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我行！这样吧，您现在馒头多卖不掉，我也不搞别的，就把这些重新加工一下，您看怎么样说起做菜，程素娥底气十足。

    哎，这位女同志可别信口开河！旁边嚷着肚子饿的乘客开始起哄。

    女同志怎么了妇女也能顶半边天！一个穿工厂制服、留短发的中年女人站到程素娥身旁，小同志，我看好你，露两手给他们瞧瞧，凭什么男人能当厨子，我们女人就不行

    可她说要重新做馒头，这馒头都蒸好了还能怎么弄别糟蹋粮食啊！

    餐厅里议论纷纷，程素娥却见惯不怪。以前跟她爹接宴席，起初也总被质疑，有的东家甚至从头盯到尾。可最后，那些人都自己打脸。

    她向胖厨师借了件围兜，刷一下熟练系在腰间，推着堆满馒头的推车，进了厨房。

    起初胖厨师还紧张地守在一旁，看着看着，他松了口气。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女娃手起刀落间，他就看出，这姑娘就是吃这碗饭的，原来是同行。

    不一会儿，外头等饭的乘客，看见服务员端出一盘盘重新加工过的馒头出来。

    脆香馒头粒、什锦炒馒头、鸡蛋馒头片、烤馒头、煎馒头、孜然馒头......一口气竟然整出十二种馒头菜肴。

    客人们还没反应过来，馒头已经全都下了肚。

    为照顾其他车厢吃不上盒饭的乘客，程素娥又快手做了番茄炒鸡蛋、土豆回锅肉和肉末茄子三种简单的盖浇饭，推出去让乘务员卖。

    自然赢得乘客们一致好评，火车上因美食抚慰了胃的人们，终于心满意足。

    胖厨师乐坏了，没想到自己受伤反倒捡到宝。还极力邀请程素娥在他养伤期间接手他的工作，不仅许诺高工资，还要把自己那份工资也给她。

    程素娥却拒绝了。

    她刚才在厨房忙活时，胖厨师的两个徒弟热情帮忙，她也毫不藏私，当场展示厨艺，徒弟们没看明白的地方，她还特意放慢动作，耐心地边做边解释。

    这年头，哪个师傅敢这么大方教徒弟可程素娥不这么想。她牢记她爹的话：传承传承，有传才有人承。她建议胖厨师在养伤期间把活都交给徒弟们顶上，反正她刚才已经把该教的都教了。

    在胖厨师和两个徒弟的感激中，程素娥带着他们硬塞进手里的三份钱和一大堆票下了车。

    另一边，沈建国没能拦住人，眼睁睁地看着火车开走，恨不得立刻买票追回老家。可他不能，城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

    垂头丧气的沈建国回到屋里，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往日的饭菜香味早已不在。他连衣服都没脱，第一次饿着肚子，直接倒在了床上。

    他忽然怀念起，以前不管多晚，程素娥都会等着他，温好饭菜，还会给他倒好洗脚水。

    可如今，屋里连一丝人气都没有。

    沈建国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才睡着。

    一睁眼，天已经亮了。

    他翻身习惯性地朝门口叫了好几声素娥。可女人没有像往日那样笑盈盈地走进屋，帮他倒好洗脸水，准备好热气腾腾的早餐。

    沈建国愣了好一会儿，才猛然想起，程素娥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