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某人感觉很受委屈
卫旭感觉有些不得劲儿。好比心里认了某个对自己好的人当干爹，结果干爹不给钱。
这叫个啥事儿呢
关键是这声爹没叫出口，要钱好像有点儿没底气。
卫旭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努力组织语言到：成哥，我最近实在是手头紧。互助会能不能……帮帮忙
康成闻言有些沉默——一个月前的卫旭可不是这个样子。
那时的他还算得上是纯朴。
阿旭，互助会只是大家在一起互相帮助的地方，并不涉及任何财物。
可是……
这一个月里，我给你的报酬不止五百块儿下品灵石。互助会里的其他任何人都没有你这样高的报酬。哪怕正式弟子也很少能在一个月里赚到这么多。
互助会里其他兄弟的业绩你也看得到。我想，我应该没有亏待你吧
卫旭远远不是互助会里业绩最好的人，给这么高的报酬，仅仅是因为他和康成关系亲近。
可是……成哥，你说过会帮我留下来。卫旭苦着脸，觉得太TMD委屈了。要不是你说了这话，我会那么肆无忌惮地挥霍吗
可我也再三说过，要你不要乱花钱，因为最近可能用到；钱我给你了，门路我也给你找到了。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你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卫旭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
康成声音低沉道：
阿旭，你还记得吗四年前我们为了一块儿下品灵石和几个杂役弟子起了冲突，我们为了保住那块儿灵石，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如果不是康成偷偷用【黄金体验】给几个人治疗，再多躺一个月都不可能起得来。
卫旭眼皮一抽：我……我记得，成哥。你好得最快，后来都是你在照顾我们几个……
康成点头：这一个月里，我拿到的灵石一块儿都不敢乱花，因为这是兄弟们拿命拼出来的。我既然当了这个领头人，就有义务变强，然后为每一个跟随我的兄弟撑起一片天。你说，应不应该
卫旭低头咽了口口水：应……应该……
那么我希望你体谅我。
康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找马师兄借贷吧。我会和他说好，让他给你最低的利息。
卫旭猛地抬头：高利贷成哥，你要我去借高利贷
这是开得什么玩笑利滚利有多厉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你居然要把我推进这个火坑
阿旭，只要你能改掉那些坏毛病，这笔钱不难还。虽然以后的收入不会像这一个月这么高，但有我康成在，不会让你赚不到钱。
这是我能给你的解决方案。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也可以不接受。面对卫旭那震惊失望的眼神，康成没有任何动摇。
因为他很清楚这个人拿到灵石后做了什么。
如果他是拿来修炼，拿来买宝物自保，甚至是拿来救济关系好的穷哥们，康成都不至于这么绝情；但他拿来吃喝嫖赌康成表示这真得接受不了。
这表明你这人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一来你很容易被旁人抓住把柄，暗地里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二来你的存在会破坏组织内部的关系。
每当你没钱了，必然会向别人借。组织里的人就是你先祸害的目标。介于你和组织老大之间的亲密关系，大家借还是不借呢
然后，借了之后要不要得回来呢
如果要回来的过程不愉快，别人会不会担心被你报复呢
如果要不回来，谁为他们主持公道呢
到头来不还是康成花钱花心思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与其这么麻烦，为什么他不从一开始就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呢
卫旭将自己的指骨捏得发白，声音像是挤出来得一样：我……我知道错了。我一定改。成哥，你……你就借我三百下品灵石吧……
康成将两只手都放在桌子上：阿旭，我已经给你找到了愿意借钱给你的人。你为什么还是要问我借钱
我……卫旭想说：马达认钱不认人，借了他的钱，自己睡不好觉。戒赌是不可能戒赌的，万一又输了怎么办那马达岂不是要打死我
好在这些话他终究没能说出口。
但即使词穷至此，他依然没有做出任何决定，只是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好像在无声地进行着抗议——你不该这么对我。
哪怕我有千般不对，但我们是朋友，所以你不该这么对我！
这就叫做斗米恩，升米仇。
康成也静静地坐着，直到喝完三杯茶。
回去吧，阿旭。这两天你可以好好想想。如果决定购买名额，就去找马师兄。
卫旭僵硬地抬起头，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这是彻底放弃自己的意思吗在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以后，你居然就这么抛弃了我
为什么，为什么
成哥，真得……不能再通融一下吗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儿里挤出来的一样：如果不能留下来，我的仙途就完了！你真得这么忍心
康成对这小子愈发失望了。从本章开始的每一秒，他对卫旭的好感都在不断降低：
阿旭，你清楚我的原则。我对身边的兄弟，能帮的一定帮。
无论他是需要打理灵田，需要照顾救治，还是有修行上的问题，我都可以帮。平时有什么好东西我也会分享给你们。但是我绝对不会和自己的兄弟有金钱来往。
卫旭一听这话就火了，他腾得一声站起来：你是不是有钱也不借给兄弟
以前大家都穷，他没感觉康成的这套原则有什么，但现在一听，实在是让人忍不了。
有钱不借还能算是兄弟吗
康成丝毫没有被他的姿态吓到，而是直视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对，有钱也不借。因为那是我的钱，要怎么支配是我的自由。
那我就不做你的兄弟！卫旭猛地掀翻了茶座，茶水洒了两人一身。
他不管不顾地往外面走。
康成说道：阿旭，你可想清楚了自己在做什么
卫旭没有回头，而是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自然是想清楚了。康成，你不过是个虚伪的小人。以前是我看错了你！
说完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