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曾经也想过像你这样,可是现实告诉我,我不能。"时宴低头嗤笑,冷峻的脸上附上一层寒意。
"姑娘大恩,我时宴心领了。"
苏凝眸子沉了片刻,看着此刻床上的疯子,有些无语。
她淡淡道:"你先休息,我下去给你买点吃的。"
"时宴我既救了你,这恩你也得还。"
少年闭了闭眼,那张冷峻的脸上唇角还挂着血珠。
他道:"姑娘想如何还?"
苏凝垂下眸子,看着他。
"我要你将来无论做到什么位置,都不要滥杀无辜。"
"若是有一天,你有了权力也不能。"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
"可若我告诉你,你将来定通达顺遂,即便出生不幸,却也是个人上人。"
时宴冰冷眸光落在苏凝那双美得令人窒息的眼睛上,极其讽刺的勾唇一笑。
"姑娘还能看到我未来,你的祝福我心领了。"
苏凝叹了口气,缓缓后退一步。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出这黑市。"
苏凝说完,转身便下了楼。
天空下起小雨,将整个黑市都笼罩在阴霾之中。
雨渐渐下大,苏凝买了热腾腾的包子和馒头就折返到客栈里。
客栈的门开了,整个房间里空荡荡的,时宴的人影已经不在了。
"他不是有伤吗?他会去哪里?"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就下楼,逮到店老板就问。
"掌柜可有看到一个少年,高高瘦瘦的一身黑衣,好像还受了伤。"
店老板白了她一眼:"你说的是时宴?他呀,应该是去他母亲那边了。"
"母亲?"苏凝疑惑。
"他母亲在何处,老板可知道?"
店老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满脸不屑。
"在东巷的破庙里头。"
"这时宴也是命苦,说起来我们在斗兽场还亲自看他斗过一只狮子呢。"
"他娘亲在破庙里,应该是快死了吧,那边进进出出好多男人,估计被折磨差不多了。"
苏凝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撑着伞,找了一辆马车就直奔东巷的破庙方向而去。
雨越下越大,苏凝的心也跟着焦急起来。
她想起来了,上一世曾听萧逸说过,时宴的母亲是在破庙被一群下三滥的男人折磨而死。
至此以后,心里便开始扭曲。
"马夫,快点。"
她紧紧地拽着衣裙。
南巷的破庙里面,老鼠蜘蛛各处逃窜。
冰冷的草堆上面,躺了一个女人。
女人约摸三十岁左右,原本单薄的衣衫被撕碎得零零散散。
她唇色发白,奄奄一息的看着从破庙进来的一群男人。
他们急不可耐的拔掉裤子,冷嘲热讽的走了过去。
"真是个娼妇,等爷们爽完这一次,你就该死了。"
"啪!"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一耳光扇在女人的脸上,直接将她唇角都扇出血来。
"不要脸的小娼妇,还想着你的宝贝儿子能护住你?"
"看看你这样,即便是出了青楼,也是一副贱样。"
地上的女人气息薄弱得不行,连抬眸都尤其艰难。
"愣着干嘛,废话真多,赶紧干完,轮到我们。"
身后另一个男人有些不耐烦。
满脸横肉的男人,俯身趴在女人还留有余温的躯体动了几下,瞬间寒意刺骨。
"没……没气了,妈的!"
"他妈的,真恶心!"
身后的男人开始责怪:"看看你,都怪你扇她一耳光做什么?"
"走吧,再晚一点,时宴找来我们都得死。"
几人穿上裤子就准备往外走。
转身的一刹那,就看到一个少年,眸子猩红,手中还拿着一把滴着鲜血的长刀。
"时……时宴?"
满脸横肉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少年长刀猛然一挥,那人便被砍倒在地。
少年眸子猩红,脸上都被溅满了鲜血,手中长刀再一次砍下。
几个男人四处乱逃。
"时宴,你疯了吗?"
