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吗

    回家过年，老婆说给患有心脏病丈母娘带的特效药忘拿了。

    我坐飞机折返，妈妈却说爸爸心口疼，已经昏迷。

    我心急如焚，打电话让心脏外科圣手老婆去看看隔壁村的爸爸，可老婆却冷嘲一声：

    【我和顾哥都几年没见了，好不容易过年见一面你就要找借口破坏?】

    不等我反应，老婆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强忍情绪让妈妈联系救护车，妈妈却说医院一直故意不派人。

    老婆的竹马顾宣言此刻突然更新一条朋友圈：

    【过年值班还遇上恶作剧，非说心脏病犯了，心脏病犯了怎么可能说得出话?】

    他还在下面回复共同好友：【好在值班也有佳人带了蛋糕来看我，今年除夕是个甜蜜夜。】

    ………

    我隔着上千公里指导妈妈如何求援，妈妈却在电话那头说：

    “没了，你爸没气了！”

    我顿时如遭雷击，差点没站稳。

    “怎么可能……”

    等我坐着飞机赶往老家，爸爸已经彻底失去温度。

    抓着他冰凉无比的手，我颤抖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妈妈打电话让老婆柳如烟赶来参加葬礼，她却语气不耐的责怪道：

    “妈?你怎么也帮着叶不凡骗我?大过年的能不能不要说这些晦气的事?你让叶不凡接电话！”

    刚接过手机想和老婆好好解释，对面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

    “我只是想和老朋友叙叙旧才想办法把你支开，没想到你居然失心疯到让妈配合你演戏！你要是继续这样我也么办法，反正那是你爸又不是我爸！”

    嘟嘟的忙线音传来，我再也无法打通柳如烟的电话。

    脑中一直回荡着柳如烟说只是想把我支开那句话，浑身血液仿佛都被瞬间抽干。

    如果我没被支开，如果我按时到家，爸爸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无尽悔恨涌上心头。

    妈妈慌乱无措的看着我：“你爸死了，儿媳妇都不来出席葬礼吗?”

    我咬着牙不敢说出真相，在她眼中，我和柳如烟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若是被妈知道我们从半年前就开始冷战，只怕他更受不了。

    随口找了个柳如烟爸爸心脏不舒服的借口，我强撑着将爸爸送到了殡仪馆。

    一直忙到半夜，柳如烟才施施然的打来一个电话。

    我根本没心思接，却不知道触发了她哪条神经。

    柳如烟一连发来长串消息：

    【耍耍小脾气就行了，怎么还不来我家?】

    【不是说好了今年在我家过年吗?我爸妈都把年夜饭做好了，你人呢?】

    【我不就是给顾宣言送了块蛋糕，你至于吗?】

    ………

    剩下的指责我完全没心思看。

    她口口声声说年夜饭不能耽误，却还是找时间去给顾宣言送了块蛋糕。

    甚至为了不被打扰，她故意找借口让我坐飞机回到千里之外的a市。

    双手死死紧握成拳，顾宣言突然给我发来消息：

    【今天可是大家团圆的日子，你怎么还不过来?】

    他贴心附上和岳父岳母坐在一起的合照，身后绽放着迷人又灿烂的烟火。

    就连刚刚还满含怨气给我发信息的柳如烟也盛着笑容望向他。

    妈妈低声啜泣的悲伤入耳。

    对比起来，我只觉得悲凉无比。

    或许，我从一开始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