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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这不正常,是首例。

    还出现在一个胸无点墨,行为轻佻的人身上。

    一般人会无视或者逃避,柏为鹤却是面对,他要抽丝剥茧地分析出这里面的原因,以便不会再犯同类问题。

    然而柏为鹤并没有立刻就意识到,他观察的对象是别人的太太。

    “好撑啊。”陈子轻终于放下了碗筷,他吃饱了脑子昏了,忘记自己坐的是板凳,并非椅子,往后靠的时候没有支撑。

    “嘭”

    陈子轻倒在地上,长发铺散在四周,唇上一片油光,他四脚朝天,像只翻过来的乌龟。

    冷不防地想起桌前还有个人,陈子轻赶紧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他幅度一大,气就喘了,身上也出了点汗。

    一缕淡淡的馨香从他衣领里泄了出来。

    陈子轻拍灰打土的动作瞬间就停了下来,他谨慎地观察在场的男人。

    柏为鹤垂着眼眸,指间是他的助听器,他神态平静,似是根本就闻不见那香味。

    陈子轻很意外,竟然有个免疫的,他松口气,放松地继续刚才的动作,拍打完了就把板凳扶起来,汗出得更多,香味也更浓了。

    仿佛是林间的鹿,发觉猎人不对自己开枪以后,就在猎人的枪下肆无忌惮地晃动。

    陈子轻坐回板凳上面,他想想又不放心,还是决定试探一下:“柏先生,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柏为鹤并未开口。

    听不清吗?陈子轻去他的右耳边,弯了弯腰离近点,又问了一次:“柏先生,你有没有闻到……”

    嗡嗡震动声突如其来,柏为鹤用来处理公务的那支手机响了。

    傅总醒来没见到他的太太,他通过尾戒的定位锁定人在夏家村,没让下属去找,而是问柏为鹤在不在夏家村,得知也在那里,直接就把电话打到了对方的手机上。

    看看他多了解自己的太太。

    他靠在病床上打电话,拿过床头的手|枪摩挲:“柏先生,劳烦你把手机给我太太,让他接一下电话。”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朋友们!

    ??50

    ?

    逼王集中营

    ◎柏先生是个老古董◎

    柏为鹤没问傅延生,

    你凭哪点确定你的太太跟我在一起,或是不屑在他人的婚姻里扮演任何角色,直接挂断。

    他采取的举动是,将手机放到桌上,

    向右边推过去。

    陈子轻依然是弯腰凑近的姿势,

    不明所以地看着手机屏上的通话中。

    柏为鹤屈在桌面的手指轻敲了一下。

    陈子轻估摸不出他的意思,小声询问道:“柏先生,

    你这是……”

    门缝里钻进来了风,

    它把半空中的一小缕银色发丝荡到深色西装上面,

    小心地依附着。

    柏为鹤拂灰尘一般,拂开发丝:“你先生。”

    瞬息后,

    落下三字:“他找你。”

    陈子轻头皮一麻,傅延生怎么把电话打到柏为鹤手机上了!

    柏为鹤不会以为他是装的吧?

    有人会不认识自己先生的号码吗?有啊,他啊。

    陈子轻想解释又打消了想法,越描越黑,

    柏为鹤对他的初印象不好,

    觉得他很不自重。他汗涔涔地拿起手机,小跑到窗边接听:“延生。”

    另一头只有呼吸的声音,

    并不虚弱。

    那气息一声接一声地拍打陈子轻的耳膜,

    有种被厉鬼缠上甩都甩不掉的恶寒,他把耳边的手机拿开点:“你伤得怎么样啊。”

    傅延生阴恻恻道:“我已经死了,

    现在是鬼魂,我来带你去地狱。”

    陈子轻:“……”

    傅延生笑:“去吗,

    婊子。”

    陈子轻蹙眉:“我不去。”

    傅延生情绪转变得快又生硬,

    此时心平气和道:“是,

    你不去,

    你巴不得我死。”

    陈子轻眼角一抽,

    怎么有股子怨妇的味道。

    “我一死,你就是个风骚寡妇,那些原本忌惮我的人会迫不及待地把你架起来玩,你会过上神仙生活。”

    傅总的身体受了伤,心理上神经兮兮:“是不是一听就爽了?”

