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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微家绝对是为了原主弟弟受伤的事。

    陈子轻不能回那个伤害过原主,全是敌人的微家,他奋力朝着人流少的地方跑出去,在路口跳上了一辆公交。

    这一番激烈运动,体香依旧没醒,陈子轻长舒一口气,他靠着车窗调整呼吸,心脏都跳疼了,这辈子没跑这么快过。

    陈子轻随便找了个站台下车,他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车水马龙,手里握着手机。

    想有个人说说话,陈子轻给村民打过去,无人接听,他放下手机眼神落寞,没有别的可以联系的人了。

    脑中猝然出现了一串号码。

    陈子轻一惊,这是原主重要朋友的手机号吗?组列方式不是他熟悉的那种,国外的吧,他慎重地打了过去。

    那头很快就接通了,一道迟疑而有磁性的声音传来:“Fairy?”

    陈子轻立即就挂了。

    英文什么意思他不懂,直觉号码的主人是那个靠山。

    陈子轻把号码拉黑,他回想那声音,猜是一个很儒雅的人,年纪不小了,有魅力,也有久居高位的魄力。

    两人是和平分手的吗?

    陈子轻自我否定,谈恋爱才有分手一说,圈|养的话,只有停止交易吧?

    不管怎么讲,靠山放弃了原主,原主另找下家挑上傅延生,对方是过去式了。

    要是陈子轻没记错的话,夏桥正还说过靠山有新的小情人了呢。

    谁也不是谁的谁。

    陈子轻忽然琢磨出了不合理的地方,夏桥正认识原主的靠山,傅延生似乎……查不到所谓的老金主?

    奇怪。

    傅延生的势力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绑匪?

    陈子轻想不通就不想了,他摸了摸袋子里的木雕,站起来沿着路边的台阶走,干脆现在就回垡城吧。

    木雕的信息,他靠自己是查不到的,必须利用傅延生。

    .

    陈子轻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别墅,管家都没让他换个衣服吃点东西,就火速把他送去了医院。

    傅延生坐在病床处理公务,眼皮不抬。

    陈子轻把本就干净的地扫了拖了,抱着花瓶去洗手间,把早上才换过的水换掉,他返回来,在两个物品摆放整齐的床头柜上一通整理。

    这么明显的想要引人注意,方法又愚蠢又低级,傅延生仍然视而不见。

    “延生,我没有到傍晚才回来。”陈子轻走到床边,手牵牵被子,真诚地说,“我担心你的伤势,提前回来了。”

    傅延生翻阅着文件,置若罔闻。

    “你很忙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等你忙完了让费莱尔或者谁打个电话到别墅,我再……”

    陈子轻没说完就被扯住毛衣,刚好在他的咬伤处,他尽量不露出异常,随着那股力道趴到床上。

    傅延生大力把文件全挥开,纸张利刃似的划破气流飞散到地上,他盯着在外面溜一圈终于回来的人,眼角的划伤和病容让他看起来有种脆弱的错觉:“担心我的伤势,婊子,你从进来到现在,有问你男人伤在哪?”

    陈子轻马上顺势说:“那你伤在哪?”

    傅延生冷嗤:“我已经查出来了你昨天被电击的原因,你有什么想说的?”

    陈子轻的手撑着被子,不知撑到了傅延生哪里,被他一把拨开,用一种“我这二两肉你也配惦记”的眼神剐了一眼。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惦记。

    傅延生被子里的腿古怪地换了个姿势,他没在电击的事上深究,而是扫向沙发方向:“袋子里是什么?”

    “我带过来的袋子吗?”陈子轻去沙发上拿起袋子,郑重地捞出里面的木雕,捧在手心给傅延生看,“这个。”

    “你就拿那破玩意儿打发我?”

    陈子轻看他一眼:“这不是给你的礼物。”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宝子们!

    ??51

    ?

    逼王集中营

    ◎触发支线任务关键词‘修罗场’◎

    病房气流骤然冻结。

    傅延生那脸色简直没法形容,

    市面上常见的字典里都找不到贴切的词。

    婊子似乎是发现了他的表情不对,局促不安地捧着丑木雕走近点:“延生,你想要礼物啊,那我现在出去给你买可以吗,

    木雕真的不是……这个对我很重要,

    我不能把它送给你……”

    傅延生阖上了眼,面容煞白到发青。

    “延生?延生你没事吧?延生你别吓我啊,

    延生!”

