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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这味道让容钰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可体温似乎更高了。他喘了口气,背部隐隐渗出湿意。

    “您需要帮忙吗?”快递员微微弯下腰,礼貌地询问。

    容钰一下子捏紧轮椅扶手,呼吸更重了,他偏了下头想躲开一点,可对方身上的味道又对他有些强烈的吸引力,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向前探了一下脖子,又隐忍地收回来,喉结上下滚动,“不需要。”

    对方走得很干脆。

    容钰将快递箱随意扔在门口,驱动轮椅回到监控前,透过屏幕,目光沉沉地注视着那个离去的背影。

    食指放在鼻尖摩挲,还能闻到从那支笔上传来的对方信息素的味道。上一次,他从保姆刘姨拿回来的快递箱子上也闻到了这股味道。

    绯红从颈侧迅速蔓延至眼尾,眼前也开始模糊失焦,容钰有些享受这种混沌迷离的感受,但很快的,从内而外的情热让他虚弱的身体感到难受和窒息。

    他摸了摸后颈处滚烫的小包,遗憾地叹气,伸手拿过桌上的针管,给自己注射了一支抑制剂。

    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还在散发着微弱的光线,屏幕上正清晰地显示出一张证件照,照片上的男生穿着高中校服,目光平静地注视镜头,眼皮上的小褶锋利又冷淡。

    旁边还有几行小字。

    卫京檀,19岁,男性Alpha,身高191cm,帝都大学金融系一年级。父母双亡,妹妹12岁,罹患先天性心脏病,就诊于帝都第三人民医院。

    平行世界abo番外(二)

    3.

    凌晨两点,卫京檀从酒吧下班。

    婉拒了六个甜美小omega的搭讪,卫京檀骑着小电驴赶去帝都第三人民医院。

    住院区三楼,心内科。

    病房里黑漆漆的,走廊的灯从窗户透进来,靠门边的床位被子鼓起一个小包,从缝隙里露出一点明显的光线。

    卫京檀推门进去,压低嗓音,“卫乐童。”

    被子里探出个小脑袋,小姑娘笑得开心,“哥,你来啦。”

    卫京檀沉着脸,“快三点了不睡觉,你想死吗。”

    “这不是等你嘛。”卫乐童撇撇嘴,抬手把床头灯打开,“你每次都这个时候才来。”

    “我要上班。”卫京檀在椅子上坐下,随手拿了个苹果削起来。

    “你不能辞职吗?”

    “不能。”

    卫乐童沉默一会儿,“哥哥,小涵住进icu了。”

    卫京檀掀了掀眼皮,目光越过卫乐童朝她身后的床位看去,原本睡在那里的小姑娘已经不在了,她和卫乐童差不多年纪,生了同样的病。

    但她的身体要更差些,医生建议尽快做手术。今早上做的手术,下午出来就进了ICU。

    卫乐童声音低落,“哥哥,她会死吗?”

    “不知道。”卫京檀把垃圾桶踢到脚边,苹果皮一圈一圈坠着没断。

    “那我会死吗?”

    锋利的水果刀划破卫京檀手指,苹果皮倏然断裂。

    “哥。”卫乐童连忙拿纸巾给卫京檀擦手。

    卫京檀把纸巾按在伤口上,看鲜血一点点染红白纸,淡声说:“你不会。”

    4.

    卫京檀换了一份工作,还在之前的酒吧,但是从调酒师变成了驻唱歌手。

    调酒师的工资一个月三千,他业务又不精进,全靠一张脸才应聘成功,算上客人给的小费,一个月最多四千块,但是驻唱一晚上三百五,有的客人点歌还会打赏。

    卫京檀觉得还不错,虽然受到的刁难也比以往更多。

    “你!”一位膀大腰圆的光头男指着台上的卫京檀,大着舌头说,“你给我跳个舞!”

