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顾言澈父母去世的时候，他才十八岁，刚大一。

    我和他青梅竹马，打娘胎里的时候，我妈就经常大着肚子找他妈串门。

    从小我们就被随口定下了娃娃亲，办家家酒的时候，从来都是演夫妻。

    高考结束，他第一个走出考场，抱着花和我告白，我们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我依旧记得那天。

    顾言澈的录取通知书和父母去世的噩耗一同传来，他崩溃的将头埋在我的怀里大哭。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顾言澈哭，却也因此无法拒绝顾言澈的眼泪。

    大一刚上了一学期，顾言澈的外婆也去世了，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退了学，亲自去领了死亡证明，将外婆火化。

    没人能想到，亲人们都离开的那天，顾言澈的第一反应，是买张车票来千里之外见我。

    人人都说我是他的支柱，顾言澈也把我当成他的命，求着我留在他的身边。

    火车到站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

    我这次来没有带多少东西，身上还穿着前天晚上的衣服，一脸的疲惫。

    刚出回到出租房，我就见到了顾言澈。

    他倚在墙上，正抽着烟，地上的灰撒了一地，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根。

    手中的钥匙被捏紧，我垂下眼，深深呼出一口气，绕过他就要上楼。

    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紧紧的盯着我，很是灼热，烧的我想要快步离开。

    “简灵。”

    在我的脚刚踏上第一层台阶的时候，顾言澈的声音响起，我停在了原地。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像是一天没睡，眼底是乌青。

    在顾言澈靠过来的时候，一股浓浓的二手烟味呛得我直咳，我看见他停住步伐没动。

    周围一片寂静，我们谁也没有开口，就这么僵持着。

    直到路灯亮起，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我又抬起脚向上走了一步，逃避一般开口。

    “我们已经分手了，顾言澈，你说过如果我想走你就会放我走的。”

    顾言澈没吭声，只是跟上了我的步伐，语气里带着偏执。

    “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在这时候提分手，就因为我亲了她吗?我没和她做过，你就这么给我判了死刑?”

    “简灵，你就这么无情，你扪心自问，那天我的选择自始至终都是你，我这也算背叛吗?”

    “我还是爱着你的，你摸摸你的良心，到底是谁不爱谁?只因为一点误会你就要和我分手吗?”

    我没看他，自顾自的将钥匙插入锁孔就要开门，手却被握住了。

    顾言澈红着眼，头发散乱着，满身的破碎感，像是我辜负了他。

    他再一次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我再也没有了那天的痛苦，反倒是恶心，一阵阵的反胃。

    我想挣脱开他的手，却被他握的越来越紧，掐的我生疼。

    我吸了口气，情急之下，直接一巴掌扇上了他的脸。

    “顾言澈，你就是不要脸，你恶心，恶心死了，是我让你亲的吗?你亲的很动情，很享受不是吗?”

    “你说你选了我，你把外套给了她，她一出什么事情你就火急火燎的回去了，你现在又在这里和我装什么深情。”

    “你的感情和你这个人一样廉价，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信了你的异地恋不会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