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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进?还是?不进??

    虽然,清池打心底就觉得宁司君这种?人?,应该不会在卧室里留下什么痕迹。

    毕竟,他们还有一个说法,叫做君子慎独。

    但是?这会儿,她的心还是?动了。现?在可是?一个好机会,周围也没有人?,宁司君本人?更是?一时半会回不来。

    清池若无其事般地拿着手上的一本书,然后偷偷地溜进?了西厢房里。淡淡的篱落香扑面而来,不浓不淡。

    嘎吱一声,清池阖上了房门,不知为何,心里噗通地跳了一个不停。

    干嘛心虚啊。

    她本来做了这么多,可不就是?想从他哪儿打探到秘密。三年了,他嘴巴太严,她什么也没打探到,现?在还不许她使一点小伎俩。

    宁司君的卧室很是?素雅,也很有道家清韵,总之就是?很符合她想象当?中的,兼备道家元素,又结合了风水,就连屏风的摆放也很讲究。

    淡淡的一抹篱落香,仿佛就是?他本人?留下的气息,此刻即便人?不在这里,也让人?不由地生了一抹敬畏之心。

    这素雅之中,又可见矜贵。

    极其的整洁干净,但是?也看得出来,有生活过的痕迹,可以?想得到那人?曾经在窗前的案几上看着外边的风景,也曾在这儿画过符箓,阅过经文。

    花瓶里插着一枝瑶台玉凤,清香淡淡,花瓣洁白似雪,层层叠叠,仿佛是?仙宫奇葩。

    清池轻手揭开了珠帘,绕了进?去。内室里,一道屏风浅浅地隔着。

    这个时候当?然不是?欣赏着道君品味的时候。她把?整个卧室的格局记了下来,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不得不说,还是?他会享受。

    窗前的案上,放着几本翻阅过的书籍,都是?些珍本古籍,其上还有淡淡的白檀香气息。

    她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

    那就只有——

    床上了。

    清池的视线落在了床铺上,她瞧到了了玉枕下露出了一角,顿时就是?眼前一亮。

    哎呀,道君竟然也会在床上看书。她还以?为他不会这么懒散呢。

    清池抬起玉枕,把?那本书给抽了出来,

    她噗嗤一笑,没想到道君也闷骚呢。只是?在看着上面的文字,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就不大好看了。

    “《炉鼎卷》,双修之术,与《芳华卷》同为姊妹篇……”

    她的眼睛都睁大了。

    记忆朦胧地就回到了前世,在她十七岁的生辰时,他就送了那本《芳华卷》给她。当?时她就觉得奇怪,他为何要送一本女子用?的双修房术给她。如?今,看到了这一本《鼎炉卷》,她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她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也难怪他一直不肯收她为弟子,也难怪为何他望向她的目光总是?那么复杂,也难怪……

    清池只翻了那《炉鼎卷》的前几页,便气得合了起来。

    他打的主意倒是?很妙啊!

    炉鼎炉鼎,不就是?采阴补阳。当?然,也有采阳补阴,或是?彼此同益的。不过,清池理所当?然地觉得,他私下藏了这么一本双修合道的书籍,可不就是?想要损人?利己,又怎么可能是?能够互利互惠的双修!

    就连那本《炉鼎卷》她也只是?浅浅地翻了几页,心中全然都被欺骗了的怒气值给填满了。

    她知道他道貌岸然,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败类。

    清池很快又安抚下了自己的心,是?了,难道是?这几年的生活把?她给麻痹了。她不是?早就不该对?他们这些人?抱有任何一丝的

    想到这里,清池就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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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间,清池真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想法,可是?想想也知道,她若是?真的说出去,又会有会信呢?

    怕是?大家都会觉得是?她这个女弟子蓄意勾引道君。毕竟,他是?那么高山晶莹雪,不知多少?女冠皆对?他动心,可这么多年了,除了硬是?凑上来的公主,也不见其他绯闻。而她的设定,还是?道君一眼相中的苗子,此事一出,她恐怕会成为白眼狼的代名词。

    而公主怕是?更加不会让她见到明天的太阳吧。

    忽而,听到外边有门被推开的声音,清池被吓了一跳,立即慌乱地把?书放回原处。

    希望不是?宁司君回来了!

    可越是?这样掩耳盗铃,越是?容易心想事成。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在外间响起来的时候,清池脑子一热,躲进?了屏风里边。

    一躲进?去,她就后悔了。明明她可以?找个借口的,现?在躲起来,要是?一会儿被发?现?了,这借口还可信吗?