    卫京檀:“我不会。”

    “不会?是不会还是钱不到位?”光头男醉醺醺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钞票,对着卫京檀扇,“你跳个舞,全是你的!”

    音乐停了下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经理匆匆跑来,劝说光头男,“这位先生,您想看跳舞我们这有专业的舞者。”

    “我就要看他跳!今天谁来都不好使,我就要他!”光头男站都站不稳,越说嗓门越大,“不是清高的很吗?原先卖酒,现在卖唱了,下一步不就是卖身?!”

    光头男看向卫京檀的眼神愤恨,他女朋友就是看了这小子回去和他分手的,他今天非要扒掉他一层皮,让他露出真面目!

    还好光头男是beta,不然此刻信息素准要溢得到处都是。

    “是不是钱不够?”光头男骂骂咧咧,一把将手中钞票扔在卫京檀脸上,“不就是钱吗?老子有的是,你跳不跳?!”

    卫京檀被一沓沉甸甸的钞票抽得脸皮一麻,眼角登时红了。他抱着吉他坐在高脚凳上,沉默地将手环档位调高,然后缓缓抬起眼皮,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人群之后,

    ——安静的角落沙发里,一道修长身影静静坐着,微弱的灯光勾勒出模糊晦暗的轮廓,唯有一只细长苍白的手突破光影的界限,慵懒地摇晃着一只威士忌酒杯。

    这是卫京檀第五次看见他,连续五天,他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那张沙发里,旁边还有一只轮椅。

    因为这只手,那边仿佛自成一界,和这端的闹剧格格不入。

    卫京檀垂下眼睛,耳边充斥着激烈的喧闹。

    光头男见卫京檀无动于衷,还想要冲上来教训他,被经理和保安拉开。经理对卫京檀说:“你先回去吧,这边我来处理。”

    卫京檀点头,踩着一地钞票去了后台。

    站在更衣室的衣柜前,他脱去酒吧的工作服,伸手去拿自己的T恤。动作蓦地一顿,他头也没回地低声开口,“先生,这是员工后台,您走错地方了。”

    轮椅滚动的声音停在卫京檀身后,似乎离得很近。

    卫京檀转过身,上半身赤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一只过于白皙的手伸到他面前,指骨细长,指甲修剪得干净圆润,食指与中指之间长着一颗小痣,掌心里握着一支药膏。

    卫京檀认出了这只手,是方才在角落里喝酒的那只,也是之前在别墅里签字的那只。

    他撩起眼皮,视线从手上转移到男人脸上。

    算起来他见过男人六次,却是第一次看见对方的相貌。

    这是个很漂亮的男人,头发乌黑,鼻梁细窄高挺,嘴唇微微抿着,红润而有肉感。

    他看起来相当矜贵冷淡,可在这样一张高傲的脸上,却嵌着一双多情昳丽的桃花眼,他只是微微挑着眼尾看向卫京檀,没有任何情绪,却透出一股深情缱绻的味道。

    “你的眼睛红了。”男人说。

    卫京檀淡淡道:“谢谢,我不需要。”

    他转身拿出自己的衣服套上,准备离开。男人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卫京檀,我们做个交易吧。”

    “弑父算得了什么,今日我要这容家的列祖列宗一起给我母亲陪葬!

    听到白氏亲口承认后,容钰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反而胸中戾气越涨越高。他垂着眼皮沉默了好一会儿,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攥成拳头,微微发颤。

    见他一言不发,白氏和容清雪更加慌乱,白氏也不装疯卖傻了。

    此前做出那副模样,不过是见了刘二脸的面皮,又联想到侄子的惨状和兄长的失踪,便知晓当年犯下的罪孽已经暴露,试图用装疯来逃过一劫。

    只可惜容钰戳破了她的面目,不过随口提及两种酷刑就将她吓破了胆。

    她跪在床上开始求饶,涕泗横流,“不要报官,三哥儿,我求你,别送我去见官。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太爱你父亲了,三哥儿,你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放我一马,我以后都听你的,这府里大小事全都、全都交由你管。”

