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头顶冷不丁地传来声音:“夏家村?”陈子轻惊得“哗啦”一下站起来,大片水珠在他身上滚落,瓷白的皮|肉发着光,他抓起浴缸一头的大浴巾把自己包住。
傅延生嗤笑:“就你也学犹抱琵琶半遮面?”
陈子轻不答反问:“你进来怎么都不说一声?”
傅延生看他消肿了些的脸,这么不长记性,记不住阶级之分。
一耳光还是少了。
“我都不知道我的未婚妻惦记夏家村,惦记乱七八糟的男人。”傅延生转身坐到墙边的白色皮沙发上,垂眸看手背的抠伤,“夏家村即将被开发,等那里变成废墟,我带你去,还有你惦记的野男人,我给你们挖个坑,把你们埋了。”
陈子轻满脑子都是即将被开发,他焦急地跨出浴缸,湿淋淋的脚像白玉踩在黑色大理石上,带着一串水印走到傅延生面前:“是你公司开发的吗?”
傅延生闭口不言。
夏家村一个小村落,因为某种矿石得到各方注意。
那个归国的柏为鹤拿到了项目,他到要看看能开发出个什么来。
.
陈子轻在别墅里急得嘴巴上长了火泡,要是楼下跟门外没有保镖,他就跳窗跑了。
连个手机都没有,怎么办啊。
这任务有鬼,夏子什么时候行动呢,是不是已经行动了啊,如果那个死了的李少真是陈子轻想的跟任务有关的话……
陈子轻失眠了,幽魂一样走出房间,在走廊上转悠。
隔壁有很大的撞门声,砰砰砰一直响。明明有床,真的是,非要破坏门。
陈子轻正要走,门开了,一只手伸出来,他体贴地给人把门关上,期间碰到了那只手,滑腻腻的,年轻就是不一样。
别墅是恒温的,陈子轻穿着鲜艳的睡袍从这头走到那头,下楼梯上楼梯消耗体力。
城市另一处正开着极限派对,绚丽的光柱扫过一张张兴奋难以自已的脸庞,原本艳丽和帅气的五官,在五彩斑斓的映照下逐渐走样。
空气中各自气味混杂在一起,纷杂的香水味中透着一种隐隐的怪味,舞动的人们若无所觉。
大厅里的一处豪华包厢,几个青年各自带着自己舞伴围坐了一圈,他们一边看着舞动的众人,一边嘻嘻哈哈的笑着。
“钟少!我敬你!”孙家二公子举着酒杯。
“二公子,你的酒……我不喝!”钟少看了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
“怎么了钟少,还在为前几天那事生气啊?”二公子接着道,“我说钟少,真不关我的事,我是无辜的,绝对不是我往外说你睡了曹少的小心肝。”
“你也是,怎么就睡到他的人了,也不冷静点多看两眼见没见过。”二公子说着便把手指向跳舞的人群:“今晚你敞开了玩,只要你报出你钟少的名字,他们就会有大把的人喜欢上你,挑都挑不过来。”
钟少兴致不高,他那晚让人给他找个干净的,哪知直接拦截了来找曹少的男孩,事后想悄无声息地全身而退,哪知就传出去了。
倒不是怕曹少大动干戈,他怕什么……
钟少的眼前浮现出那只被红线束缚的蝴蝶,老男人听说了,会觉得他私生活不检点,朋友妻也要欺。
二公子见状,嬉笑着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道:“是我说多了,我给你赔礼。”
“好了,自己兄弟就别吵了,你们看看路少,跳得多嗨!”
