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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陈子轻摸不清傅延生的态度:“他说我是你的狗。”

    傅延生拉长了声调:“狗啊。”

    陈子轻说:“我是吗?”

    傅延生盯他半晌:“你不是。”

    陈子轻见那个少爷酒醒了大半,傅延生在他耳边说:“你是我的婊子。”

    回回都这么说,原主勾引过,他又没有。

    傅延生对他的印象是改不了了,或者说……不想改。

    陈子轻被傅延生催促着敬完酒,谈笑了两句就去隔壁,而那个醉酒的少爷踉跄着起来,白着脸走了。

    可他还没离开大厅就被几人抓进一个洗手间,关上门,用他的领带塞进他嘴里。

    不多时,傅延生从外面进来,他把跟新娘礼服配套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丢给一个手下,抬脚踹在被按着跪在地上的人肚子上。

    那少爷一下就承受不住地弓起了腰。

    傅延生连续踹了几脚,他踹的位置跟力道都很巧妙,不让人呕吐弄脏他的皮鞋,又能让人痛得半死。

    地上的人抽搐不止。

    傅延生踩着他的手,捋了捋额前散下来的碎发:“就算是我的狗,那也只能是我说,懂吗?”

    说罢,脚上用力碾了几下:“清理掉。”

    傅延生回到大厅招待宾客,把他的太太介绍给有生意往来的老总们。

    其中一个就是洗手间那位的父亲,他看见儿子被带走了,可他根本不敢阻拦,一个让美色冲昏头脑的废物,早晚都要闯祸,死了也好。

    这次傅延生没迁怒到他们头上,已经是万幸。

    大喜的日子,手软了。

    .

    宾客离场的时候,新人要送他们。陈子轻基本只当一块牌子,都是傅延生与人应酬告别。

    路克跟孙二公子,三少,兰翕四人带着一伙千金少爷过来。

    兰翕喝了不少酒,漂亮的脸红扑扑的,他脚步不稳地走到傅延生的另一边,听同伴们讨论寒假。

    “兰大小姐,你想好去哪个国家了吗?”

    往年兰翕都是去国外玩,今年不去了,安保都加强了一倍。

    兰翕舔舔水亮的嘴唇,身子靠着傅延生,挑衅地朝着陈子轻笑了笑,回答同伴们:“帽子的事不搞清楚,凶手不抓到,我不离开垡城。”

    陈子轻心头一惊,他查是为了任务,兰翕为什么也在查。

    兰翕不会跟任务有关吧,他现在的雷达全面扫射,有丁点异常都暂时锁定。

    陈子轻很快就调整表情,越过傅延生看兰翕:“兰少爷,你好像喝多了,我扶你去休息室坐会吧。”

    兰翕人都呆住了,你有病啊,我们是情敌,谁要跟你一起。

    陈子轻说:“你的黑眼圈有点重。”

    兰翕生怕自己在傅延生心里的形象掉分,他恶狠狠地瞪了陈子轻一眼,咬唇说:“我只是没睡好。”

    陈子轻关心地说:“怎么没睡好呢?”

    兰翕“……”

    这人怎么这么烦,我跟他熟吗?

    兰翕本想恶心恶心所谓的新娘子,再撒娇让傅延生今晚去他那里,到时就把自己交出去,谁知被对方的招数给打得措手不及,他没了那个心情,让同伴把他搀走了。

    傅延生看了个全程,他握住身边人的腰,愣了下,这腰看着细,握上去更细,稍微使点劲就能握断。

    陈子轻想挣开。

    傅延生握得更紧,不顾他的疼痛,五指恨不得嵌进去:“你对我身边的人格外上心。”

    陈子轻疼得发抖:“那你会像对付别墅那个男孩子一样,对付兰翕吗?”

    “我还没怎么着,你就紧张到这份上了。”傅延生把人牢牢锁在臂弯里,“他想解你先生的皮带,你却想和他交好,微玉,你可真是大方。”

    陈子轻的肩膀挨着傅延生的胸膛:“你不是在追他吗,我就想着,他迟早都会住到别墅里来,相处上希望能尽量跟他和睦点,他是完全胜利的,我一点争的资格都没有,他对我应该没有多大攻击性,就是一个小孩子。”

    傅延生似笑非笑:“原来我娶了个贤惠的太太。”

    不知怎么,老男人一关注兰翕,他就对兰翕索然无味了。

    .

    上个月就报了有暴雪,雪粒飘了几天停了。

    这个月又飘了几天雪粒才开始有雪花,暴雪来得这么慢,后面估计要搞个大的。

    钟二爷的葬礼上雪花纷飞,氛围到位了,挺伤感的。

    陈子轻一身黑地站在送葬的人群里,费莱尔给他撑着伞,他是代表傅氏出席的,傅延生没来,出差了。

    雪花一片两片地掉落在伞面上发出轻响,费莱尔站在伞外,头身渐白。

    陈子轻郁闷地说:“他打我,我还要送他一程。”

    费莱尔听见了,轻笑道:“做做样子。”

    陈子轻瞅瞅手指甲,抠过的伤已经好了看不出来了:“钟家找到肇事车主了吗?”

