想了又想,以为段昭现在这样对他是因为生气了,也是,上辈子这时候,他为了仇思伏嫁给段昭,心里终究是不愿意的,更不想要段昭碰他,所以新婚之夜偷偷溜出了房间,让段昭一个人独守空房,现在一想,哪个女人会不生气呢?
上辈子时,那人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仅没有怪他,回门那日还若无其事的去向娘和爹爹敬茶,爹爹故意刁难,她也十分大度不予计较,这样好的妻主,他当初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呢?
这么一想,眼眶又是一热,江情生怕失态,连忙抹了一把眼泪,唇边一扬,强迫自己笑了笑,妻主该怪他的,这样子,他心里的愧疚还能减轻一些,他既然重生回来了,自然要将欠这人的都补偿回来,并且一定要让段昭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不让彼此再错过。
还有他们的孩子,也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出世…
努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江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将那被他随意丢弃在地上的盖头一并捡起,重新盖在头上。
“妻主莫要生气,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方才,我…我是内急才离开房间的,是我不好,我们还没挑盖头喝合卺酒呢,来,妻主,莫要再耽搁了吉时,赶紧补上吧。”
说着,他讨好的笑了一下,扯着段昭的手就往自己的身上摁。
闻言,段昭却是一双英眉皱得更紧,抽回手防备的后退了一步。
“你这是在干什么?”
难不成是仇思伏又跟江情说了什么?她现在已答应了为仇思伏所用,这两人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贪心也要有个限度。
这么一想,段昭心里越发不耐,连带着这间卧房,还有面前的这个人,都令她十分厌恶。
“不必了,我看的出来,江情公子也并不想成这个亲,你说过的事我会遵守,你放心,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便和离。”
语毕,她抬脚就想要离开,但走到房门前又停住了,这是新婚之夜,不管是新娘还是新郎先从这个房间出来,被外头的下人看到恐怕都不好,尤其那还是萧阳侯主夫的人。
想起自己那尖酸刻薄的准岳父,段昭心里又多添了几分烦躁。
她在江情惊讶的目光下,将婚床上的枕头拿了一个出来,然后再用屏风挡住大床的方向,睡在了另一边的侧榻上。
“今夜便这样过吧,江公子请自便。”
随后,她闭上双眸,真的不打算再理会江情了。
这番行云流水的动作,把江情给弄懵了,完全没时间反应,待他回过神来,段昭看起来都要睡着了,他颤抖着一张薄唇,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段昭跟上辈子不一样了,尤其是那看着他的眼神,这般冷漠,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只有他一个人的感觉,让他的心像破了一个洞一般,寒风呼呼的往里头灌去。
而且,这人说了和离?他怕是听错了吧,爱他如命的段昭,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同意了成亲,居然新婚之夜就说想要和离?不,不可能,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虽是这么想着,但江情还是不可避免的慌乱起来,他惴惴不安,一颗心落不到实处,一边又安慰着自己,现在段昭肯定是因为独守空房的事情生气了,毕竟上辈子这时候,他确实做的很过分。
对,肯定是这样的,本就是他对不起她…
江情抬起手,拿下头上的盖头攥在手中,步履踉跄的走到侧塌的位置,看着那无形中透着疏离的背影。
“妻,妻主……”
他犹豫的开口道。
房中一片寂静,段昭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了,所以,这是故意不想理他。
江情只好忍下心中的苦涩,他堂堂萧阳侯长公子,从小被娘和爹爹宠着长大,哪里受过这般冷待?
“妻主,你能不能……理理我?”
说到后面,声音中已带上丝丝哽咽,仍强忍着,试图挽回新婚之夜该有的一点亲密。
然而,段昭回话了,吐出的话语却并不是他想听的。
“将就一晚,放心,以后我会去睡书房。”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情哭喊道,他万万没有想到段昭会这么生气,气到说和离,气到以后也不想与他同房,他难过极了,巴不得直接告诉这人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回来弥补彼此的这份情谊的,可这种离奇的事情,有谁会相信呢?只怕段昭听了以后,反而会觉得自己在戏弄她吧?
他默默的哭了一会儿,哑着嗓音说道: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子就睡了,明日来检查的下人若是看不到……落红,就不好了,所以,我们……”
这当然是个借口,可他迫切的想要段昭抱抱他,哪怕什么都不做,他只想抚平上辈子得知妻主身死的悲痛,让他一直悬在高处的心安定一点。
“这个简单。”
段昭可不知道江情在想些什么,虽然她早就察觉了江情的异样,可她现在没心情去哄人,也不想哄。
从榻上起身,段昭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泪眼婆娑的男人,将指尖放进嘴里,用力一咬,一抹猩红顿时显现。
然后,她将其抹在了床头的一张锦帕上,上辈子时,江情逃避洞房不见人影,她就是这么做的,若不然的话,老主夫还不知道要怎么发难呢,对他来说,千错万错,都是她这个做儿婿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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