坐在对面的三少接过一旁女人递过来的香烟,然后笑着向两人喊了声,钟少跟二公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在舞台的中央,人头攒动的位置,炫丽的灯光照在白色的雾气上,靓丽而迷幻。
一群舞者如众星捧月一般,围着一名黑色夹克的红发青年,与周围那些舞姿性感的人不同,红发青年的跳得并不算好,但他的动作却很自然跟狂野,他脸上带着轻笑,不断与身边的各个舞者互动着,却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不是不想,而是不屑。
舞台的灯光闪烁而迷离,很容易带起人们的情绪,在这热烈的气氛里,红发青年愈加投入。
“路克这小子……”钟少看着张扬舞动的发小,无奈地笑了笑。
……
现场热舞的气氛愈加浓烈,穿戴无数亮片的DJ拿着麦克风,在灯光下金光闪闪:“尊敬的各位来宾!今夜我们有缘相逢,在这个难忘的时刻,让我们的灵魂,跟着节奏,激情燃烧起来……”
DJ的语气激动而亢奋,充满了感染力,在他的调动下,舞动的人群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朋友们!让我们感谢今晚的出资人,请大家永远记住他们的名字……”
DJ一边拿着麦克风,一边向包厢位置挥手致意,几个少爷喝着酒,毫不在意。
“我们大气的孙二公子,豪气的三少,帅气的钟少和路少,贵气的兰少……”DJ每报一个名字,下面就会响起一阵狂热的欢呼。
人们的热情被点燃,气氛达到顶点,所有人都向他们投来热烈的目光,然而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兰翕忽然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异常。
“怎么了兰翕?你也想去跳会吗?”众人不解。今晚本来傅少也要来,不知怎么到现在都没现身,兰翕都等很久了。
“快,快叫路克别跳了,我们赶紧走!”兰翕连忙叫人过去通知他,一副非常紧急的样子。
“啊?现在吗?”
其他几个人很是不解,今晚的派对刚进入高||潮,大家正在兴头上,兰翕向来不是泼冷水的人,怎么了这是。
“现在就走!所有人!”
……
地下停车场,一行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在兰翕的催促下,身形很是匆忙。
“兰翕,你必须给我个说法,我们玩得正开心呢,怎么就突然要走了?”
路克跳舞的兴致被人强行打断,很是不爽,刚出电梯他就一把拉住了兰翕,开口质问:“就算你因为傅少没来就要走,那你自己走就好了!为什么要拉上我们呢?”
兰翕没有因为对方的态度而生气,他盯着路克:“你刚才跳舞的时候,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什么意思?”
路克不由皱眉,其他人也茫然地看着兰翕,等他给一个说法。
“难道你们都没有看见吗?”兰翕惊愕地看着众人,他从他们的反应里得到答案,俊俏的脸上露出难看之色,“刚才就在路克的身后,站在一个看不见脸的女人!”
几人面面相觑。
路克嚣张不羁地笑:“我身后有女人不是很正常吗?那么多跳舞的人。”
“那个女人不是跳舞的。”兰翕把被汗打湿黏在额头的刘海抹开,绯色的唇抿了抿,“她就一直站在你身后,手里还拿着一顶黑色的帽子。”
“帽子?”路克震惊。
“是的,就在我还在猜测她的身份的时候……”兰翕回忆着,“我就看见她慢慢抬手,想把那顶黑色的帽子戴到你的头上。”
“什么?”几人都怔住了,背脊莫名发寒。
“那戴上去了吗?”
“没有。”兰翕说,“我及时让你们把路克喊下来了。”
这是他们谈话的末尾,之后就分道扬镳。
兰翕回家以后给自己倒了点红酒喝,脑子里总是浮出那个画面,他踢踢踏踏地练了会舞,心里那股发毛的感觉没有减少,脸上流着汗拨了一个号码:“傅少,你方便来我这吗?”
书房里,傅延生把处理到一半的公务拨开,他没问原因:“方便。”
“那你来一下吧,现在就过来,我……”兰翕似有难言之隐,给人一种无理取闹恃宠而骄的感觉。
傅延生纵容道:“我现在就过去。”
车子开出别墅,傅延生忘了带手机,他没叫手下去取,而是自己下车返回。
出门前忘了看那老男人在做什么了,八成在给自己的身上涂涂抹抹,尽搞些没用的东西。
傅延生一路上楼梯到二楼,老男人的房门没关,他往里迈的脚步停住,阴沉着脸笑出了声。
看看他都撞见了什么,他的小情人在偷亲他的未婚妻。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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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王集中营
