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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池水中找了整整两圈,还是没有找到玉佩。

    反而因此又感染了风寒。

    床前,姑母看着我喝完药,语气不忍,“囡囡,你若放不下,我便是求到圣上面前,也会让你如愿。”

    我扯动嘴角,“姑母,我不是因为他生病的。”

    我低下头,“母亲给我的玉佩,我没有找到,也许是天意吧。”

    姑母摸了摸我的头,“傻孩子,嫁衣做好了,你要试试吗?”

    我点了点头。

    养了三天病,我的身体逐渐恢复。

    府上来人通报,戚夫人来了。

    厅堂中,戚夫人让人送上人参,又嘘寒问暖了几句,这才打开正题。

    “小鸳,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最是有容人之量。”

    “你祖父于戚家有恩,这门亲事不会动摇,但叶秋,也是战场上救过你未婚夫的,是他的救命恩人。”

    “既然你与她都有恩于戚家,不如纳为平妻,我会劝说子云莫要厚此薄彼……”

    戚夫人话未说完,便被姑母打断。

    “滚出去。”

    她气势汹汹走来,“昔日,是我父兄带兵增援你戚家,他们壮烈牺牲,才有了你戚家赫赫战功,满门荣耀。”

    “如今,你却欺我虞家军没落,无人为鸢丫头做主,我便是求到皇上面前,也要争一个公道!”

    “什么平妻正妻,我家鸢丫头已经定亲了,这门婚事不要也罢。”

    戚夫人胸膛上下起伏,“虞夫人,莫要意气用事的好。”

    她气冲冲走了,我看向姑母,破涕为笑。

    我安心在家备嫁,姑母已为我准备好嫁妆,无不妥帖。

    窗棂旁,我正绣着一方喜帕,树影摇晃,一只信鸽从窗外飞来。

    它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手。

    取下信纸展开,只有六个字。

    “上元节,邀月楼。”

    这是我与戚饶一贯的联系方式。

    我烧掉信纸,想起什么,又从床下翻出木匣,打开,里面厚厚一叠,全是我与戚饶曾经的书信。

    自他去边疆那五年,未有断过。

    信纸泛黄,我微微失神。

    最后军营那两年在与我飞鸽传信时,叶秋已经出现了。

    她于战场上救了他,此后便一直女扮男装,扮作书童,跟在他身旁。

    那,戚饶在与我传这些信时,想的是她战场同行不易,还是我经年等待之苦?

    我烧掉了泛黄的书信。

    信鸽不见我有回复,又匆匆飞来几趟。

    信纸我没有再看,全部投入火盆中。

    白鸽站在窗梗上,歪头似有不解。

    我无奈笑笑,余光却撇到火光未燃尽处,信纸残留的半句话。

    “玉佩已找到。”

    我重新带上帷帽,赴约去了邀月楼。

    戚饶半倚在楼边喝酒,发带被风卷起。

    我气喘吁吁上楼,他正好侧身,眸光宛若天边的星辰。

    “来了?”

    他为我斟了一杯青梅酒,语气淡然,“我离京前埋下的青梅酒,尝尝。”

    看着清澈的酒水,我抿了一口。

    清冽,回味悠长。

    我还记得那时,看着少年离京,我哭花了脸,“子云哥哥,你去了边疆,可不要忘了阿鸢。”

    少年握紧手中的玉佩,语气郑重,“等我立了军功回来,就娶你。”

    这句誓言。

    我从十五岁,等到了二十岁。

    我从黄毛丫头,变成了闺阁里迟迟未嫁的老姑娘。

    昔日的少年郎,终于回来了,只是身边陪着的人,不是我。

    “战场上刀光血影,我九死一生,几次性命垂危,都是叶秋救了我。”戚饶眸色星火沉浮,“阿鸢,我们已经不是当初的孩子了。”

    我喃喃,“物是人非。”

    戚饶回头,面无表情,“我想让你同意平妻入府,阿秋为救我伤了身子,此生不会有孕,你不用担心她会威胁你世子妃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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