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爱死夫人了
季恙盯着两人紧握的手，配合地收拢五指，“这不是等着老婆你来救我么。”宋凝月无言以对。
琪丽面色窘迫，“曼夫人误会我了，我没有想插足你们的意思。”
没想到曼爷这回居然是认真的。
要赶紧解释，在场人这么多，若是曼夫人粉转黑，爆出什么信息，她的演艺生涯该到头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呀？”宋凝月笑着眨巴眼，言语疑惑神情天真，完全看不出任何攻击性。
琪丽的高跟鞋原地踌躇，忽然向前一步。
宋凝月咻的一下躲到季恙身后，手搭在男人的肩膀。
另一只手指着琪丽的脚尖，警告道：“你别过来！”
她以为琪丽说不过要动手了。
她不想被扯头发，也不想脸蛋被指甲划了。
琪丽走到餐桌边，倒了一杯红酒，仰头喝下，“歉意都在酒中，不打扰二位了。”
说完，她大步离开了。
宋凝月呼出一口气，气息带动了季恙头顶的发丝。
季恙甩了甩头，侧头目光落在肩膀白皙的手上。
宋凝月后知后觉，猛地抽回手。
一下没控制住力道和方向，手背擦过季恙的脸。
看上去就像她故意打了他一巴掌。
完了……
整层楼的空气都静止了一瞬间，静得只能听见窗外的海浪声。
空气中流动闲杂话语。
“曼爷被打了？我没看错吧？”
“我打赌，她要失去曼夫人的身份了。”
宋凝月看不见季恙的眼神，但能感受到，他此刻心情很差，周身寒气缭绕。
“对不起，我不小心的，但是你要打回来……丈夫打妻子是家暴。”
季恙低头垂下眼，极力压制喷涌而出的怒意。
远处的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只能看见画面。
有人激动道：“没想到曼爷是妻管严。”
“被打直接低头，居然没有任何怨言。”
“曼夫人还吼他了，看来气得不轻。”
宋凝月心脏在打鼓，“我帮你揉揉？”
季恙的手搭在沙发扶手，咬牙道：“眼睛不用，我可以帮你报个捐赠。”
“不、不用了，谢谢。”
她拔腿跑走，路过沙发时，差点被他垂在外侧的手绊倒。
她不带停顿坐到对面的沙发，躲开季恙的低气压。
“胆小鬼。”季恙垂在空中的五指缓缓收拢，血管浮现。
远处看戏的人又激动了。
“曼爷准备哄夫人。”
“夫人生气，拉开距离，直接离远了。”
“曼爷在哄夫人啊，但是夫人表情严肃，没哄好。”
“天呐，原来就算是曼爷，家庭地位也很低。”
“他爱死夫人了。”
宋凝月一口接一口吃东西。
她饿极了，桌面摆满食物，但她只敢盯着面前最近的牛排猛吃。
季恙只动了一块牛排，就放下刀叉，命令她：“都吃完。”
“谢谢~”她好感动。
披萨是她的，水果是她的，薯条是她的，小蛋糕是她的……都是她的。
连中间那只为今天特别准备的火鸡也是她的。
好吧，她承认，他嘴巴很坏，脾气很差，但起码没让她饿肚子。
半晌，有人送来一张房卡，“曼爷，您的房间在三层，还有厨房的几筐小龙虾倒了，虾全跑出来了，请您注意安全。”
“嗯。”季恙食指和中指合并，夹住房卡，起身离开。
“还没吃完……”宋凝月顾不上说话，抓了一把葡萄，急匆匆跟上。
走到人群聚集处，地面四处可见正在爬行的小龙虾。
好多人在抓小龙虾，场面一度很混乱。
连上楼的绳制梯子扶手也有小龙虾攀爬。
宋凝月亦步亦趋跟随季恙，她东躲西藏，给小龙虾让路。
仓促的脚步在空心隔板上异常清晰。
季恙头也没回，黑色军靴踢开挡路的小龙虾。
“它又不会吃你，你给它让路，出息呢。”
宋凝月：“……”不会吃她，万一夹到她怎么办！
季恙打开房门，径直走入。
眼见门要合上，宋凝月压住门板，在门口问：“我住哪？”
季恙站在床尾，仰头倒在柔软的大床。
他抬起手臂，指了指面前单人沙发。
“一间房？”她惊呼。
季恙侧头瞥她：“夫妻不同房，明天大家议论的主题就是，曼爷不行，你信不信？”
“那是你的声誉……”关她什么事。
季恙仰起半身，撑住侧脑，“老婆，你想让大家背后议论你吗？”
他是叫得越来越顺口，每次叫她老婆，都带着威胁，都不是好事！
“别叫我老婆。”
宋凝月弱弱抗议，踏入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季恙闭眼躺下，“找地方睡，我关灯了。”
房间就一张床和两张单人沙发。
宋凝月臭着一张脸，抿着唇瓣坐到沙发上。
季恙霸占大床，双腿敞开，两只脚踩着地面，身体压住被子没盖。
好随意的睡姿。
宋凝月一扭头就对上他的裤裆。
“……”她悄悄换到另一张沙发。
没了动静，季恙睁眼，摸出烟盒，倒了根烟出来，准确无误击中墙壁上的开关。
眼前瞬间陷入黑暗。
沙发很柔软。
宋凝月累了一天，精神早已疲惫，不知不觉睡沉了。
半夜，她被痛醒。
小腿传来阵痛，还带着一股拉扯感。
她倏地睁眼，睡意全无。
屋里暖气很足，她睡热了，就把裤腿拉起来了。
露出的小腿肚有黑乎乎的东西在晃荡。
完了。
房间里怎么会有小龙虾啊！
小龙虾真来夹她了！
它应该是蹬着雪地靴和袜子爬上来的。
宋凝月咬着唇，抬脚甩了甩。
不甩还好，一甩，可能是小龙虾意识到危险，钳子夹的更紧了。
她痛苦咬牙，又不敢上手扒。
“季恙。”
她很轻地喊了一声。
没得到回应。
她的恐惧逐渐挤满整间房。
季恙这会儿回她了：“叫了人不说话，试探我死没死么。”
宋凝月没心情开玩笑，“我想开灯。”
“不开，睡觉。”他没有半秒迟疑。
“有小龙虾咬我腿。”
“嗯？”
季恙来了兴趣，倒出一根烟，戳到开关。
“啪”的一声，灯光刺眼。
宋凝月下意识闭眼适应黑暗，再睁开眼，季恙已经站在面前。
“啊！”她吓了一跳。
这声叫完，她看到小腿下方悬挂的肥硕小龙虾，发出更响亮的一声：“啊！”
季恙蹙了蹙眉，“大晚上开嗓，你要唱歌？”
宋凝月悬着腿，眼眶泛起水光，望着他：“怎么办……”
季恙对上她的目光，两秒后迅速移开，“别装可怜。”
“我没哭。”宋凝月用手背抹了把眼睛，“我泪失禁体质，忍不住。”
季恙：“……”
“我腿都抬累了，你能不能帮我抓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