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前景
浦梅能想到的事情，康成自然也想到了。他思索片刻后问道：师兄，其实我并没有选择吧前往天德殿应该是我唯一的出路。
华永锋谦和地笑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康成道：我在天德殿并不认识其他人。哪怕他们中有部分人对我有敌意，也没有大到不可调和的地步；但我在本宗可是得罪了不少人呐。为了利益，他们希望我消失。仅仅是在宗里被圈禁起来，并不能让他们满意。
哪怕他们碍于‘六宗团结’这个大义，不敢暗中杀死我，也会用很多办法限制我的发展。
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留在宗内，我别想安然筑基。
华永锋叹道：原来如此。没想到你的处境已经艰难到了这个地步。
康成摇头道：其实第二套方案也不错。既能为宗门做出贡献，也能在新地点得到师兄的照拂。我想，为了争取到率先建立学堂的资格，师兄一定付出了不少代价吧
华永锋对此并不隐瞒：你猜得没错。我天德殿为了争取到你的入驻，对百灵宗做出了不少的让步。
康成没有说感谢的话，而是问道：师兄的意思是，其他宗门也有在未来建立学堂的打算十年之后，我会被派去其他宗门
华永锋道：这就要看我们到时候的发展了。如果学堂办得好，各大宗门自然会争相跟进；如果办得不好，多半就会不了了之。
康成点头道：人之常情。
华永锋坦诚道：阿成你放心，我天德殿的一切设施和资源都很齐全，待遇上也不会让你和浦师妹吃亏。虽说可能比不上你们在你的【互助会】所得，但好处是不用操心，更不会让你缺少筑基，甚至结丹的资源。
哪怕之后在外面行走，也可以打着我们天德殿客卿的身份，享受各地的各种福利。
康成动容道：师兄，真得能让我外出
华永锋笑道：哈哈哈，我这个人向来待人以诚。不会把你当做囚犯对待。如果哪一天你觉得我天德殿对不住你，你随时都可以无条件返回百灵宗。这一点会写进我们六大宗门的合约之中，由大家一起监督，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这……康成是真得感动了。他知道这个绝不会是六大宗门上层的意思——他们还没这么温柔。这一定是华永锋以理据争的结果。
他起身离开座位，对着华师兄郑重地行礼。浦梅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毫不犹豫地跟着起身行礼。
师兄，小弟亏欠你太多，实在是感激不尽。
华永锋起身虚抬双手，示意康成免礼：阿成，当哥哥的做到这个地步，没有让你失望吧
康成低着头说道：师兄待我恩重如山，康成发誓永不忘怀！
华永锋无奈，只得过来扶起他：起来吧。浦师妹也起来吧。你们呀，还是这么见外。我都没提你的救命之恩，你却为了这点儿小事如此做作！
康成忍不住失笑：实在是没想到师兄会做到这一步。
华永锋让两人重新落座后，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笑盈盈道：事在人为。有些事只是看起来不可能。
康成感慨道：师兄大才。小弟远远不及。
华永锋哈哈笑道：你就别拍马屁了。来，喝茶！你泡得这茶味道真不错。
师兄过奖了，请！
又聊了几句后，康成问道：师兄，我去天德殿入驻学堂的事情是不是已经确定了
这个问题太过重要，他必须有个准信。
华永锋放下茶杯：大方向已经定下。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按第二套方案的方案努力。接下来的谈判涉及其他五宗来我天德殿学习的事宜。关于这方面，阿成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康成道：师兄，这件事恐怕我插不上手吧
他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较弱宗门的弟子，去到别人的地盘是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
你谦虚了。华永锋语气十分坚定地说道：学堂因你而存在，如果我们想将学堂办好，就离不开你的参与。我知道你担心天德殿里有人会插手。你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抓。任何人都别想迟滞学堂的发展。
康成斟酌少许，问道：师兄，修仙界数万年如一日，各种技艺几乎没有发生过重大的变化。即使偶有小的创新，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并不能引起很大的变化。如师兄这般设立学堂，想要将一种全新的技艺发扬光大的……相当罕见呐。
华永锋微微点头：阿成，你是想说，你并不看好学堂的前景
康成并没有直接回答：学堂自然是好的。我相信以我发明的技术，有很大的可能能帮助六宗提高灵植的产量。相信六宗也是看到了我百灵宗的变化，才会想邀请我去‘巡游’。但是这种技术一旦铺开，情况就可能会发生变化。
华永锋道：你是担心，灵植种植过多，会影响各地的灵气浓度
康成点头道：世间的灵气总量应该是有限的。各大宗门虽然占据灵脉，灵气比普通山门浓郁得多，但并非无穷无尽。
据说，上古时期的灵气比现在浓郁十数倍，乃是我等修士的黄金时代。可由于修士数量猛涨，大量的修士带着庞大的灵气飞升灵界，我们世界的灵气才变得愈发稀薄。
如果我们扩散灵植种植技术，恐怕会重蹈覆辙啊！
华永锋颔首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只是你的宗门已经开了一个坏头。其他的宗门如果不想被落下，就必须做出相应的改变。
我听说，你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帮助自己会里的兄弟多些收成，让日子好过些。
康成沉默片刻后说道：师兄是想说，我做错了
华永锋摇头道：我是想说，人都有不得已的时候，有割舍不下的人和事。你是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