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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到我身边说。”柏为鹤摘下助听器,意思明了,你不过来,我就听不清听不见。

    陈子轻磨蹭着走到他身边,一靠近就习惯性地把屁股一歪,坐到他的腿上,欲言又止地说:“柏为鹤,你觉得我爱不爱你?”

    柏为鹤的面上看不出情绪波动:“你从没讲过你爱我。”

    陈子轻下意识说:“你不也没有。”

    柏为鹤漫不经心地摸了摸他长到肩头的银发,食指勾起一缕挑到他耳后:“确定?”

    陈子轻恍惚地想起来,柏为鹤会在做的时候讲,他通常都昏昏沉沉的。

    柏为鹤故意的吧,专挑那种时候。

    陈子轻羞恼地静默了会,他抬起头,一瞬不瞬地望着柏为鹤,郑重地说:“我认真想过了,我非常爱你。”

    柏为鹤并未粘腻地回他一句“我也爱你”,而是说:“那就坚持下去。”

    陈子轻怔了怔,肯定的啊。

    只要我在这个世界一天,我就爱你一天。

    我不在了,那就不在了。

    .

    陈子轻这个冬天学会了游泳,感天动地,他为了表扬自己,特地用柏为鹤教他的瘦金体写了一副字挂在墙上留作纪念。

    当晚,陈子轻由着柏为鹤给他盖戳,他很乖地被翻过来翻过去,抬左腿,抬右腿,挺胸脯,捧肚皮让柏为鹤摸,让柏为鹤亲。

    全身上下一片白长出了密集的桃花。

    柏为鹤单膝跪床,力度轻慢地拨了拨他脚踝上的细链子,欲要起身离开。

    陈子轻趴着问了一声:“去哪啊?”

    柏为鹤直白道:“冲澡降火。”

    陈子轻:“……别去了。”

    柏为鹤的身形微顿,眸色瞬间就暗了下去,但他的气息跟神情却平稳如常,丝毫不见狗啃骨头的迹象。

    他抠住太太的小腿,掌下摩挲撩人的弧度:“你不是腰酸?”

    “我骗你的。”陈子轻捂脸,“就是你每次都很久,我有点怕才撒谎。”

    柏为鹤沉吟:“那我尽量压缩时间。”

    陈子轻偷翻白眼。

    谁信啊。

    果不其然,柏总的压缩时间只是从三小时压缩到将近三小时。

    可他摘了助听器,他听不清太太的求饶。

    ……

    陈子轻浑身皮肉骨头都要热化了抖散了才能睡下。他都这么累了,竟然没能一觉到天亮,半夜有感应地迷糊着醒来,循了烟味去看背对他坐在窗前吸烟的人。

    半梦半醒之际看着看着,脱口而出一句:“柏为鹤,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柏为鹤将半支烟摁灭在手中的烟灰缸里,他转过身,面色模糊不清,嗓子透着被烟熏过的嘶哑:“什么?”

    “你怎么不睡觉?”陈子轻大声问,柏为鹤在靠吸烟解压消愁。

    他的寿命不长,柏为鹤不能和他共享生命。

    所以柏为鹤既解不了压,也消不了愁,只能坐在商业的金字塔尖上跟命运对峙。

    人的力量是很渺小的,在某些事面前,穷人富人站在同一条线上,他们平等。

    陈子轻抵着被子,把脸往里面蹭了蹭。

    柏为鹤把烟灰缸里的烟灰倒掉,洗了手回到床上,躺在左边,右耳对着他:“我只是生理长时间亢奋引起的后遗症,失眠了。”

    陈子轻闻着柏为鹤身上的烟味:“失眠也不能大半夜的吸烟,这对身体多不好啊。”

    柏为鹤的胸膛里带出震动:“太太说的是。”

    “你下半年的烟瘾比上半年大多了。”陈子轻张口就来,他忘了自己上半年都没见到柏为鹤,一直在厉正拙那儿。一年下来,发生了太多事。

    “嗯。”柏为鹤没有拆穿,“要我戒烟?”

    很稀松平淡的口吻,似乎不认为戒烟是多艰难的事情。

    陈子轻打了个哈欠:“你能戒掉肯定好啊。”

    “那你监督我。”柏为鹤哄孩子般拍着他的背,“不能大意。”

    “知道知道……”陈子轻渐渐睡去。

    柏为鹤吻了吻他散发着淡香的脖颈,将脑袋埋了进去,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他含糊地梦呓。

    “我怕你不幸福……我觉得你不幸福……”

    柏为鹤的唇边带起一抹笑。

    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不幸福?

    你以柏太太的身份睡在我枕边,戴着我为你设计的戒指,穿着我的衬衣,身上都是我的味道,我吸烟这种小事你都愿意管,你如此爱我,这怎么不是幸福。

    这就是幸福。

    朦胧月色打在身边人的眼上,他拢住月色,也拢住身边人的眉眼:“轻轻,我很幸福。”

    作者有话说:

    离别在即,明天见。

    ??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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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柏为鹤极少参加酒局,

    也不怎么需要出入某些重大场合经营社交,

    他甚至都很少出差,

    基本已经退到幕后。

    时间充裕下来了,柏为鹤便在家陪太太,

    教他所有他感兴趣的事。

    譬如骑马。

    太太从更衣室出来,拘谨地摸着身上的骑士服:“我这样穿感觉有点奇怪。”

    倒不是奇怪,而是太衬身形。

    贴着臀腿曲线的白色马裤,细而有肉感的大腿上有一条微微凸起来的横线绕腿一圈,

    腿两边跟中间竖起来三条勒痕,

    那是固定衬衫下摆的衬衫夹。

    小腿绷着,鼓了个弧形。

    他面色淡然,

    喉头动了一下:“可以穿。”

    私人马场,

    不会落入他人眼中。

    .

