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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目睽睽之下，顾嫣当然不会跪。

    他不想扰了周衍的婚礼，也不想多看顾嫣一眼。

    这么多年，他的目光里一直都只有她，没想到有一天，这张脸能让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何枫，我们之间真的非要走到这一步吗?”顾嫣的语气很软，几乎是乞求。

    他轻笑一声：“顾小姐说的这一步，到底是因为谁。离婚协议书是你给我，离婚证是你委托律师领的，让我滚出顾家也是你母亲的意思，怎么顾小姐话里话外是我在无理取闹?”

    “不是你无理取闹，是我！从前是我错……何枫，我知道，是我错。”顾嫣红着眼，开始细数自己的一件件罪行，“我不该出轨，不该骗你，不该侮辱你，不该对你动手……但是何枫，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离婚。”

    多可笑啊，她做了这么多，最后认错的时候，说一句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离婚。

    “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原来顾小姐打的是这主意。”何枫冷冷地开口，“你五年在我身上花的钱，给工作室的投资，我留给你的项目成果至少够你三五年赚得盆满钵满。我也不想过多追究对错，顾嫣，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也别让我恶心。”

    恶心。

    终于有一天，这两个字轮到他来说了。

    “我不求你能够立刻跟我复婚，但是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也在我的实验室里努力了这么多年，我想补偿你……何枫，你回来好不好?”

    何枫余光瞥见她那张算不上虚伪的脸，猜测她的央求里到底有几分是因为感情，又有几分是因为利益。

    于是他问：“好啊。我回来。那方子煜呢?”

    顾嫣怔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何枫会突然提到方子煜，很显然，她也没有想好要怎么样处理她和方子煜的这一段。以及怎么应付母亲。

    见她沉默，何枫甚至懒得拆穿她，他冷笑了一声，伸出手，拉住了顾嫣的衣领。

    “要我回实验室，可以。”何枫轻声道，“第一，给我足够的筹码。第二，让方子煜和你的母亲，跪下来向我道歉。否则，我立刻加入严微微公司的研发项目。再见的话，就是生意场上了。”

    说完，他松开她，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手。

    离开顾氏的实验室之前，何枫就料到，顾嫣一定会回来找他。

    不为别的，就算是只为了他给她留的那个赚钱的项目。

    作为合格的商人，顾嫣一定会清醒地明白，他和方子煜，到底谁才是长久的、具有价值的伴侣。

    好看的皮囊满大街都是，对于顾嫣来说唾手可得，方子煜再帅，也会老，最重要的是，方子煜带不给她收益，初恋、白月光之类的光环，不会存在很久，得不到的永远最好，得手了，也不过是垃圾。

    他就是要让顾嫣看到他心灰意冷的样子。

    让她忏悔，让她低头，让她发现原来他自己有多爱她，让她梦里都忍不住骂自己是贱人。

    光后悔没用，还要有价值。

    一旦顾嫣回过头来发现了他有多好，就是她们之间博弈的正式开始。

    这一回，他们之间的地位将彻底扭转。

    他高高在上，而她，跌入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