    傅总装晕。

    有急促的脚步声跑出病房,

    傅太太喊医生去了。

    傅延生的额角爆青筋,

    他什么身份,竟然沦落到被误以为讨要礼物的地步,

    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

    不多时,傅太太带医生回来了。

    “医生,你看看我先生,他跟我说话说得好好的,

    突然就晕了。”

    医生冷不防地发觉傅总的气息略粗,

    像在压制着什么,立刻就心领神会地走流程检查一通,

    扭头看他肤白貌美的太太。

    那太太紧张地望过来。

    医生为他眼里嵌着的金色感到晕眩:“傅太太,

    傅总只是比较虚弱,睡过去了。”

    陈子轻抿了抿红艳的唇:“睡了啊,

    吓死我了。”

    “傅太太别太担心,傅总是大富大贵之人。”医生情不自禁地柔情万分,

    “不要怕。”

    陈子轻感激地“嗯”了一声,

    他一转眼对上一双阴沉泛着讥诮的目光,

    顿时喜极而泣:“延生,

    你醒了啊!”

    傅延生心头冷笑,

    再不醒,头上就绿了,他面无表情地扫向还出神地看着他太太的医生。

    过了好几秒,医生才感知到傅总的怒气裹着暴虐,他一阵后怕,仓皇离去。

    文件资料依旧散落在地无人问津,病房里笼着令人心颤的阴霾。

    陈子轻没管傅延生,他不经意间发现木雕底下有个凹凸的标记,像字,又像符号,全身心都投入了进去,专注地研究了起来。

    傅延生见到这情形,他随手掀翻了床头柜。

    陈子轻吓一跳,他抱着木雕后退点看地上的狼藉,傅延生作为一个大公司的老总,一个家族的家主,怎么这么暴力,按理说,像傅延生上位前是继承人,情绪管理是基本课程,否则心思会被人揣摩出来,对自己不利。

    况且,就算做不到不显山不露水,也不能动不动就砸东西吧。

    傅延生这属于失态了。

    “常常失态。”陈子轻无声吐槽了一句,他从缙阳赶回垡城一下没休息,很累了,完全是强撑着才没窝哪儿,所以他现在不想收拾。

    正当陈子轻找个借口去外面待会儿,等病房清理干净了再回来的时候,病床方向传来一声不容拒绝的命令:“给我把木雕扔掉。”

    陈子轻脱口而出:“我不。”

    傅延生要下床,他坐起来就痛白了脸,年轻而俊美的五官有点扭曲。

    “这木雕不是在垃圾桶捡的,也不是在路边摊买的,它是我从一个捡破烂的老大爷那里弄到的,雕的是只猴子,我非常喜欢。”陈子轻一副竭力想要留下心爱之物的模样,“延生,我来看你带着它,是我想快点告诉你这件事,你别让我扔了好不好。”

    一番话真情实意,感人肺腑。

    我把我的快乐分享给你,你看,我多在意你。

    傅延生没接管企业前日夜颠倒地厮混,过得奢靡又疯狂,站在人间看天堂,他什么样的货色没见过,什么样的招数没见过。

    床边人的手段连及格线的十分之一都够不上。

    有时又显得高明。

    提前回来,为的就是这木雕,狗屁的担心他的伤势。

    果不其然,傅延生听他说:“我想让你帮我查清楚这个木雕的来历。”

    傅延生竟然没有大发雷霆怒不可遏,而是平静地想,让他查,没找别的人。

    还知道他是自己先生。

    有困难最先想到要用傅太太的身份。

    傅延生被这样离奇的心态变化刺激得胃部痉挛,他放在被子上的手点动,杀了吧,不能留了,必须杀了。

    “延生……”

    今天就杀了,切成片丢进大海喂鱼,免得做了鬼还发骚。

    “延生。”

    傅延生嗓音冷得掉渣:“干什么?”

    陈子轻偷偷翻了一个白眼,他软软地说:“你帮我找懂文物的查查木雕,可以吗?”

