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两日后，太后在景明宫中设宴，庆贺战事大捷。

    到了宫门，宋秋蒂刚下马车，便见到了夜望钧的身影。

    他走在宋秋蒂身侧，自然而然道：“走吧，随朕一同入席。”

    她正有些犹豫着，夜望钧却已迈步往前走了，丝毫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宋秋蒂只能抬腿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景明宫，倒是引来不少朝臣眷属的目光。

    宴席之上，宋秋蒂才再一次见到夜复彦的身影。

    他独自坐在右席首座，挺拔的身影此刻显得有些朕寂。

    夜望钧携她走至夜复彦面前，行了一礼：“皇叔。”

    半年未见，他身形似乎比从前消瘦了许多。

    宋秋蒂想着，却也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低头行礼。

    夜复彦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晦暗一瞬，微微颔首。

    直到宋秋蒂随着夜望钧入席，他才渐渐收回目光，隐没在袖中的手缓缓收紧。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气氛欢洽，唯有夜复彦所在之处，显得有些清冷。

    夜复彦监政时，素以铁腕治国，众朝臣向来对他又敬又惧，宴席之上，自然也少有人敢主动与他攀谈。

    他对此也全不在意。

    推杯换盏间，太后看向宋秋蒂，轻轻一笑：“你出征之时，陛下每日都要念着你平安，哀家殿内的佛堂，倒差点被他踏破门槛，如今你平安归来，他总能安分了。”

    宋秋蒂微微一怔，夜望钧却反应比她还大，杯中的酒都差点洒了：“母后平常不是总想着让儿臣多去陪您静静心吗？”

    太后看他一眼，也不戳破他，只是将视线定格在宋秋蒂身上，旁敲侧击地问道：“陛下如今年岁渐长，皇后之位却一直空缺，本宫为他相看了无数世家贵女，他都摇头不愿。”

    “哀家看得出来，他不是不愿，只是心中有你，若你也愿意，哀家为你二人赐婚如何？”

    宋秋蒂瞳眸圆睁，正要开口，却忽然响起玉瓷碰地碎裂之声。

    霎时间，殿内一瞬寂然，众人目光齐齐望去。

    第21章

    宋秋蒂顺着众人的视线也望了过去。

    只见夜复彦脚下，酒杯迸裂，酒水洒在地上，沾湿了他的衣角。

    他面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周身泛着一股凛然的冷意。

    身后侍奉的宫女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他却只是淡淡瞥了眼沾湿的衣角，起身向太后借故离席。

    他离开后，冷凝紧绷的气氛才终于缓和些许。

    太后看向宋秋蒂，似乎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了。

    此刻宴席之上，宋秋蒂也不好起身回拒，当众拂了太后好意。

    倒是夜望钧率先开了口：“母后，儿臣与秋蒂只是君臣，并无其他。”

    见夜望钧这么说，太后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此事便暂且作罢了。

    宴席结束之后，太后唤夜望钧与她同行。

    宋秋蒂独自出了景明宫，正准备回府，却在经过一处回廊时，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夜复彦换了身素净的衣衫，坐在庭院中独自饮酒，比月色更多几分清冷绝尘。

    宋秋蒂看了一会儿才猛然回过神来。

    她正准备绕过他离开，夜复彦的视线却已经先望了过来。

    宋秋蒂转身的脚步一顿，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恭敬行礼：“皇叔。”

    夜复彦似乎已经独饮了很久，此刻望着她的目光尚有些迷离。

    “蒂儿，到我身边来。”他轻声唤她，一如幼时唤她至身边一般。

    宋秋蒂犹豫了一瞬，还是走至他身边坐下，却是相隔最远的对面。

    夜复彦蹙了蹙眉，似乎有些不满，但转瞬又被压了下去。

    “方才宴席上，太后有意为你赐婚，你可答应了？”

    宋秋蒂抬头看着他，不知他心中到底作何所想。

    但她还是轻轻摇头：“不曾。”

    宋秋蒂话音一落，便感觉到他似乎松了口气。

    淡淡的酒香传来，连带着他的声音都似乎染上了醉意。

    夜复彦凝眸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过头道：“你和望钧算本王看着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