    费莱尔意味深长:“不会找到的。”

    陈子轻的心底突然就涌出了一个猜想,他把手伸进大衣的口袋里捂着,长皮靴裹着他纤细修长的小腿,一头长发随风飘扬。

    头顶的伞举高了些,一个黑色脑袋探进来,带着一股薄荷的清凉丢下一句:“钟二爷的死,是傅哥的意思。”

    陈子轻的猜想就这么被证实了,他小声:“为什么?”

    “傅哥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

    “不是,”陈子轻费解地打断,“我是要问你,你为什么告诉我?”

    费莱尔不回答,只嚼着薄荷糖说:“碰过你的手,特地关照过。”

    陈子轻把脖子往衣领里缩缩,不论是那个男孩子,还是钟二爷,他们都透露出傅延生的脾性

    ——我的人,我可以放着攒灰,就是不允许别人碰。

    独|裁劣根恶性。

    “你告诉我,是要我知道他为我报仇了,我感动得稀里哗啦,对他至死不渝?可他又不喜欢我,我跟他的婚姻就只是……”

    “嫂子,到你了。”

    陈子轻闭上了嘴,他抬头去看前面的墓碑和钟家人,心生抵触。

    费莱尔向前一指:“走吧。”

    陈子轻定了定神,他在费莱尔的陪同下前去送白菊,没看墓碑上的恶人一眼。

    .

    雪真的下起来了,从小变大,再是鹅毛大雪。

    傅延生还在出差,他人不在别墅,保镖一个没少,陈子轻不能想去哪就去哪,他也没手机,只能在房里打电脑。

    陈子轻找不到傅延生安插在电脑里的监视软件,他就不搜了,只看电影。

    最近已经看了很多部了。陈子轻无精打采地翻着视频网站的各类电影,翻了半天没一个想看的。

    要不看个鬼片提提神,顺便锻炼一下承受力吧。

    国内的鬼片,音效突然炸你一下,脸部镜头突然放大来个特写,到最后竟然没鬼,都是人干的。

    陈子轻照样被吓出了一身汗,他关掉电脑爬到床上,被子一拉。

    另一个城市,傅延生在饭局上刷手机。

    一伙人身边都有个倒酒的,傅延生也不例外,接待他的富商知晓他的品味,安排的是个青涩中带了点韧劲的男孩。

    那男孩见有人给老板剥葡萄,他就有样学样地起身去把手洗干净回来,剥了一颗往最年轻,比他还要好看的人唇边送了送:“傅总,你吃。”

    傅延生的视线在手机上,自然放松地调情:“吃什么,葡萄还是人?”

    男孩羞红了脸。

    有浑浊的调侃:“小傅,人跟葡萄可以同时吃啊,你在这方面比我们会多了,我们这些老头子都要叫你一声老师。”

    “说笑了。”傅延生看男孩葱白||粉|嫩的手指,“手不错。”

    男孩心下一喜,以为今晚能被带走了,没想到刚才夸他的人起身,优雅地捏着酒杯拿起来,一口饮掉半杯酒,将空酒杯放回桌面:“各位,家里有事,我就不多喝了。”

    “怎么这就要走了?”

    “家里能有什么事?也没见你手机响。”

    ……

    傅延生颧骨微红,他的领扣解了两三颗,露出锁骨脖颈,举止神态迷人又风流。桌上无人敢对他有别的意思,确切来说是让他对自己有别的意思。

    “手机是没响,我看家里的监控,太太看鬼片吓得躲被窝里了,我不回去,他能把自己憋死。”

    傅延生笑道:“所以我就不奉陪了,改天我再组局赔罪。”

    这阵风先不管真假都肯定要从饭局吹出去,吹到垡城,那些背地里打微玉主意的都会收到信号,赶紧把心思藏裤||裆里,暂时都别露出来。

    后面再观望。

    说不定要不了一个月,傅延生就把他赶出别墅了。

    .

    傅延生不继续是有点发烧头疼,兴致不高,他连夜冒着风雪回到垡城,吃完药走进二楼西边的房间。

    灯火大亮,床上的被子鼓着个包,一下一下轻轻地起伏着。

    躲进被窝,鬼就进不来了?

    傅延生恶意地将被子一掀,把老男人推醒。

    老男人看到他,比看到屏幕上放大的鬼脸还可怕,他的面色猝然就沉了下去。

    陈子轻在傅延生发怒前把被子盖回去:“你怎么回来了?”