    白氏不敢让容钰报官,如今容钰手里人证物证具在,倘若他报官,一切就全完了,小妾谋杀主母的罪名足以让她被凌迟而死,不仅她自己活不了,她儿子的仕途也会尽毁。

    白氏只能不断求饶,甚至用杨氏来唤起容钰的恻隐之心,“三哥儿,夫人在世时便心善,她若还在一定会原谅我的,我求你、求你……”

    听到白氏还敢提起杨氏,容钰心中猛地窜起一股邪火,几乎是怒极反笑,“你还敢提我母亲,你还敢提她?!好啊,你说我母亲心善,那不如我送你去见见我母亲,亲自向她道歉!”

    白氏慌忙摇头,眼泪鼻涕一起流,“不、不要,你不能杀我,我是容家的主母,我儿是当朝三品官员,你没权利杀我!!”

    “白夫人想什么呢,我怎么会杀你。”容钰道,“我只是想送你去祠堂,对着我母亲的牌位道歉而已。”

    白氏不可置信地抬头,“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容钰唇角勾起一抹讥讽弧度,眼里冷若冰霜。

    “好好好,我去道歉,我给夫人下跪,我赔罪!”白氏犹如抓到一株救命稻草,忙不迭答应下来。

    “卫五,白夫人怕是没力气走路了,把她弄过去。”

    “是。”卫五上前一步,抓起白氏的后衣领就把人拖到地上。容清雪想要阻拦,瞥到容钰面无表情的脸时,又退缩了一步。

    这个三弟骨子里有多疯狂,她是知道的,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生怕激怒容钰,做出更不可挽回的事。

    从院子里出来,在快到祠堂的路上,容玥带着一大群人匆匆赶来,都是手持棍棒的家丁护院,足足有二十多人,将容钰几人团团围住,虎视眈眈。

    容钰抬了抬眼皮,“怪不得方才不见二哥哥,原来是搬救兵去了。”

    容玥看着如同奴隶一样被卫五拖拽在手里的白氏,面色无比阴寒,“容钰,你放了我母亲!”

    容钰嗤笑一声。

    被如此多人围观,白氏难堪不已,头狠狠埋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等这件事了了,她一定会把今日所有参与之人全部处理了,以免丑事传出门去。

    当务之急是她要活命,以及她的儿子,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英才,她不能连累他。

    这样想着,白氏便没什么好顾忌的,“玥儿,你快让开,娘做错了事,娘要去祠堂给夫人赔罪道歉。”

    容玥指着容钰咬牙切齿,“母亲,你什么时候如此天真的了,你真以为道个歉他就会原谅你吗?他在骗你!他就是要羞辱你!”

    白氏扭过头去看容钰。

    容钰垂着眼睛,眼中的神色转为怜悯和嘲弄,然后突然拊掌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儿子说得没错,我骗你的!你猜猜我让你去祠堂干什么?我要把你绑在我母亲的牌位前,让你磕上三天三夜的头,然后抽你筋扒你的皮,用你的血来祭奠我母亲的在天之灵,最后我要一把火烧了这容家宗祠,让你们全部去给我母亲陪葬!!”

    白氏呆滞,心中的信念彻底崩塌。

    她这几天本就被容钰接二连三的“礼物”吓得神智不清,做了亏心事又日夜煎熬,今天更是被那可怕的酷刑吓得肝胆俱裂,头脑如糨糊一般混乱不堪。

    否则也不会真得以为只要到杨氏牌位前赔罪就能获得原谅,说到底,不过是太过惊惧慌张,下意识给自己找了个可以依靠的理由,自欺欺人罢了。

    如今容钰毫不留情地揭穿是在欺骗她,白氏苦苦坚持的渺茫希望一下子全部湮灭,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尖声嚎叫起来。

    容玥面容铁青,命令护院,“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给我把这个不敬长辈,目无尊长的东西抓起来!”

