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这事儿其实说好办是好办，但说难办吧……也有点难办，毕竟有个黄章在拦着。”这次下来调查，主管的人是黄章。
就算是杜明轩想把宋定升撇到一边去，黄章不点头，他们还是束手无策。
徐若海连忙点头，赔笑道：
“还是大人您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穿了重点。”
“其实这次宋定升过来，不只是拿了钱……”
“他还说想帮咱们作证，找到殿下违反朝廷律令，强行圈地的证据。”
得到这个好消息，杜明轩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这可是自己压死黄章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能得到宋定升的帮助，杜明轩相信这次自己绝对能立下大功，并在萧淑妃面前获得垂青！
“此话当真？！”
“当然了大人，他还说必要时候，甚至可以出面帮咱们当人证，当然，这样做风险会比较大，除非是必要时候。”
“知道了，明天咱们就开始分组进行调查，你去找宋定升，明天随我一去出去按照他的路子查下去，黄章那边，就让他随便带几个……”
杜明轩开始积极地安排起了明日的调查。
一条升官发财的光明大道，仿佛已经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另一边，宋定升趁着夜色，偷偷来到了秦明的王府。
岭南很穷，秦明的王府说是王府，实际上就是关月和他所居住的和这个三房小院。
“殿下，事情已经办完了，明天徐若海要是找过来，我怎么说？”
秦明晚上也没有休息，而是坐在这里等待着宋定升。
思索片刻后，秦明笑着道：
“先不用着急，明日他们的天花可能就要发作，晾他们几日，徐若海要是真想问什么，就跟他透露点不痛不痒的消息。”
“就这么简单？”
宋定升疑惑的看向秦明，有些摸不着头脑。
秦明却气定神闲的道：
“生病期间，可没那么多机会调查，热爱查案的黄大人估计要急死。”
“到时候让杜明轩在生病期间查出东西，双方比之下有了差距，他再去显摆一番，将黄章气上一气，你猜他会怎么样？”
“这……！”
宋定升咕咚一声，吞了个口水。
殿下是真狠啊，非得把人逼急了才行吗……
“我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这几日不要过来了，下次见面，就是你给当污点证人的时候了。”
宋定升临走之前，秦明将其叫住交代了一句。
“什么是污点证人？”
这个词倒是有点新鲜，宋定升还不太能理解。
秦明白了他一眼道：
“就是出来帮忙指正的人。”
“行，我明白了！”
宋定升提起官服，推开门后朝着周遭瞄了瞄。
随后便鬼鬼祟祟的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上午，钦差小组一半以上高烧不退。
包括黄章和熬了大半夜的徐若海和杜明轩。
宋定升很贴心的找了一些人照顾他们。
尽管有人帮扶，杜明轩却很害怕。
“起开，这里有痘神的神像吗？我要拜痘神……！”
痘神是民间传说中的一种神明。
因为天花这种瘟疫的出现，导致很多人死亡。
于是就有了痘神横空出世，有些人病急乱投医，就开始信奉这种神明。
希望对方能保佑自己平安。
这算是一种安慰剂效应了，不说一点用都没有，聊胜于无。
“这我去哪给您整啊。”
宋定升颇为无奈，正当他束手无策的时候。
一个人的到来却打破了现状。
来的人是徐若海。
他拖着病体，喘着粗气，吭哧吭哧爬到了三楼。
“正好二位都在，不如聊聊那个罪证……我听说黄大人也病了，这是好机会啊。”
徐若海这种人，虽然品行不佳，媚上欺下。
可他有一颗旺盛的事业心，也是最会钻营的。
“咱们还有几人没染上天花的……他们……可以过去。”
徐若海撑着胸中那口气，勉强说着自己的想法。
闻言，杜明轩虽然已经烧的浑身无力，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那行，一会喊几个信得过的人，按照宋定升的安排去查案。”
“我就不去了吧……”
宋定升表现出了一副为难之色，似乎是在害怕秦明发现。
入戏颇深的样子，连杜明轩和徐若海都没察觉出异常。
“也行。”
两人都没有多说。
很快就循着他的口述，安排另外几个还没生病的官员去调查了。
傍晚，一行人回来后都满脸兴奋。
将最边缘几个没有瘟疫的村落的消息，告知了杜明轩。
“那边根本就没瘟疫，秦王就是借机圈地呢！”
“什么隔离区，子虚乌有罢了！”
他们语气笃定，神色严肃。
杜明轩养了一天病，现在高烧退却，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不错，不错……”
