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九,都要到家了,给我来这一出?
啊,谷哥你看,是白鹤岛,我们到家了!阿离伦站在船头的栏杆上,开心地眺望着远方的岛屿。他们出来闯荡,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年左右,再次回家的感觉简直是如隔三秋。
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灵稻村过于闭塞和贫穷,无力购置只有筑基家族才有能力购置的远程通讯宝器,所以所有的思恋都只能沉淀在心里。
也正因为如此,回家的时刻才会如此激动人心。
哦……
谷贺背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地翻了个白眼儿——这是你家,不是我家!
我们流落到这个世界也不过一两年里,哪怕两位师叔一开始也不过是陌生人。
一想到两位师叔,谷贺的心情便是别样地复杂。
老实说,他们对自己已经算是不错了。哪怕他自己的师父对他也没有这么慷慨过。但……
咋说呢总感觉和他们之间有层看不见的隔阂。
可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像冯笑和拓跋顷那样受信赖吧毕竟他们两个才是嫡系。原本以为他们已经死了,没想到这次……
哈啊……就在谷贺思索之际,飞船的船舱里走出来一个打着哈欠的少年:啊,好大的太阳……
他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地来到了船头:你们在说什么呢
阿升,我们要到了哦!即将回到家乡的阿离伦兴致特别高昂,一个倒空翻从栏杆上跳了下来,笑脸灿烂得像太阳一样。
是吗是吗杨升迅速地揉了揉眼睛,撑着栏杆向外面眺望:哇,好大的一座岛!
他的感叹特别浮夸,在谷贺听来就跟讽刺一样。
于是他忍不住道:
哼,这种岛屿不是到处都是吗我们一路上至少路过了五十座。
杨升调皮地眨了眨眼,促狭地说道:你怕不是在怀念那些岛屿上的小娘子吧
谷贺的一双死鱼眼儿撇向了一边儿。
时间一长,他就有了经验。这时候千万别搭理这货,否则他只会越来越上头。
但是否开启一个话题显然不由他单方面决定。
杨升跳下栏杆,猥琐地凑到他身边,贱兮兮地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肋部。
谷贺装死。
杨升再捅。
谷贺坚决不理他。
几次之后,杨升不依不饶;二三十次后,杨升还是……
你有完没完谷贺终于忍不住了,回头怒吼——结果吼了个空。
他的面容当场呆滞。
只见杨升和阿离伦不知何时已经跑得老远,笑嘻嘻地看着这边。而一直捅着谷贺的是个简陋的木头装置,唯一的功能就是轻轻地捅人,上面还歪歪扭扭地刻了个杨字。
不消说,这又是杨升这小子无聊的时候捣鼓出来的垃圾道具。
那边的两人听见动静,一同看了过来。
杨升非常欠揍地给他挥了挥手——哟,你一个人玩了这么长时间啊开心不
阿离伦则是歉意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表示自己拗不过旁边这人。
嘭!谷贺暴怒地掀飞了木头装置,让它打着转儿飞下了飞船。
嘿,客人!一个神色严肃的老人立刻走了过来,严厉地呵斥道:你的这种行为十分不妥。没人告诉你,不能随意往大海里扔东西吗万一引得海里的凶兽袭击,这一整船人的性命都要毁在你的手上!
呃……谷贺被这冷水般的呵斥浇了个透心凉:抱歉,船长。我气昏了头,请您原谅我。
船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五十枚下品灵石!交完罚款,给我回船舱反省!
谷贺一脸懵逼,不服道:怎么会是五十枚规定明明是五枚……
船长冷哼道:你们三人嬉戏打闹,给飞船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这属于聚众滋事,罪加三等。三个人一起五十枚下品灵石。谁也别想赖账!
我靠!还能这样算的
谷贺和两个同伴目瞪口呆地对视,都震惊得一时失语。
要是五枚下品灵石他们就认了,怎么说也是他们先违背了飞船上合理的规定,但你这翻了十倍的价格未免太离谱了吧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杨升:喂,喂,喂!
他的声音和气势随着这三个喂不断上涨,最后变得像痞子一样:老头儿,你这就过分了吧明明是这傻子自己犯得错,凭什么连我们也一块儿处罚我们跟他不认识啊!没看见我们离得这么远吗
呵呵呵,船长发出慈爱的笑声:年轻人,你这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他挥了挥手,顿时一大群船员涌上了甲板,将他们包围了起来。
三人一看这架势,顿时有些心虚。
他们出海后才知道,能干飞船这个行业的都是大家族出来的狠人,无论是自身装备,还是个人硬实力都很强劲。
除非是筑基期大能亲临,否则没人能在船上撒野。
船长见他们老实了,便不慌不忙地拿出了一个留影石。
一段影像呈现在空中,正是刚才三人一同站在船头,亲密地挤在一起的画面。
船长还故意调整镜头,给杨升来个特写,让他那贱兮兮的笑脸放大了数倍。
然后是他捅了谷贺两次,发现没用后,便悄悄地拿出了那个木头装置,开始整蛊。
阿离伦一脸为难地被他拉走,却也没吭声儿,最后就是两人贼兮兮在一边儿笑话谷贺,直到谷贺发现真相后掀飞了木头装置。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老船长整段录像又重复播放了两遍。
这一行为无异于公开处刑。
我们经历过的许多事情当时觉得开心有趣,但真要是被人录下来,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播放,多半都会成为社死现场。
因为人身在其中的时候很容易忽略很多细节,但一旦从第三视角再看一次,就会发现自己身上哪儿哪儿都是不足;并且在自己没有注意到时候,自己最好的朋友也许正投来鄙夷和嘲弄的目光。
社死之外还要加上友尽。
三人现在面临的就是这样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