    傅延生好笑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把资源用到你身上?”

    陈子轻擦了擦木雕,凑到他身边给他看木雕的做工:“我觉得这个可能是古董,很值钱。”

    傅延生的思绪被脖子上的痒意侵扰,发尾都这么骚,慢慢柔柔地撩着他,真干的话,又他妈过不去心里的坎,他向来都吃第一口,没有吃别人吃过的剩菜的癖好。

    抬手捉住不安分的发丝,他嗓子干哑:“我缺钱?”

    陈子轻说:“我缺啊。”

    傅延生鄙夷地笑了一下,结婚才多久,拐弯抹角地张嘴找他要生活费了。

    陈子轻还想争取,傅延生厉色道:“滚到外面去,别进来烦我,看到你就倒胃口。”

    “那好吧,我去外面,我不走远,你有事喊我。”陈子轻带着木雕出了病房,一下都没停留。

    傅延生笑出了声,这婊子原先求他的时候还会说“求你了”,现在就他妈这态度。

    真把自己当傅太太了。

    傅延生的精神亢奋了一阵就低迷下去,他疲乏地躺了片刻,叫人把所有文件重新送一份过来。

    木雕的事,他不会管。

    妈的,他不管,骚货肯定趁他不注意找别人。

    傅延生最终还是让费莱尔拍下木雕去查,他以为是微玉被人骗了,没想到木雕确实有点名堂。

    陈子轻坐在沙发上看资料,首先是木雕所用的木材来源,查出来是南洋那边生产的,一种很名贵的木材。

    南洋,现在叫东南亚。

    陈子轻往下看,曾经在香港的拍卖会上出现过同样的一只木雕,他仔细对比照片跟怀里的木雕。

    他手上这只损坏了,照片里的很完整。

    竟然有一对。

    陈子轻把资料翻完没找到自己想了解的东西:“延生,资料上没说这个木雕当时被谁拍走了,查不到啊?”

    傅延生在打电话,面色一沉,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在说,你不是傅氏掌权人吗,势力就这样?不怎么行啊。他一击冷眼刺向眼巴巴望着他的老男人。

    陈子轻闭上嘴巴,无措地坐着。

    傅延生这电话没打完就掐了,他把手机扔到沙发上面:“在一个收藏家手里。”

    陈子轻急忙捞住往地上蹦的手机:“收藏家呢,我能见见吗?”

    傅延生恶声恶气:“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陈子轻眨眼:“见得到啊。”

    傅延生很烦他,语气十分没风度:“那你急什么?”

    陈子轻:“……”

    傅延生的视线上上下下地扫他:“看你表现,你表现不错,你想要的都会得到。”

    后半句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含义。

    陈子轻没嗅出藏在深处的意思,他给傅延生把手机放好,笑着说:“病房有我的生活用品,我就不回别墅了,我留下来陪你。”

    傅延生盯着老男人献殷勤的眉眼,已然把要为白月光小玥报仇的想法给抛远了,他在想,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自己的太太,理所应当。

    傅延生主要是怕时间一久,既没找到合适的下属给婊子解馋,自己又不干,婊子红杏出墙和人勾搭,给他建草原。

    到时被圈内人知道了,他颜面扫地。

    所以他考虑干不干,实属是情势所迫,并非情愿。

    陈子轻查看佣人给他收拾过来的东西,大多都是护肤品,他全倒在桌上,一瓶瓶一罐罐地摆好。

    隐约感觉屁股上一凉,陈子轻猛地回头,傅延生闭着眼,看似睡着了。

    最好是真的睡着了!

    陈子轻把大衣的下摆往下拉了拉。

    晚上医护人员来查了次房,陈子轻像一个很怕失去主心骨的家属,深爱先生的太太,他特地问了注意事项,抬头发现傅延生凝视着自己,不知道凝视了多久。

    陈子轻蹙了一下眉心,当作没有看见。他在夏季村被电击的事,傅延生说查清楚了,却是到现在都没有提,也没有要严刑拷打的架势,说明事情的发展不是傅延生想的那样,懒得跟他对质。

    原主弟弟竟然抗住了傅延生这边的逼迫,编了个说法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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