忽然间，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吩咐道：
“把我的官服拿来，咱们出去走走！”
【第67章
手握证据，跟殿下摊牌吧！】
“出去走走？”
几个官员都愣了一下，现在杜明轩可是还染着天花没好呢。
尽管不知道他为什么染了天花，恢复的还比普通人快。
可他们还是不敢让他在这里乱跑。
毕竟是朝廷命官，奔波一趟下来，没扛过去，真死了该如何是好？
“大人，您可不能托大啊。”
“是啊大人，还是身体要紧，您要是有什么……”
“行了！大人说出去走，就听大人的话！”
最后还是一直陪着的徐若海打断了他们的话。
他是最知道杜明轩想干什么的。
看他这幅状态，明显是要去黄章那边显摆一圈！
果然，众人跟着他刚一出来，转头就看到他推开了黄章的门。
“黄大人，身体怎么样啊！”
杜明轩虽然疾病缠身，却仍旧摆出一副从容的姿态。
仿佛胜利者莅临失败者的面前一般，开口对黄章嘘寒问暖。
黄章从床上坐起，疑惑的扫了眼众人。
这杜明轩玩的是哪一出？
自己来就算了，还带着这么多人。
倒不像是拜访，反倒像是来给自己示威的。
可现在大家都病了，他有什么好得意的？
“杜大人，你太客气了。”
心中千回百转，黄章在脸上却并未表达，只是淡淡的回应，语气却有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哈哈，这有什么客气的？”
“对了黄大人，我看您最近病了，也没办法查案，实在是可惜啊！”
杜明轩哈哈大笑，继续补充道：
“所以啊，我就擅自做了个主，安排人按照我的意思，去下面探查了一番，您猜怎么着？”
“哎呀，真是赶巧了！竟然根据蛛丝马迹，查到了殿下圈地违反朝廷律令的证据！”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真是人多好办事！”
他这番话明显是在嘲讽黄章自命清高。
现在病倒了也没人来看。
连手下人都没得指挥，全都跟了他杜明轩。
跟就跟吧，还做出了成绩！
反倒是你黄大人一直自命不凡的想去查案，还跟大伙闹矛盾。
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
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啊！
嘿，这找谁说理去？
“你去查案了……？”
黄章的胡须抖了抖，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很明显，他确实有点急了，或者说是脸上有些挂不住。
“给……给我看看证据！”
似乎是强行站起来，还有些头晕，黄章深呼吸一口，提出了要求。
不出所料的，杜明轩直接拒绝了。
“看证据？那可不行，我们还在调查呢。”
“不过黄大人您安心养病，这件事交给我们就好，身体最重要嘛！”
杜明轩显摆完，忽然走上前，极为放肆的伸手拍了拍黄章的肩膀。
黄章脸色顿时阴沉如水。
这明显是上级对下级的时候才会有的态度。
杜明轩只是查出来了些东西，尾巴就要翘到天上了！
“好，好……还是杜大人有手段！”
“不过我也会继续调查的。”
咬着牙，黄章极为不甘的开口。
“当然，您当然可以调查！”
杜明轩已经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了。
今天的领先，让他扬眉吐气。
背对着身挥了挥手，他大踏步的离开了这里。
回到房间中，杜明轩虽然还发着低烧，却激动的拍了拍徐若海的肩膀。
称呼也变成了老徐。
“老徐，你可真是这次案子最大的功臣啊！”
“等会到了朝廷咱们哥俩被封赏的时候，我一定要在萧淑妃面前，多帮你说几句好话！”
“多谢杜大人，多谢杜大人！”
徐若海顿时激动不已，他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往上爬。
现在得到了杜明轩的承诺，顿时让他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这几天，你就继续让他们按照宋定升的说法去调查。”
“是！”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就过了半月。
在这半月之间，前来调查的官员陆陆续续的染上天花。
秦明则是一切照旧的每天跑到武威营，和关月一起，处理着他们的军中事务。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至于杜明轩这群人，则是在不断发掘真相的过程中，越来越兴奋。
要说他们这一群待在临江城里的官员，有谁不舒服。
那就只有一个黄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