    卫五剑眉紧皱,低声对墨书道:“保护好公子,躲在我身后。”

    说着他迎上前,与一哄而上的护院们缠斗在一起。

    容玥看着容钰冷笑,就算卫五在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过二十人,只要被他抓到机会,他一定要抓住容钰好好折磨他!

    墨书也有点慌张,他紧紧挡在容钰身边,“怎么办?哥儿,他们人太多了,再这样下去卫五要打不过了。”

    面对逐渐显露颓势的战况,容钰倒是气定神闲,懒散地靠在轮椅上,“是吗?”

    墨书着急,“是啊!”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批人,武功高强,下手干脆利落,几个瞬息就把那群护院打得七零八落。

    容玥又惊又怒,“你们是谁?哪来的?”

    没人回应他的话,为首的一人转身对容钰单膝跪下,抱拳行礼,“公子,您没受伤吧?”

    容钰淡淡摇头。

    那人便一挥手,让人将受伤的卫五抬了下去,然后剩下的人分开站在容钰两侧,清理出一片干净的道路。

    容玥恍然道:“我知道了,你们是卫京檀的人。”

    容钰不置可否。他早知道卫京檀在他身边安插了许多眼线,负责监视的,负责通风报信的,负责保护的,甚至还有负责记录他一言一行的,他几乎毫无隐私可言。

    但容钰一直放任卫京檀这种近乎变态的控制欲,不是因为他喜欢被人监视,而是他享受这种占有卫京檀全部心神的感觉。

    这让他有安全感。

    容玥惨笑一声,“他真是护着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容玥看着容钰,恨恨道,“树大招风,没听过吗,我看你们还能猖狂到几时。”

    容钰冷冷地扯了扯唇,“我不知我能猖狂到几时,但你母亲怕是日后猖狂不了。”

    容玥面色铁青,“如果你想对我母亲做什么,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在威胁我吗?”容钰看着他,嗓音低而柔,宛如淙淙清泉,却透着蚀骨的恶意,“死是最容易的事,我不让你死,我要让你好好尝一尝我当初经历的痛苦。”

    他命人捆住容玥,一行人往祠堂走去。

    不过刚到祠堂门口,便听见一声厉喝,“容钰,你这个不孝子!你在干什么!”

    容钰已经到了台阶上,他转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容修永,“父亲回来得真快。”

    白氏看见容修永,如同看见了救命的浮木,拼命哭喊,“老爷,老爷,你可回来了!快救救妾身!”

    容修永怒气冲冲的,看见狼狈不堪的白氏和被捆成猪狗一般的容玥,眼前一黑,差点晕倒,“还不快放开你母亲!”

    “我母亲?”容钰笑了,“我母亲在祠堂里呢,父亲要进去看看吗?”

    容修永喉头一哽,气得跺脚,“混账,混账!这是容家宗祠,岂容你在这里放肆?!还不快快把她放了,给我滚下来!”

    容钰不为所动,“父亲回来得正好,正巧有些事情要问一问父亲。四年前,白氏和他兄长白立山密谋,花钱雇凶,埋伏在我和母亲去扬州的路上,将我母亲残忍杀害,并且废了我一双腿。我想问问父亲,此事您可知情?”

    闻言,容修永愣在原地,这才明白容钰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所为何事。他心里涌起一阵不安,随即咽了咽口水,轻咳一声,“我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他转而怒视白氏,“你这个心思歹毒的贱人,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等恶事!”

    “哦,原来父亲不知道。”容钰低头,微笑问道,“白夫人,你说,当初那件事,父亲知道吗?”