    她瞧着自己带过来的作案工具,两本道经。

    说实话,就算是?找借口,也太敷衍了。

    她贴着屏风猫着,偷偷地用?一只眼睛瞧着,只见宁司君一身紫色华服。这种?类型的道袍,也只有在法会斋蘸他才会穿。果然下一秒,便见他步伐轻快地绕过了屏风,应该是?要换衣衫。

    清池此时真的很想当?做自己不存在。

    但是?还是?没忍住偷偷地瞧了。

    他素手解着外衣,那衣裳上的紫金之饰,在浅色日光下熠熠生辉着,就连他的那只手在一举一动中,也充满了诱惑力。

    腰线贴合着里衣,可见肩宽腰窄,长腿修长,一种?利落清俊之美。

    清池错眼之间,他已?经换上了一件青色道袍。

    不要看见我?,不要看见我?……

    清池如?此在心中祈祷着。

    他们俩也就只有一道屏风的距离,近的清池都能闻得到他身上在宫观里渲染到的浓浓白檀香气息,几乎把?那抹自然清新的篱落香都给盖住了。

    一时之间,清池的心跳声都要和他的脚步声同步了起来。

    四周目(14)

    好在,

    她还是幸运的。

    宁司君在换完衣服后,便往门外走去了。

    清池捂着自己胸口,松了一口气。等了一会儿,

    听到门阖上的声音时,她才起身,

    从?屏风里绕了出来。

    “偏偏是这个时候……”她这句话也就说了一半,

    就瞧见了珠帘前站着的那道清癯如仙般的风姿。

    一双波澜不?惊的眼正落在从?屏风里走出来的她。

    “道、道君……”清池被他这鬼魅般忽然出现般的身影,

    吓得上里捧着的道经都摔落在地上。

    砰的一声,在那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

    她就等着他问上一句,

    你怎么在这呢。这样?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找一个借口开溜了。

    可是,他就那么望着她。那一双清凌凌的眼里并无波动,

    反而是洞察着她般的清醒。

    清池捡起地上的道经,低头道:“道t?君,

    那月魄就不?打扰您了。”

    可就在她要穿过珠帘的时候,

    听到那道优雅又显得轻飘飘意味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月魄,

    你从?书?房溜达了这儿?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当然是找到了!

    一想起方?才察觉到的事情,清池气得不?行,

    他还真是好样?的啊,

    培养弟子,

    培养着培养着,就变成?自己的烟霞侣了。弟子变情人,这种乱了伦常的事情,

    他还真是百无禁忌,

    不?亏是无人能?制的道君啊!

    再气,这个时候,

    她还是不?能?和他撕破脸皮。

    她脸上绽放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懵懂的眼神,

    装傻般地道:“道君,我没有要找什?么东西啊……我就是很好奇,您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呢。”

    一声清朗的笑声响起。但这笑,却更似是在笑她的装模作样?。

    嗯哼,有点尴尬啊。不?过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

    一身青衣居高临下,清池这时矮了一头,心底暗骂着他,到底想作甚。人也给他抓着了,是杀是剐,也给一下说法啊。

    忽而,她手上一轻,宁司君从?她的手里拿过了那道书?,随手搁在了一边的高几上。

    没了道书?,清池越发觉得自己像是小学?生被罚站了,孤零零的。

    她露出了可怜的眼神,企图蒙混过关?,可惜眼前人着实无情,视若无物。

    “我这清静道居从?来对你不?设防,可有些?地方?是你不?该过来。”

    清池可一点都不?心虚,她不?就是进了他的房间,瞧见了他换衣裳,而他呢,私底下竟然处心积虑地想要把她当做炉鼎。还一直用那个弟子身份钓着她,用那个秘密钓着她,这种绿茶加败类行为?,难道不?是他更过分??

    清池低头认错:“道君,是我错了,您如何罚我都一定认了。”

    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啊。

    “我不?罚你。出去吧。”

    猝然听到这句话,清池脸上都措不?及防的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却有听他那知?性迷人的声音响起,“好奇心别?太?重。”

    清池听出了这句话里浓浓的告诫意味。

    “道君,那我先告退了。”她低声说着。

    “嗯,去吧。”宁司君想了一下又道:“我记得你今日还有一道功课。在里厅等我,我一会便到。”

    清池麻了。这种时候,还记得这种事,不?知?该说他太?强大了,还是说她太?不?堪一击了。

    可她不?知?,在她走出这扇门的时候,只?见宁司君撩起珠帘,穿过屏风,审视着内室周围,随即又走到了床铺跟前,从?那玉枕前拿出了那本《炉鼎卷》,嘴角却不?知?何时勾起淡淡的笑意。

    要是此刻清池见了,怕是要骂一句老狐狸了。

    *

    回去以后的清池心情颇不?平静,可以说,只?要她一想起那本《炉鼎卷》就想把宁司君给吊起来打一顿。,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终于明白,为?何有时会在他的眸中望见那么多?奇怪的情绪了,敢情,他存心不?良。

    清池阖了阖眸,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不?管如何都好,她得重新规划一下后续了。首先她得赶紧试探一下宁司君的态度,他到底算到了多?少……就是他嘴巴再严,她也得挖出来。

    这一次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就是她被油煎了。

    可要想找好一个合适的时间,那可是一点也不?容易。

    早起练习剑法的时候,清池利利落落地做了一套剑法,又打了一套拳,自以为?毫无歉疚,所以开始试探。“道君,前日你说起……”

    结果,宁司君就像是没听到她这句话似的,背后负轻剑,青色道袍在晨风下如莲花般秀美飘逸,笑意浅浅地说:“今儿你练得不?错,不?如跟我学?套新剑法。”

    学?你叉叉!

