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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接二连三的拒绝,让我生出一股火气。
无视基地其他成员的嘲笑,我整理了一些资料和行李,再次求救。
这一次,我终于等到了救援。
褪去手套包裹,露出手指时,医生倒吸一口凉气,多看了我一眼。
先去做检查吧。
基站里只做过简单处理,最严重的三根手指变色,指尖发黑。
拿到结果后情况并不乐观。
冻伤伤及皮肤、肌肉和神经,医生给的评估结果,是需要截肢。
冻伤已经达到了组织坏死的地步,后续可能会感染,只能尽快截肢。
很遗憾……
即使早有预料,可听到的结果的那一刻,我还是愣在原地。
过了半响,我抹了一把脸。
好,那就尽快手术吧。
上一世顾时宜总说我欠江知言一条命,这样也好,起码这一次我的命和他的命都保住了。
这样想着,可当我在手术单上签字时,我还是忍不住手指颤抖。
喜欢顾时宜的代价太大了。
我觉得不值。
愣神间,隔壁的争吵声让我回过神,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的伤看起来那么严重,医生还说没事,他们根本就没有医德。
你可是顶尖的科研人才,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是顾时宜和江知言,他们也在这家医院。
江知言只是受了些擦伤,顾时宜就紧张得不行,听到有人让他们两夫妻冷静,她也没有解释,只是皱着眉发脾气。
争论间,她余光一扫,看见了人群中的我。
下意识皱眉冷下脸,但看到我时,她还是径直朝我走来。
宋政,你和他们解释,凭什么要让其他人优先治疗,知言应该先治疗才对!
视线落到一旁浑身是血被抬进病房的男人,再看向一言不发的江知言,我只觉得好笑。
谁更需要治疗,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可她偏偏一幅看不见的样子。
你别生气,你也是要当妈妈的人了,没必要……
本意是安慰,可顾时宜却拧眉看我,将手里的检查报告砸在我脸上。
你知道还不帮着我,知言受伤是谁的错!
要不是你,他怎么可能会受伤,我也被你害得动了胎气。
眼睁睁看着她将怒火转移到我身上,心里仅剩的那一次爱意,也消散殆尽。
她要江知言住院休息,自己也因为我动了胎气,要我照顾。
医生看着我欲言又止,却被我拦下。
就算她不说,我照样也会在医院。
后天,我就要手术了。
顾时宜要求住最好的病房,还要住在江知言隔壁,方便自己随时“照顾”他。
日日对着这对“苦命鸳鸯”,我心中早没了波澜。
我准备了一份离婚协议,等我手术后,我会主动退出科考队,和她离婚。
可在这之前……
丝毫没有觉察到我的情绪,顾时宜一颗心都扑在了江知言身上,唯一分心是看到了我病房里的研究论文。
翻阅过后,她低着头,拿起笔在研究论文上写写画画。
这些研究报告,怎么能只算你一个人的成果,知言差点因为你丧命,你必须加上他的名字!
一抬手,顾时宜在论文上写上了江知言的名字,越往后翻,她眉头越皱越紧。
这几个坐标点哪有那么危险,你就是个气象员,知言专业测量冰层厚度和地层,你这些观点,根本就不成立!
手上的论文被丢在地上踩了几脚,顾时宜抬起下巴,看我的眼神很是轻蔑。
算了,你也就会写这些垃圾。
知言明天就要回科考队了,他第一个去的,就是你标的那些地点,你等着吧。
他会推翻你的论证。
证明你是错的。
猛的抬起头,我看向她,听到江知言要去的地方,我试图阻拦,却换来她大肆嘲笑。
最终,我眼睁睁看着她送走江知言。
透过窗户,男人抱着顾时宜,朝我挑衅一笑。
背后医护人员敲响病房,和我核对了信息。
宋先生,要准备手术了。
好。
走之前,我看了两人一眼。
往后,我们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