    陈子轻叹气:“延生,你别这样子想,我怎么可能巴不得你死,我们是夫妻,我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在了就没人保护我了。”

    不走心地讲完这句,他就回头看了看,桌前没人,柏为鹤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虽然试探的时候没得到柏为鹤的回答,但看这情况,柏为鹤是真的不受他这人工体香的影响。

    就是不确定,柏为鹤是闻不到,还是能闻到,只不过不会产生欲望。

    总归是免疫的。

    这让陈子轻心生一股安全感,像是在动物世界里看到了人类,他本就对柏为鹤有莫名好感,现在更觉得亲切。

    可惜他是别人的太太,名声也不好听,柏为鹤界限分明,不可能跨出半寸,为他沾上“偷情”的脏水。

    所以他们注定是成不了朋友的,两路人。

    电话里很久都没动静。

    陈子轻看一眼手机,还在通话中,没挂啊,傅延生怎么不说话,昏过去了吗?

    就在他要喊一声时,那头响起徒然粗沉的喘息。

    “我不在了,就没人能保护你了?”傅延生仿佛如梦初醒,迟来的怒意夹杂被低劣谎言冲击的懊恼侵占他的理智,他的面部绷了绷,咬着牙关冷笑,“乍一听你多依赖我,多看重我,没了我就不行,你他妈说谎脸都不红。”

    陈子轻脸还是有点红的。

    傅延生想掐死他:“婚前跟人跑,婚后还跟人跑。”

    陈子轻从窗边回到桌前坐下来:“我是被掳走的,你不信可以看医院的监控。”

    傅延生固执己见,一口咬定他是跟人跑的,哪怕已经看了监控,看了起码三遍。

    “什么叫我不在了,就没人保护你了。”

    傅延生又回到这个点上,魔障似的撕扯着:“别他妈以为我不知道,一旦我不在了,你就会马上改嫁,寻找新的庇护。”

    他笑意懒散,话里渗血:“让我说说你的备选名单,做绑匪夫人,柏太太,还是圈子里哪个阔少的少夫人?哦,我忘了,你的老金主说不定看在你伺候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你介绍生意,送你去其他圈子给人当二奶。”

    陈子轻感觉傅延生生了怪病,好像料定自己一定会给他戴绿帽一样,这是不是被害妄想症?

    绿|帽|癖觉醒前兆?他抖了抖,撇嘴:“也不是人人都喜欢我。”

    傅延生森然道:“架不住你骚。”

    “……”陈子轻垂在板凳前的腿晃了晃,忍不住地说,“柏先生跟你的发小们不一样,也不像夏桥正那样绑过我,他很注重礼义廉耻,很有涵养,你别把他拉到我们的事里面来了,这多不好啊。”

    傅延生在心底怒骂,你个蠢货,是男人就有共性,柏为鹤也不过一介凡人。

    还没怎样就替人说话了。

    柏为鹤在国内待多久他不管,分走多少肉他也不在意,最好别让他发现插足他的婚姻。

    他克制着濒临失控的情绪:“跑都跑了,为什么不跑远点,去夏家村做什么?”

    陈子轻拉起毛衣领子闻闻自己还香不香:“都说了没有跑了,我是被掳走的,夏桥正要找我报仇,只不过我求夏桥正杀死我之前行行好带我去夏家村,我不做什么,就想来看看。”

    “看什么,夏家村的资料我给你了,你还有什么好看的。”

    傅延生一副沉吟的口吻:“柏为鹤在那里开发,你痒了,大老远跑过去找他,想让他给你止痒?”

    “……”

    陈子轻知道了,傅延生这叫绿帽焦虑症,不戴上心里不踏实。

    傅延生慢条斯理:“止了吗?”

    陈子轻有点生气了:“延生,你为什么非要把我跟柏先生放在一起啊,我跟他是清白的。”

    “好一个清白。”傅延生笑起来,笑声富有年轻人的坚硬力度,“上午又被电了是吧,婊子,谁碰你了,让你发|浪了?”

    陈子轻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把这个事给忘了。

    傅延生像是教育孩子的家长,孩子在学校不老实,偏又撒谎成性,问话要讲策略,他的嗓音听着没动怒,丝毫不生气,实际背后拿着皮带。

    “是带走你的夏桥正,还是柏为鹤?”

    陈子轻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虚:“我说跟上次在楼道里一样,也是故障,你信吗?”