◎别把我送出去◎
男孩两个礼拜前上了朋友的当,
喝了不干净的饮料,要被带去拍视频。
中途遇到几个富家公子,其中一个留下了他。
就是傅延生。
那夜过后,他跟了傅延生,
因此窥探到了上流社会的一角,
纸醉金迷惊心动魄,像是异世界。
一直吃苦就还好,
一旦吃到了甜,
就吃不下苦了。
男孩受贪婪虚荣作祟,
使劲浑身解数抱住傅延生的大腿,他被带进这栋别墅后更是欣喜若狂。
因为他听说,
傅延生大多时候都在会所顶层消遣,不过夜,只有少数人能被傅延生的助理安排进某个房产,那也是专门养小情人的地方。
这栋别墅不同,
这是傅延生的住处,
到处都是他的生活痕迹。
男孩拿到了特权。
难免一时得意,想跟傅延生的未婚妻较量较量。
据他了解,
傅延生那个圈子里的富少们常换床伴,
都是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十八九岁的男孩。
没有超过二十岁的。
二十出头都老了,
不在他们的选择范围,再好看也不会啃一口,
他们只吃鲜嫩滑口的,
喜欢享受惊慌失措跟那股子青涩。
三十岁就是老菜帮子,
肉柴了,
骨头都硬了,
那群正年轻精力无限的富少们怎么可能瞧得上。
微玉三十二岁,做了傅延生的未婚妻,是个另类。
男孩听说他的事,听说他儿时多么风光,多么骄傲,可惜好景不长,他在自己的这个年纪犹如神袛掉下神坛,坠入虎视眈眈|肉|欲|横|流的兽群,找了个老金主才没被生吞活剥。
傅延生选他多半是大家族掌权人的考虑,肯定不是爱与性之类的喜欢。傅延生不在意他的感受。
但又好像不是一点都不在意。
这是男孩在今晚前半夜得出的最新定论。
当时原本是在穿衣镜前,傅延生突然把他抱去房门边。
男孩隐约听见了外面走廊上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地走,他好奇那个微玉是什么反应,就故意转开门锁,把手伸了出去。
触摸到一小片皮肤,惊了下,那股子细腻的微凉转瞬即逝。
门被关上了。
仿佛是体贴的妻子,为出轨的丈夫看门。
妻子不知道的是,他把门一关,丈夫就没有再继续。
房里昏暗,男孩看不清傅延生的神情,只知道对方丢下他洗澡去了,全无前一刻的宠爱,他瘫坐在地半天都缓不过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傅延生的态度转变,还是门外那短暂一瞬的肌肤触碰。
这晚男孩听见了车子的引擎,知道是傅延生出去了,他心血来潮地打开门,悄悄去了隔壁。
门被他推开一条缝隙,他透过缝隙看见房里的灯没有关,男人躺在床上,却不是床头,而是床尾。
一头银色长发铺到地上,半干半湿。
似乎是洗完头要吹很久,吹累了,就这么晾着。
男人身上穿着香槟色长袍,带子松松地勾在一起,露出大片白里透粉的胸口,他的两条腿伸直,双手向两边张开,后脑勺垂在床沿,脖颈后仰着,那上面有一圈手掌箍过留下的印子,泛着淡黑。
像在进行一场神圣而庄严的献祭仪式。
心甘情愿把肉身喂给恶魔。
又因为双眼紧闭,眉心微微蹙着,多了一丝令人心生不忍的忧伤与挣扎。
很美。
男孩看呆了,他从小到大没少被夸脸长得好,皮相方面向来自信,可他跟床上那个男人不同。
一个是在人间多找找,就能找得到的美,一个是人间寻不到,只属于仙界的美。
男孩受到了无声无息,震耳欲聋的蛊惑,他控制不住地踏入这个房间,蹲在床尾,捉住散落在地上的白发。
在恶魔来叼走祭品前,伸头对着那闭在一起的眼睛,亲了上去。
他把嘴唇贴在男人的眼皮上面,迟迟没有离开。
猝不及防地,一股恐怖的凉意从门口刺了进来,瞬间把他刺穿,他意识到什么想跑,脚却动弹不了,只能僵硬着慢慢转头,看向门口的厉鬼。
傅延生立在原地,面上挂着笑意:“我的发小们都想玩我的未婚妻,你也想玩?”
男孩战战兢兢:“傅,傅少。
陈子轻半梦半醒,模糊不清地喊了一声:“谁啊?”
耳边有惊恐的喘息声,他睁开眼睛倒着看到一张人脸,吓得立刻坐起来。
“怎么回事?”
陈子轻看看坐在他床边的男孩子,看看站在门口的傅延生,脑子懵懵的:“怎么回事啊,延生。”
傅延生阴恻恻地盯了他几秒,跨进房间,拖走了最近还算满意,各方面都挺贴合的小情人。
外面传来惊恐的尖叫。
陈子轻连拖鞋都没穿就追出去,只来得及看到傅延生一巴掌把男孩扇到楼下去了。
他的脸顿时反射性地一阵抽痛,这个世界的人果然比鬼更凶残。
傅延生后院起火,一个小情人不足以让他平息怒意,他把目光锁向未婚妻。
这场火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