    白氏一看到容钰的笑容就不寒而栗,全身汗毛倒竖,宛如被可怕的恶魔盯上。她瑟缩着身体,眼睛瞟向容修永,容修永眉目微沉,眼神暗藏警告。

    白氏便满脸灰败地垂下眼睛,她今日难逃一死,至少她还有儿子、女儿,他们还要依仗着容修永这个父亲活着。若她把容修永牵扯进来,那她的孩子怎么办?

    白氏这样想着,刚准备开口否认,又听见容钰道:“既然父亲不同意我处置白氏,那不如报官吧,也好让官府好好审一审,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之鱼。仔细想来,当年那场祸事确实有许多稀里糊涂的地方,也该让真相水落石出,以告慰母亲在天之灵。”

    “不可!”容修永急急打断,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又故作镇定地解释道,“事情已经过去四年了,肯定也查不出什么了。何况家丑不可外扬,难道你要闹得满城风雨,把我们容家的脸都丢尽吗?”

    容钰两手交叉,撑在下巴上,漫不经心道:“那依父亲所见,该怎么处置白氏呢?”

    少年笑吟吟地看着他的父亲,眼中讽刺的意味几乎不加掩饰。

    容修永感到难堪,却不得不撑着面子,他将怒气发泄到白氏身上,“你这个毒妇!你谋害主母,按律当凌迟处死。我念在你服侍多年的份上,姑且不送你去官府,便交由容钰处置罢!”

    白氏难以置信地看着容修永,“老爷,你的儿子你清楚,难道你认为我落在他手里,会比凌迟好受吗?”

    “你还要怎么样?”容修永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吼,“你、你做出那等恶毒之事,你杀我妻子,害我儿子变成残废,我不亲手打死你都算宽宥了你!你还想得寸进尺吗!!”

    “你的妻子?”白氏惨淡一笑,两手伏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质问,“她是你的妻子,那我是什么?”

    年少相爱,中年相伴,二十年的厮守却换来如此结局。她服侍了半辈子的夫君竟然为了洗清自己而狠心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瞬间,恨意涌上心头,白氏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拉着这匹披着人皮的狼一起下地狱!

    “我十五岁遇见你,你说会娶我,结果到头来为了钱娶了杨氏那个商户之女。你跟我说,只是因为杨家的钱财能在仕途上给你提供助力,所以你才逼不得已娶了杨氏。你口口声声说最爱我,说只有我是你心中妻子,我才甘愿为妾,伺候了你二十年。可本就是我先遇见你,凭什么我要为奴为妾!”

    “是你食言!是你毁约在先!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我不照样当上这容府的主母了吗?!”白氏又大笑起来,“你又有什么脸面来审判我?你自己又干净到哪里去?这些年刘二脸勒索过我十三次,我自己的私房钱耗尽了,我就用公中的银子,你是真不知道吗?!

    “那年春天刘二脸从我院子里出去,丫鬟告诉我,刘二脸差点和你撞上。我旁敲侧击问你,你却说没碰见什么人,其实你是装的吧,你明明就知道,你早就知道却无动于衷!因为你也想让杨氏死!因为你每每看见她,就会想到你当初微末时,用亲事换取杨家的财势支持,你将这视为屈辱,你比我还要憎恨杨氏!”

    “你胡说八道!”容修永面色无比难看,嘴唇颤抖着,眼中迸发出杀意,“来人,快堵住她的嘴!”

    “你敢拍着良心指天发誓,你对杨氏的死毫不知情吗?!”白氏声嘶力竭地高喊,眼睛爬上猩红的恨意,“容修永,你才是这府里最自私狠毒的人,你谁都不爱,只爱你自己,我只恨我意识到时已经太晚!”

    “我看你真是疯了,快来人,把她的嘴堵上,扔出去乱棍打死!”

    容玥和容清雪齐齐高喊,“父亲,不要!”

    “慢着。”看了半天狗咬狗戏码的容钰慢悠悠开口,“父亲,白氏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容修永铁青着脸,阴沉道,“你没看见她已经失心疯了吗?她在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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