"不怪我们,是你母亲勾引我们的,谁知道没气了。"
"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你母亲不会死。"
那人话都没说完,长刀猛然挥下,直接将面前的男人砍得血肉模糊。
苏凝刚下马车,扔给车夫一锭银子,就直冲破庙。
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入目的便是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那些男人的皮被剥掉,身子也被扔到破庙的池塘里。
少年跪在一个女人的尸体旁,将他的衣裳盖在女人身上,手上脸上全都溅满了血。
鲜红的刀被扔在一旁。
苏凝看着此刻跪在地上垂眸的男人。
少年的眼中丝毫没有一丝痛苦,反而是说不尽的冰冷,让人心底发麻。
"很残忍对吗?呵……"
时宴冰冷的声音从前头的传来,苏凝屏住呼吸,上前一步。
她淡淡道:"不残忍,他们本就该死。"
"时宴,我来迟了。"
时宴将地上的尸体抱起来,眼底猩红一片。
他冷笑道:"埋了,或许我便再也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呵呵呵……"
诡异偏执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破旧的荒庙。
苏凝不敢看被剥了血肉的几个男人,转身便跟着时宴离开。
他找了一个破旧的山丘将尸体埋了。
这个世界他唯一的期望也没有了。
雨停了,时宴将长刀环抱在胸前,往斗兽场的方向而去。
"时宴,你要干嘛?"苏凝有些着急,怕他受了刺激乱杀人。
时宴阴骛冰冷的眸子骤然一沉,冰冷吐出两个字来。
"杀人!"
第71章
去黑市奴隶市场
"你的仇人,不是已经被你扒皮抽筋了吗?为何还要去杀人?"
时宴勾唇冷笑,伸手擦掉自已唇角的血。
"不,他们还没有死。"
"姑娘不必跟了,你阻止不了我。"
"时宴!"
苏凝心下有些急。
"时宴,你听我说,你可以去杀你的仇人,但是绝不能滥杀无辜。"
"那些人是该死,可是有些人不该死。"
"他们与你一样拼命的想要活下来,若是你刀下留情,只杀仇人,我今日就让你去。"
"可若是,凭你手中长刀,杀一些无辜的人,我今日也会亲手杀了你。"
少年的眸子带着嗜血的冷笑,他现在完全就被刺激得成了一个疯子。
苏凝怕他真的疯起来,到处乱砍人。
少年冷笑起来。
没有回答苏凝,只是猛然伸手将苏凝点了穴。
"姑娘得罪了,你的大恩我记得。"
"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
他毫不客气,转身离开。
看着时宴远去的背影,苏凝只觉得真是错了。
荒庙里的发生的一切,令人毛骨悚然。
看着自已的母亲被惨无人道的折磨,任谁都会变成疯子。
春日的风吹过她脸颊,暗黑的荒野之中,她的手指渗出汗来。
就在她以为自已的穴能解时,一颗佛珠从不远处直接弹来,将她的穴解了。
苏凝刚抬眸,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已面前。
男人一身玄衣华服,华服上是雕刻的金龙,腰身劲瘦,腰间是尊贵的玉带。
矜贵冰冷的男人,眼中情绪难分的看着她。
"是你,登徒子!"
苏凝几乎是吐出这个字来。
暗影光错之下,男人缓缓转身。
周身的气息冷冽的不像话,还带着一股十足的压迫感。
黑色面具下的那双眼睛,倒是温和。
他缓缓走近她,刻意压低声音问道:"真以为自已的救世主?能救得了他?"
就在他说出话的那一刻,苏凝的眉头骤然一紧。
"傅泠夜,是不是你?"
他没有回她,只是玉手一挥,一颗佛珠再次抛出,便让她动弹不得。
不等她开口骂人时,俯身过来的男人,将她拉进怀里。
他一把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胆子不小啊。"
苏凝被迫抬起下巴。
二人呼吸交错在一起,她根本不信,傅泠夜是紫霄殿的殿主。
傅泠夜根本不是这样的性子,可为什么她分明就是感觉这男人是他?
连那双眼睛都是那么像。
男人掰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朱唇微张。
暗影光错之下,他静静的打量着她很久。
想吻她,却还是克制住将她占为已有的冲动。
下巴被他放下,他手也随即收回来。
一个黑衣侍卫从身后出来,跪在紫霄殿殿主身旁。
"殿主,时辰到了。"
他黑袍一挥,侍卫便消失在二人面前。
紫霄殿主殿弹指之间,解了苏凝的穴后,苏凝伸手就要去揭他的面具。
只是刹那间,手腕被他猛然一扯,将她圈禁在他怀里。
他的薄唇覆到她的耳旁,嗓音低沉。
"再闹。"
在他怀里的身子骤然一僵,她倒是变得听话起来。
男人将她放开,手指不轻不慢的在她粉唇上擦拭起来。
"恩,还算听话。"
他放开她,嗓音淡淡:"自已小心些。"
而后消失在密林里。
"什么人啊?"
"等我回去验证清楚,不扒了你的皮。"
苏凝气得跺脚。
她真的是无语至极,他到底是谁?装什么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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