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馊主意一
我也不瞒着你。这就是件掉脑袋的事情。万一事发，你我最好服毒自尽，兴许还能少受点儿折磨。即使如此，你依然愿意吗……我真能拿到那么多灵石
呵呵，收获和风险总要成正比，否则怎么会有人为我做事
可我觉得你还有其它的要求。
你是个聪明人。拿了我的灵石，就是我的人。
所以这是卖命钱！
对！
干了！
好！汲飞师弟，你当下不过是一时兴起，不如回去考虑两日。如果依然是这个想法，再来找我。
汲飞苦涩地摇了摇头：康师兄，我区区杂役弟子，贫无立锥之地，被卡在练气三层已有八年；本已认命，不想宗门出此恶政，再不突破练气四层，必然被赶出宗门。这比让我死都可怕。
我绝不愿意！但凡有点儿机会，总要拼上一拼。
康成试探道：你不怕我出尔反尔，故意诓你去送死
汲飞再次摇头：康师兄是杂役弟子中少有的好人。韩泽，卫旭，钟杰承本是受人欺凌之辈，在这百灵宗一天都混不下去。康师兄与他们非亲非故，却无偿帮助了他们。
说来惭愧。当时我以为师兄……并不明智。明明自己都如此贫困，为何还有心思去帮助他人后来我才明白，人生在世，能遇到一个这样的人是多么得幸运。
康成闻言也是有些感叹：韩泽和钟杰承我终归是没能帮到。这次他们下山，靠的也是自己的努力。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汲飞师弟，不怕告诉你，我帮他们的前提是力所能及，自己能无恙，并非你想象中的好人。
汲飞苦笑：师兄从未欺凌弱小，又愿意帮助同门。若百灵宗的弟子都能如你这般，那便是天堂般的光景。汲飞虽然才能平庸，却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还请师兄放心！
康成心道，那是你不知道我欺凌过胖管事和薛家的公子哥儿。
看来你确实下定了决心。
是，康师兄，请让我为你效命！汲飞半跪下来行礼。
康成连忙将他扶起：汲师弟，不必如此。你我这些人不过是抱团取暖，以后拱手即可，不必行跪礼。
师兄此言差矣！礼不可废，便是让人记得尊卑秩序，提醒自己不可有逾越之举。汲飞固执地行完礼，才站了起来。
康成心中有些不喜：师弟，你可知道，老实人没得吃
他要做得可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事儿。正如他之前和马达说得那样，这事儿是个馊主意。对方真要是个呆板的家伙，怕是反而会坏事儿。
汲飞却是笑道：师兄，礼发于心。在这百灵宗，能看上我这等尘埃里的杂役的，也只有师兄你了。
康成一楞，随即笑道：好你个汲飞，这是在和我玩儿心眼儿呢！
汲飞陪着笑，并不答话。此时装傻，更能显得亲近。
他这行径颇有几分江湖人拜大哥，表忠心的味道。康成虽然不会轻易相信，但被人拐弯儿抹角地表达忠心，还是忍不住有几分高兴。
他不由得暗中感慨——这百灵宗绝对不是没有人才，只可惜修仙界以资质和境界论英雄，似汲飞这样的聪明人若无人发掘，便会永远被埋没。
师弟，坐下谈。康成率先在一块儿粗糙的凳子上坐下。
虽然这里是汲飞家，但他毫不客气地将自己当做了主人。
汲飞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拱手道：是，师兄。
既然师弟是自己人，那么有话我就直说了。
汲飞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我成为正式弟子付出了不菲的代价，然后才获得了这份差事。如果可以，我很想帮你们也成为正式弟子，但是老实说，现在已经没了条件。
汲飞心里一动：师兄，你可是说，最近一个多月，再也没有人成为正式弟子的事情
这事儿虽然没有明面儿上公开，但是私底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杂役弟子们普遍以为宗门这是面子上过不去，才出手整顿得风纪。所有的正式弟子名额将在正式考核时决定。
不错。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没错。一两个月后的考核，能成为正式弟子的人会极少极少。
汲飞皱眉道：师兄，可是我听说，杂役弟子里有不少都成为了练气四层。按照宗门的规定，他们都应该能够成为正式弟子才对。
康成摇了摇头：师弟可是认为，有些杂役弟子是宗内家族的宗亲，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淘汰，因此杂役弟子会保有相当的数量。即使晋升了这些新进的练气四层，也对大局无碍
……汲飞本来确实是这么想的，但康成明确地说出来以后，他又感觉有哪里不对。
康成点破道：
师弟，这些家族虽然没办法让自己庞大的族人群体都成为特权阶级，但也不会让他们成为最下层。总要有人给他们垫底的。
汲飞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脚板升起：难道，他们不打算再让这些新进的练气四层晋升
他此前不是想不到这一点，而是不愿意想。
明明已经晋升道了练气四层，却依旧是杂役弟子。这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无异于天崩地裂般的绝望。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有传言说，康师兄为了提前成为正式弟子，问奸商借了高利贷。
当时他还和那些人一样，觉得康师兄是真得傻，现在却发现小丑是自己。
一步慢，步步慢。
康师兄一定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一点，才会不惜代价往上爬。
汲飞的嘴中无比苦涩。想他在凡间的时候也算是个聪慧之人，怎得屡屡在真正的大事面前拎不清轻重
可是……即使自己早有这份心思，那高利贷也不是任何人都也资格借得吧
他可是还听说，那单丰前不久一直想借钱，那些奸商却没有一个肯借……
师弟
汲飞一惊——不好，我竟然走神了：实在抱歉，师兄。实在是此事太过震撼。
康成笑道：师弟不必紧张。万事都有解法。且听我慢慢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