    手机那头一片死寂,陈子轻的腿停止晃动:“夏桥正带我到夏家村,见形势不对就跑了,柏先生跟团队忙着开发,我都接触不多的。”

    分不清过了十几秒还是一两分钟,他才听见傅延生笑问:“听说你弟弟被扎了两刀,微家已经派人赶过去了,他是被谁扎的,因为什么?你要不要和我说说,还是我自己调查?”

    陈子轻不敢说,谁知道原主弟弟是在傅延生的死亡威胁下全部抖搂出来,还是艰难地抗下压力,编了个谎言。

    要是前者,那他到时候只能把夏桥正拿出来当挡箭牌,管不了夏桥正的死活了,他只能先自保。

    如果是后者……他没跟原主弟弟串通,现在不能回答,不然就等于害人害己。

    “你查吧,你查了再跟我说。”陈子轻强自镇定。

    傅延生呵笑:“我当然会查,等我查清楚的时候,就是决定你是死是活的时候。”

    陈子轻把碗筷收了收,他不想烦这个,今天的事比较重要,有出村,泡浴,去缙阳,够他操心的了。

    “我不会派人去接你,自己回来。”傅延生命令道,“明天天黑之前,我要看到你人在别墅,如果你不在,整个微家会从垡城商界除名。”

    陈子轻没当回事。

    “以及,”

    傅延生说:“你会看到夏桥正的尸体,剥了皮被掏空内脏,挂在你窗边的尸体。”

    陈子轻头皮发麻:“我会回去的!”

    傅延生苍白的面部狰狞起来,不在乎微家的生死存亡,一提到夏桥正就激动了。

    妈的。

    这个婊子跟夏桥正好上了。

    被电十有八|九就跟夏桥正有关。

    两次被电,一个柏为鹤,一个夏桥正,都让他心动了。

    心那么容易动,开个洞算了。

    傅延生要挂电话,那头冒出轻轻的声音:“延生,兰翕出什么事了啊?”

    现在又问兰翕,可把他忙坏了。

    傅延生恹恹道:“被绑架,腿被打断,差点被强。”

    陈子轻喃喃:“只是绑架啊。”

    傅延生病态下沉的精神不自觉地跳了一下,怎么听着很遗憾?遗憾什么?

    表面想和兰翕叫好,实际妒恨到恨不得对方死掉?

    “我对兰翕已经,”

    他骤然清醒,我为什么要说这些。

    “兰翕被绑架是我一个在境外活动的旧情人干的,我的旧情人多到记不清名字长相,你再乱跑,下一个就是你。”

    陈子轻不假思索地笑着说:“不会啊,你又不喜欢我。”

    电话里再次出现了死寂。

    陈子轻不解地自言自语:“信号不好吗?看来是了,大山里的村子,还下雪,信号不好也正常,那挂了吧。”

    挂了。

    垡城某私立医院,傅总的伤口开裂了,医护人员匆匆赶来给他重新包扎,还要听他砸碎水杯玻璃渣乱蹦。

    傅总把能够到的全砸了,划伤眼角流下一道血痕以后,终于昏了过去。

    病房被收拾干净,恢复成了那通电话前的静谧。

    傅延生昏迷了一阵又气醒了,他年纪轻轻,有种要得心脏病的感觉。

    沙发上的费莱尔起身:“傅哥,需要叫医生过来吗?”

    傅延生摇头。

    费莱尔坐回去,拿了个薄荷糖撕开包装:“兰翕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他说他再也不能为你跳舞了。”

    “回去了,跳不到曾经的成绩更别提超越,那就不如不回去,就此退出舞台。”费莱尔事不关己道。

    傅延生的面上并未有一丝对美好事物产生瑕疵的惋惜,他在想微玉后颈那只蝴蝶。

    看见了想挖掉,看不见又……

    费莱尔把薄荷糖丢进口中:“还有个事,冯家三少死了。”

    傅延生的思绪转到了夏桥正身上,三番两次跟微玉牵扯在一起,报个仇还管不住裤腰带,一个绑匪想戴奸夫的头衔,不如给结果了。

    “昨晚冯三少在夜总会叫了个小姐,那小姐中途上厕所回来看见房里都是碎玻璃,冯三少用一块碎玻璃划开了自己的脖子。”费莱尔十分微妙地补充细节,“头上还多了一顶黑色的帽子。”

    傅延生的眼皮上抬了点:“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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