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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岁那年,我父亲和祖父战死,母亲也随父亲而去,我因此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很多。”

    “当时,我姑母不得已和离,撑起虞家,还有照顾我。”

    “我却什么也不记得,除了对家人有朦胧印象,便只记得我这个青梅竹马的玩伴。那时我心底很依赖这个玩伴,更何况,因为那场变故,两家长辈口头定下婚约。”

    “虞家孤儿寡母,易受人欺负,因着这场婚约,众人没敢做太过分。”

    “我也下意识觉得,只要嫁给戚饶,我和姑母便不会再被人欺负,想来当时也是太过年少,轻易将别人当了寄托。”

    我抬起头来,忽然发现季雁随眼眶发红。

    “你,你怎么了?”

    他抬头,良久,轻轻落在我的发丝上,“你记得的玩伴,就是他吗?”

    我皱眉思索,“我记得,我们在草丛里面扑蚱蜢,还有一次我贪玩,掉进了山中坑洞里,是他找到我,将我一步一步背出山林,所有事情我都记得,却因为那场病,想不起脸了。”

    “可是盛京的闺秀,能如你这一般草地扑虫,山间游玩吗?”

    季雁随平静的声音,却让我大脑呆滞。

    能吗?我不知道。

    面前的人轻轻将我拥入怀中,“记不住了也没关系,你我就要成亲了,别的东西,不需要再记得了。”

    季雁随虽然抱着我。

    我却忽然觉得,他比我更脆弱,更需要拥抱。

    因此,我没有挣脱这个怀抱,也没有反驳这一场立足于交换的婚事。

    自从那一日见了戚饶后。

    季雁随便不再带着我出府。

    我怡然自得享受着悠闲。

    除却一些小的烦恼。

    比如飞来愈发频繁的信鸽。

    卧房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玉佩。

    又或者被人用箭矢射到窗棂上的纸条,对不起。

    我知道背后是戚饶在搞鬼。

    可我和他之间,从来都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事。

    因此,我也任由季雁随处理了。

    无论是丢到茅坑的玉佩,又或者是巡逻愈发勤密的侍卫。

    只有在季雁随抓住鸽子,准备拔毛上火烤的时候,我稍微阻止了。

    “这,不太好吧。”

    季雁随一愣,随后松手,鸽子死里逃,迅速消失天际。

    他垂眸,语气有些落寞,“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鸽子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他低落的声音奇怪的招人心疼。

    我下意识反驳,“也,不是很重要,我只是和这鸽子有所接触,于心不忍罢了。”

    他若有所思,“是吗?”

    第二日,我的院中出现了很多鸟。

    大到开屏的孔雀,小到叽喳学舌的鹦鹉。

    我被这些声音吵得头疼。

    季雁随却一脸无辜,“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有气无力,“喜,喜欢,但是,另找个院子养着吧。”

    直到这些东西全部被转移到另一个院子里,我才松了口气。

    大婚的日子将近。

    姑母喜上眉梢,广发喜帖。

    盛京不少人都以为我会嫁戚饶,直到看到喜帖上的名字才吃了一惊。

    “居然是招婿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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