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耳边传来酒杯摔碎的声音。
程若薇放开我，我看见肖泽怒气冲冲跑上了楼。
柳如烟赔笑说：
“抱歉抱歉，我男朋友手滑。若薇姐你们继续。”
程若薇却失了兴致，目光冷峻地看着肖泽离去的背影。
派对还在继续，程若薇心不在焉地坐了会儿，柳如烟走过来，向她使了个眼色：
“若薇姐，我们去二楼聊会儿?”
程若薇亲手倒了一杯酒放在我面前，温柔地说：
“老公，我有点事，很快就回来，你在这等我。”
不等我点头，她迫不及待地转身往二楼走。
我没有等她。
给她发了条短信，说有朋友在附近，让朋友送我回去了。
她简短地回了个“好”，就再没了消息。
回家后，我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夜。
天微微亮，程若薇推门而入。
她没想到一进门就会看见我，怔了怔，下意识抬手调整了一下丝巾的位置，遮住锁骨下方新鲜的红痕。
我假装没看见。
她给我打包了网红餐厅的早点，有些歉疚地安抚：
“今天行程有点紧，等下就要出发去杭城，没时间一起吃早饭了。”
她离开后，我径直走到别墅顶楼的窗边。
肖泽果然站在程若薇的车边等他。
两个人只分开了几分钟，却如胶似漆地靠在车门旁亲了好久。
忽然，程若薇好像想到了什么，松开肖泽，拿出手机按了几下。
微信提示音响起。
我拿起手机，看见程若薇给我发了条消息：
【老公，汤包很烫，吃慢点哦。】
手机“咚”一声掉到地上。
眼泪奔涌而出，我俯下身，剧烈地干呕。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再次弹出新消息，是肖泽的小号。
我点进去，看到他给我发了一段偷拍的视频。
柳如烟家二楼的房间里，程若薇解下颈间的丝巾，一边绑住肖泽的双手，一边生气：
“你是我的男人，谁许你去抱别的女人了?”
肖泽坏笑着举起手腕：
“姐姐，这不是江辰哥送你的吗，万一弄脏——”
剩下的话被程若薇的吻堵了回去。
进度条一点一点走到最后。
程若薇穿戴整齐，伸出手指在肖泽脸颊上戳了一下：
“下次别用这种激将法了，很幼稚。”
“况且你找错人了，柳如烟没那个胆子动我的男人。”
肖泽揽住她，手掌在她腰间摩挲：
“幼稚又怎样，你不还是吃醋了嘛?”
程若薇没有反驳。
肖泽看出她心情不错，又壮着胆子说：
“若薇姐，你就给我生个宝宝吧，生下来我养，保证不影响你和江辰哥的正常生活。”
“我不奢求你跟他离婚，只要你心里偶尔能想到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程若薇没有回答。
肖泽也不催促，用下巴蹭着她的肩，半晌，程若薇终于开口：
“行，要是再怀上，那也是天意，就当是补偿你了。”
“到时候我会跟江辰说要去国外的分公司待一年，等生完了再回来。”
“但你记住，这件事绝对不允许跟江辰透露半个字。”
肖泽激动地抱紧她：
“姐姐，你对我真好，我全听你的。”
在程若薇看不到的地方，他把手背在身后，冲着镜头悄悄地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江辰哥，我赢了。】
肖泽的小号又跳了出来。
【等着吧，我能让她同意生孩子，就能让她跟你离婚。】
【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她说她跟你在一起从来都没尽兴过，啧啧，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你要还有点自尊心，就自己主动离开，不然就等着被扫地出门吧！】
这一天，肖泽像是上了瘾一样，不断地发来照片和消息。
【她今天穿了渔网袜，哥，她没在你面前这么穿过吧?】
【她说想试试在我们学校的图书馆里，我没敢，她还生我的气了。】
【她送了我一条爱马仕限量款领带，还当众给我系上了，哥，带你老婆出门真有面子。】
我盯着那些文字，感受不到愤怒，也感受不到疼痛，只觉得麻木。
放下手机，我召唤系统：
“一个工作日怎么这么久?”
系统也有点不好意思：
“宿主请耐心等待，距离正式脱离还有一个小时，目前正在清理宿主留在这个世界的影像。”
家里所有的合照上，我的身影正在慢慢变淡，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拨通程若薇的电话：
“若薇，你在做什么?”
她清凌凌的声音带了丝笑意：
“在想老公啊。”
我苦笑。
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是一句谎话。
肖泽还在发着新消息，我没管，将手机留在餐桌上。
拿了几张零钱，打车去了肖泽的大学。
系统的倒计时在耳边响起时，我耳边忽然传来几声女孩的惊呼：
“那对情侣颜值也太高了吧?是不是网红来我们学校拍照啊?”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程若薇正站在花树下，靠在肖泽肩头，配合他拍毕业照。
她神情温柔，和肖泽十指紧扣，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5，4……”
系统机械地读着秒。
忽然，程若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朝我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3，2，1……宿主已成功脱离本世界。”
视线相触碰的一瞬，我看见程若薇的眼中写满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