    草原广阔,陈子轻等柏为鹤期间频繁检查护具有没有戴好,

    关门窗的强迫症全套搬了上来,他一遍遍地检查,

    护具都要让他摸出油来了。

    不多时,

    有咵咵咵声靠近。

    柏为鹤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过来,

    那马毛黑光色柔亮,

    一看就很名贵。

    然而马上的人更显优雅矜贵,

    一身定制的黑色骑装,衬衣背心外套,底下是长裤配马靴,气场内敛又强大,拥万里河山,俯瞰万里河山。

    陈子轻先看马,当柏为鹤从马上下来,他的视线就不自觉居中。

    尽管不是自己的,但也是自己的。

    早习惯了,亲习惯了,摸习惯了,用习惯了,怎么还羞耻到移不开眼。

    柏为鹤牵着马走到他身前,他耳朵都红了。

    “咳,咳咳。”他扭开脸清清嗓子,佯装淡定地问,“柏为鹤,你和人骑马也穿这种裤子吗?”

    柏为鹤挑眉:“常规的马裤。”

    陈子轻的嘴角郁闷地一撇,那不都被人看光了!

    柏为鹤摸他的脸,坚硬的皮革触到他白嫩的肉,没用什么力气,依然留下了一点红印。

    “生什么气?”

    陈子轻直勾勾地望着:“我吃醋啊,你一大包,好明显。”

    柏为鹤:“……”

    “大多时候都是自己野骑,少数情况下才和生意上的朋友骑行。”

    柏先生生疏地守起了夫德:“以后只要你不在场,我就穿长些的马服上衣。”

    “我也不是要管你。”陈子轻眼珠一转,踮脚凑到他左耳边,装作查看他的助听器,试探地说,“你不会嫌我烦吧。”

    柏为鹤圈住太太的腰:“不需要在我面前小心试探,你可以肆无忌惮,任意妄为。”

    陈子轻:“……”

    马还骑不骑了,再这么下去,就该是他骑柏为鹤了。

    虽然他没少骑。

    .

    学骑马这件事没有中断,进行了下去。

    陈子轻到地儿才知道这是柏为鹤的马场,周围没人围观,也没其他骑客,清场了,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稍稍放松点,听柏为鹤教他骑马的注意事项。

    柏为鹤问:“做功课了?”

    “做了。”陈子轻指马的右侧,又指马屁|股,“不能站那两个地方,危险不安全。”

    一双残阳落幕的眼亮晶晶的,等着被表扬被夸奖。

    柏为鹤轻弯唇:“不错。”

    陈子轻脸泛绯色,跃跃欲试:“那我现在就上马?”

    柏为鹤颔首:“会?”

    “我查了资料看了视频教学,应该没问题。”陈子轻拽了拽皮手套,两只手在马背跟马脖子上扑腾半天也没能上去。

    大黑马脾气很好,没有半分要跟他急眼的意思。

    陈子轻惭愧地拍掉手上的两根马毛,摸摸马脑袋:“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没揪你吧。”

    大黑马的耳朵微微向前,眼神温顺老成的样子,见过大世面了,放松得很。

    “柏为鹤,这马是不是你的啊?”陈子轻问完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废话,他挠挠鼻尖,“你教我啊。”

    柏为鹤站到他身后,握住他的左手抬起来,带他去摸马鞍前面的环。

    陈子轻立马根据事先在网上找过的解析图对上号,这是挂绳子用的,柏为鹤在他头顶道:“抓着。”

    嗓音低低沉沉,和在发现他站不住地往前栽,捉着他的手放在椅背上面,叫他“抓着”时如出一辙,他心思不纯洁地照做。

    “抬左脚。”柏为鹤说,“踩进马蹬子里。”

    陈子轻手忙脚乱地按着柏为鹤的顺序来,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产生反射,一下就翻身上了马,他懵懵地骑在马背上。

    我上来了?我这就上来了?

    很简单啊。

    陈子轻激动地在马背上动了动腿,感受着屁|股底下的柔软,除了马鞍,柏为鹤还给他放了个软垫,很舒服,他环顾一圈被视角的变化差异惊到,这才发现从马上往下看,比他在下面仰视要高多了。

    据他查的资料显示,成年马平均身高一米五左右,但柏为鹤这马至少有两米。

    他抓着缰绳咽了口唾沫,上山容易下山难,还好他不恐高。

    “柏为鹤,我怎么下马啊?”

    柏为鹤抚|摸马鬓,马温顺地背着他的太太,他不答反问:“你怎么上去的?”

    陈子轻把口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上马动作。

    柏为鹤慢声:“所以你要怎么下来?”

    “……”不直接教我啊。

    陈子轻趴下来撅着屁|股,歪头向下看柏为鹤,思考着说:“反着来可以吗?”

    柏为鹤按住他乱踢马身的腿:“不如试试。”

    陈子轻试了,他磕磕绊绊地完成前后脚落地工作,一刻不停地趁热打铁,一遍一遍地摸索着上下马,渐渐练熟。

    还没跑人就疲了。

    不学了吧,反正回到现实世界也用不上。

    不行,还是得学,正是有时间又有资源的时候。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

    于是陈子轻打起精神骑到马上,打开下巴上的头盔固定带,摸了把淌出来的细汗:“你带我跑吧,我们骑一圈。”

    “好。”柏为鹤上马,双臂从后面伸到前面拢他入怀,脚蹬了一下。

    马踢踏着慢慢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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