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5章 我不欠你的了

    江知年把她应不染环在怀中,呼吸渐渐平稳。

    她虚脱的靠在江知年身上。

    手指划过江知年绷紧的后背,她不得不承认,不论是三十岁的江知年,还是二十岁的江知年,都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劫后余生的重生,没有带给她过多的兴奋和惊喜。

    被江知年搂在怀里的那种压迫感,让她想到了跳崖时冷风灌进鼻腔的揶搡。

    那种濒临窒息的压迫感,让她发自内心的恐惧。

    她,终于还是没有跳出悲剧的轮回。

    应不染没有心情贪恋江知年拥抱,她在江知年怀中挣扎着。

    越是想逃离,江知年的手收的越紧。

    把纤细柔嫩的手腕,捏出一圈青紫。

    江知年不允许她忤逆自己。

    逃脱不掉的挫败感让应不染放弃挣扎,她闭上双眸,把那即将溢出唇瓣的嘤咛咽入喉管。

    江知年对待自己的行为与上一世完全不同。

    她本以为上天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是让她用来挽回。

    现在看来,更像是惩罚。

    如果注定不能改变结局,那她,先死为敬好了。

    棉儿的笑声从院里传来,似乎又在跟小锦子一起欺负江知年的小厮——木松。

    再度听到这些熟悉的声音。

    应不染的眼睛模糊了。

    黑暗中,男人似乎知道她流泪,终于舍得松开钳制她手腕的手。

    轻柔的拭去她眼尾的泪滴。

    “江知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绝望和恐惧,让应不染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

    嘶哑中又混杂着几分情欲过后的娇软,听得江知年绷紧了腰线。

    “你毁了我.......”

    应不染缓缓闭上双眸。

    反正,她也活不了了。

    既然活不了,她也不能让江知年活得这么舒坦。

    她要让江知年,一辈子都活在对自己的愧疚里。

    这是上一世,她把人睡完以后,江知年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就是,应不染,你怎么不去死。

    她本想把这句话还给江知年。

    毕竟在江知年眼中当了一辈子恶毒公主,这一世想来个实至名归。

    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真是窝囊。

    她茫然的睁开双眼,违心的吐出一句:“我真讨厌你。”

    话音落,江知年的身形微微颤动。

    圈着应不染的手臂,环抱的更紧。

    他把脸深深埋在应不染脖颈里,泄愤似的,把一旁几案上的瓷瓶,扫落一地。

    瓷瓶的碎裂声,惊动院外的人。

    “二公子,您怎么了?”木松敲响房门。

    江知年没有应声。

    他总是这样,两人欢好时,从来都是把嘴闭的严严实实。

    木松不死心的又敲了敲门,提高了声音,“二公子,您没事吧?”

    江知年的额角凸起青筋,他低声斥责一声,木松的声音便瞬间消失在门外。

    江知年终于舍得松开她。

    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应不染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若是上一世江知年也肯这样对待自己,她也不至于绝望的跳崖啊。

    江知年从地上不知道捡了什么东西回来。

    应不染被他从地上拦腰抱起放在床上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她的小皮鞭。

    江知年两只手各握住皮鞭两端,拳头紧握,手臂上青筋暴起,伴着一记碎风声,皮鞭和玉把手轻而易举的分开。

    应不染表情一怔。

    下一刻,不等她回过神,那截皮鞭就捆在了她身上。

    “江知年.....”

    应不染终于知道怕了。

    眼前的江知年,跟上一世的江知年完全不同。

    皮鞭绕过她的腰,紧紧勒住背在身后的手腕上。

    江知年看着那打好结的鞭绳,不满地蹙起眉。

    他把结解开,紧了紧,最终系了个死结。

    生怕人儿跑了似的。

    看到江知年阴翳的脸色,应不染猝然紧张起来。

    上一世那些不好的情景,魑魅般的攀上她的脑海。

    木松的声音再次响起。

    “二公子,戌时了,您该歇息了。”

    戌时?

    应不染脸色一白。

    上一世,戌时刚过,大理寺卿连夜进宫面圣,直言南疆和番邦勾结,要提审江知年。

    总管太监领命前来,一脚踹开房门,入目便是厮混在床榻上的她和江知年。

    她的赤色牡丹肚兜还勾在江知年的脚腕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废殿的房门刚被踹开还未一炷香,消息就传到了皇上耳中。

    那一夜,父皇重病不起,皇兄披甲亲征......

    应不染悲痛的闭了闭眼。

    两个人神魂相贴的初夜,本当是酸疼甜腻的。

    可她却在夺回政权的五年里,再也不愿回忆这一夜。

    直至她跳崖坠落的那一刻,才卸下防备,细细回味。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时隔十年之久,这一夜的事,她还能记得如此清楚。

    不仅仅是这一夜。

    她记得江知年说的每一句话,记得江知年送自己的每一件物品,记得江知年和自己一起做的每一件事。

    她甚至记得,自己亲手绣的一方手帕被宁妃的猫抓破后,江知年燃着火烛,足足缝了三十六针。

    就是这样细微至极的事儿,在她跳崖坠落的一瞬间,细细密密的刺痛着她的心。

    “江知年,你放开我,我不走。”

    应不染低声祈求。

    尽量压抑自己内心的波翻浪涌,试图骗过江知年。

    她必须要在总领太监来到之前,离开这座兴乐宫。

    眼眸扫过应不染乌青的手腕,江知年脸色一僵,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抽下皮鞭。

    手腕没了禁锢,应不染猛地向江知年的胸口撞,然后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跑。

    应不染的行为彻底激怒江知年。

    他一个弹身从床上跃起,长臂一伸,把人儿圈回怀中。

    轻而易举。

    应不染不再顺从。

    她下了狠劲儿咬向江知年手臂。

    顿时,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充斥她的口腔。

    江知年闷哼一声,反手扣住她的腰,把人按在床榻上。

    应不染红着双眸,身下的衾单被手指拧做一团。

    江知年哪里肯放过她,手臂一挥,将一旁的衾被撕成布条,扯下来就往应不染脚踝上捆。

    应不染怕了。

    她撑起上身,在江知年捆她之前,扑进他怀里。

    “江知年,我错了......我不走了.......你别捆我了.....”

    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让他幽深的瞳孔短暂收缩,眸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江知年松开布条,轻柔的把人压下。

    明明都是未经人事,此刻却和谐的与应不染合二为一。

    应不染不再挣扎,接纳了江知年的莽撞。

    她缓缓闭上双眸,一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江知年,我不欠你的了。”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