    清池脸上的笑容从?僵住再到继续甜美,一切都没有改变,僵住的只?是她的脸。

    “好啊……”

    宁司君瞥了她一眼,眸中笑意清浅,青衣被晨光一照耀,仿佛是仙人下凡一般。

    中午学?卜卦的时候,清池暗示地道:“道君,我瞧着我算的这一卦,水山蹇卦,泽水困卦,□□屯卦。它是不?是就说刚起来的幼苗总是容易遇上危险,这些?危险啊,让它无法顺利成?长,我那……”

    宁司君轻轻点头,然后就此卦象说了很多?著名?的事例,就是半点没有提到清池的事。抹了,还笑得慈悲而温柔,在先贤偶像前,出尘得仿佛下一秒便要羽化登仙,那种神神秘秘注视着她的时候,会让人有种想法,怎么能?把自己的私事在祖师爷面前谈呢。

    这就是一种不?尊敬。

    晚上学?占星象的时候,清池又道:“道君,说起这星象,您上次和我说过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颗星星,那颗星星也象征着一个人的一生变化,那……”

    观星台上,星野璀璨,流光暗落。

    宁司君颔首道:“所谓帝星、将星、文星便是如此……”

    吧啦吧啦了一顿。

    清池从?期盼再到失望,发现他已经针对这个话题开讲了半日。自然,清池这下也听出来了,人家分?明就是不?愿意。

    呵呵,那真是劳烦你,百忙之中来敷衍我一下啊。

    这些?学?习自然都不?在一天,而是分?布在好几日,可是每一日宁司君都能?把清池要问的问题给拨走了,就连敷衍都不?带的,这可不?是叫她郁闷死了。

    这一次、这一次,她一定不?能?被他糊弄了过去,一定要直话直说。

    宁司君炼丹的时候,主动代替了小道童过来帮他整理材料,她做的活,可比小道童还要细致。

    “月魄,近日你学?以致用,当真是不?错。”在瞧到她的时候,他甚至是特别?心平气静地说着这句话,眸色淡然,道衣庄重贵气,手上拂尘也自然也有一种高华气度。真是丝毫看不?出来有哪儿的不?对。

    所以,这也是她前几次被他敷衍过去的原因。

    还夸她学?以致用……呸,没好心。清池笑眯眯地应了,“月魄真是倍感荣幸呢。”

    在丹炉里气雾氤氲之际,她望向一边风华绝代的仙人,一时也有种如在仙宫之感。可是只?要一想到那些?事,这副画景终究也只?是美丽的画景。

    “道君,我记得你过去便……”清池还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想看这一次他打算怎么敷衍她,结果意外的是坐在蒲团上的宁司君把膝盖上的拂尘提了一下,温柔慈悲的双眸望着她,让她继续说下去。

    真的有这样?的好事?

    清池的话卡在了嗓子眼,不?免多?疑了起来。

    “嗯……?”宁司君目露温和笑意,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不?管是什?么把戏都好,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她就是得说出来。“道君,过去为?我算卦的时候,算到我身上有红尘劫……月魄不?懂,不?知?道君可否为?我说道说道。”

    宁司君颔首,那副意味深长地瞧着她的神情,仿佛便像是等待许久了。

    呵……那每次是谁打断她来着。

    所以,这是在钓她的胃口,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一时之间,清池竟然也猜不?透他那如海如渊的心思,不?过有一点很明确,那便是他又在装神弄鬼了。

    “其实这皆是天机,不?该让你知?道的。”宁司君忽而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

    清池笑:“可道君从?前也说过,人定胜天,我们算卦观星象便是为?了制止那些?意外的出现。”

    宁司君听到她这番话,神情也不?改,“算卦者自苦,听卦者自戮,已知?的一切会让人畏惧,失去了动力。你见着了这玄清洞里可有一人主动为?谁算卦,便是瑾澄,也从?未主动地让我算卦。”,尽在晋江文学城

    “道君之前之所以提起,不?就是担心我,这番厚爱,月魄自然不?能?推,也不?能?躲。道君,你便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接受。”清池幽幽地说。

    她小脸巴着,有些?气鼓鼓的样?子。双眸盯着他,那是一种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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