    还在他房间。

    “这是你的房间?”傅延生躺到床上,“整个别墅都是我的,死物跟活物都是,认清点现实。”

    陈子轻翻身要接着睡,身子又被推了一下,伴随傅延生的粗喘:“我头疼,你给我按按。”

    傅延生把衬衫扣子全解了,烧热微潮的结实胸膛和块状腹肌暴露在灯下,暴露在陈子轻的眼前。

    年轻的肉|体,蓬勃的力感。

    常年被工作跟玩乐消耗都没干瘪掉,得天独厚。

    陈子轻心如止水地爬出被窝,蹲到他的脑袋旁边,两只手一左一右挨着他的太阳穴,敷衍又乱七八糟地按了一会就说:“我手酸了,我让佣人来给你按吧。”

    傅延生的唇角一抽,这回不发骚了,改撒娇了。他没睁眼,凭感觉抓住一只手,顿了顿,皮确实嫩,三十几嫩成什么样了。

    成天涂一堆护肤品,还是有点用的。

    手上的皮肉质感不输刚成年的人多少,那屁股如何?

    傅延生调整躺姿,他睁眼,明目张胆地打量老男人的屁股蛋子。

    陈子轻惊得一把捂住。

    床上气氛尴尬。傅延生讥讽道:“你欲擒故纵地捂什么,你他妈都成向日葵了,我还会饥不择食?”

    “滚开,别挡着我。”他把根本没挡他的人推倒,起身离开了房间。

    陈子轻:“……”

    什么向日葵,不是向日葵,他泡浴的时候检查过,括约肌一点都不松弛。

    脑子里凭空多了一点记忆。

    原主经常做提肛运动,跟着几个博主打卡。

    陈子轻心惊肉跳,哎呀妈呀,幸好没有被标注,不然他的日常任务又多了一个。

    傅延生今晚不会再过来发神经了吧,他把房门锁上,关掉房里的大灯只留着一个床头小灯,回被窝里睡着了。

    夜深人静,锁了的房门被打开了。

    傅延生穿着拖鞋进来,他走到床边,手伸进被子里,摸上熟睡的人后颈。

    摸到电子圈,咔一下解开。

    傅延生借着床头灯的光亮看那只蝴蝶,指腹按搓了上去。

    陈子轻被搓疼了,垂在床上的手绕到脖子后面,挥动着打到傅延生的腕骨上面。

    傅延生不为所动,指腹依旧黏着已经被搓红的蝴蝶。

    这蝴蝶遮住了都没用,还是不能留。

    带毒,乱飞,挖掉一了百了。

    .

    傅延生尚未把蝴蝶挖掉,兰翕就出事了。

    兰家找不到儿子便寻求傅延生,他为救兰翕受了伤,医院那边封锁了消息,外界不清楚他的伤势,也不清楚他的心腹费莱尔在不在垡城。

    以及兰翕出事的原因。

    管家让佣人以最快的速度给陈子轻整理好衣物用品,送他去医院。

    家主受伤了,主母一定要在病床前伺候,谁都不能代替。

    去的路上,陈子轻一直在猜测兰翕这次的出事有没有牵扯到任务,他确定不了,想着去见了傅延生问问。

    如果傅延生是醒着的话。

    到了医院,陈子轻下车被保镖们护着往里走,他们一行人碰上了医闹,还是大范围的医闹,人推人,人打人,混乱中有一块布捂住陈子轻的口鼻,他失去了意识。

    陈子轻是在面包车里恢复清醒的,他还没睁眼就知道是谁掳走了他。

    “夏桥正。”

    后座的陈子轻坐起来,自从他回到傅延生身边以后,他基本每天都在别墅,期间结了个婚,因为猪棚的视频导致社会性死亡,被千人踩万人骑,受尽折磨的情况通通都没出现,夏桥正不满意了,也不想再等了。

    驾驶座上的夏桥正开着车,他透过后视镜看下巴圆了点的男人,清冽的嗓音里含着冷意:“傅太太,你除了没得到傅延生的忠诚,其他都有。”

    潜台词是,你过得好,我就不好了。

    陈子轻一副了然的模样:“你是来杀我的吧。”

    夏桥正没开口。

    陈子轻梳理梳理头发:“夏桥正,你是不是傅延生的人?”

    夏桥正依旧沉默。

    陈子轻换了个问题:“那你能不能在动手之前,让我去一个地方。”

    他挪了挪屁股往前坐,上半身趴在驾驶座的后背上面,两只纤长的手抓着椅背边沿的皮革:“我想去夏家村。”

    “可以吗,夏桥正,你能让我在死前如愿吗?”陈子轻的声音有点颤,可怜兮兮地祈求着,“这是我一个要死了的人的请求。”

    夏桥正的头发剃得更短,露出青色头皮,配着他棱角分明消瘦些许的面庞,下巴上的胡渣,透着一股子末路狂徒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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