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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钟少不自觉地把鼻子抵上门,急迫地蹭着门板想寻找什么东西,意识这点以后,他勉强恢复理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热情高涨口吐热气。

    虽然他有不少床伴,也早早开荤,可他又不是狗。

    现在未免也太……

    钟少有点怀疑人生地打电话,叫底下人找个干净的,现在送到他的专属房间,他都没跟大家打招呼就大步离开了。

    .

    陈子轻在休息间缓过那阵濒死的痛苦,嗓子疼说不好话了,他开窗通风,想着这个人物背景发愁。

    太难了。

    傅延生不准他私自离开别墅,有保镖看守,他要怎么去夏家村调查呢。

    还有那个死了的李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陈子轻把头伸出窗外吹冷风,怎么感觉不少人都有疯狗的潜力……

    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个戴助听器的男人,看起来情绪稳定,不会被人工体香迷倒的样子。

    难得的正常人。

    陈子轻被敲门声叫回思绪,他拖了会时间才出去,见到那个让傅延生从畜牲变回人的少年。

    “微大少爷怎么还要我们去请啊?”

    有戏谑声喊。

    陈子轻抿嘴笑笑,那戏谑的人就忽然撇开了头。

    包间的气氛微妙,除掉陈子轻这个突兀的存在,就该和谐了。

    众星捧月的少年坐在他坐过的位置,和他待遇不同的是,傅延生在给少年剥橘子,用被他抠破的手剥,一股子情窦晚开的模样。

    他新奇地猜测,瞧傅延生那不值钱的样子,难不成少年是他心上人?不会吧?

    官方小助手提示音炸响响起。

    【检测到人物关键词‘心上人’,解锁支线人物表里的兰翕】

    【他是如今的垡城第一美人,你未婚夫的心头肉,正在追求中,你一早就知道了他这个人,你嫉恨他拥有了本该属于你的所有赞美,取代了你在圈子里的位置,有父母家人的关爱,得到了你未婚夫作为人少得可怜的真心真情,现在的你只会把他衬托得更加光彩照人,你们站在一起,你毫无胜算。】

    【你想把兰翕变脏,你想看看到那时,垡城第一美人又该换成谁,然而你一直没有机会,你的未婚夫派了人保护他。】

    陈子轻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幸好原主没有得手,不然又结一个仇家。他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瞟一眼剥橘子的傅延生。

    有床伴,有心头肉,还能有白月光,咋的,三足鼎立吗?

    傅延生这是披着痴情的壳滥情,无耻。

    “微大少爷,不好意思坐了你的位置,你过来坐吧。”

    陈子轻听见声音放下手,对着兰翕回道:“不用了,那也不是我的位置,谁都可以坐。”

    兰翕坚持给他让位,他才不去呢,去了要忍受傅延生的冷气。

    两人互相礼让。

    一块橘子皮被砸到桌上,陈子轻跟兰翕同时止住了话声。

    傅延生把橘子递给兰翕:“吃吧。”

    兰翕没接,傅延生没动怒,随意就将剥好的橘子扔进了垃圾篓。

    陈子轻目睹了这一幕,心想,傅延生也是个贱骨头。

    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兰翕吊着他呢。

    包间没有陈子轻坐的地方,他就站着,顺便整理头发,是的,他一天整理八百遍,太长了太麻烦了,能剪掉吗?

    刚有这念头,记忆就多了一段,还加了标注。

    原主很爱护自己的长发。

    陈子轻默默放轻了梳理的力度,这标注很容易被警告刷爆,因为除了他自己要小心,别人碰他头发,他都得摆出重视的心态。

    哎。

    陈子轻蹙起了眉心。

    包间里的人在说说笑笑,实际都有把一分心思分给站在角落的老男人,他们没错过他的郁闷,心里鄙夷,傅少只是给兰翕剥个橘子就受不了,那要是让兰翕睡他们的婚床,叫他旁观,他岂不是要闹自杀。

    真够好笑的。

    傅少一个眼角都没挪过去,兰翕一来就忽略了他这个人。

    大家渐渐也有了数,贪婪迫切了起来。

    有人突然提议之前的游戏玩一半断了,不尽兴,接着玩吧,不叫经理把原来的小朋友带进来了,换个人。

    陈子轻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会被选上,他木着脸问游戏规则,得知是戴上眼罩在一伙人里找他未婚夫,只能用手摸,盲人摸象。

    陈子轻:“……”

    好一个盲人摸象,真会取名字。

    陈子轻站着不动。

    傅延生冷漠无情:“既然大家都很期待你的表现,那就不要扫兴了,请吧。”

    “行,我玩。”陈子轻拿起桌上的眼罩给自己戴上,眼前一片漆黑,他把手伸到前面走了几步,垂头将被压在底下坠疼的头发捞出来。

    说话声笑声都没了,只有心照不宣的浑浊吞咽声。

    灯下,一截后脖子露在他们眼前,从耳后延申到肩头的线条舒展紧致,皮肤纹理细腻脆弱,黏着几根白色发丝,突起的小小骨头上纹了一只冰蓝色蝴蝶,被红线束缚着,线的两头没有连到前面环住整个脖颈,只比蝴蝶长一点点。

    蝴蝶无声地挣扎呐喊,透着骚|气。

    这一比较,兰翕的天鹅颈就差了那么点味道了。

    漂亮是漂亮的,只是不惑人,味儿淡。

    兰翕的表情阴郁了下去:“微大少爷,你前面没有桌子。”

    陈子轻真诚地感激道:“谢谢你。”

    兰翕一顿,冷傲地昂着下颚,看他直挺挺地磕到桌子,疼得发出惨叫。

    包间没人说兰翕的不是,也没人向老男人投以关切的询问。

    傅延生同样在看戏。

    那个老骚货竟然在脖子后面纹了只被线绑着的蝴蝶,还在公众场合露出来,生怕玩他的人不够多。

    今晚就让他得偿所愿,明早直接叫费莱尔去收尸。

    傅延生胸口的起伏无端大了点。

    陈子轻一路摸索着越过一个个等着他摸上来,趁机先占点便宜调戏一番的富少,停在傅延生面前。

    所有人都没料到,包括傅延生自己。

    陈子轻摸了摸,摸到傅延生放在腿上的手,腰背陷下去一个诱人的弧度,凑到他的手背上闻了闻,开心地扬起笑脸:“延生,我找到你了。”

    就你剥了橘子,怪好找的。

    .

    今晚的局就这么散了,傅少安排的精彩节目没有上演,新旧两位明珠也没交锋。

    兰翕那明耀张扬的傲性子,只是故意让人磕了次腿,没有别的了,很不像他。

    还有傅少,不是一眼都不看吗,怎么又把人带走了,公子哥们的愿望泡汤了,只能各自找地儿泻火。

    傅延生坐在车里,周身弥漫着骇人的气息,他像本分的丈夫威胁不守妇道的妻子:“微玉,你是我傅延生的未婚妻,下个月就是我傅延生的太太,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骚气非要勾搭人,我就亲自把你挨家挨户送上门。”

    陈子轻面朝车窗外,从一上车傅延生就开始发火,这都发了起码十分钟了,声线都哑了还不停,他哪知道原主脖子后面有纹身,又没有在镜子前面扭着头看过。

    “我只是捞个头发。”陈子轻说,“你都把情人养家里了,还在追喜欢的人,你可以乱来,我就必须要为你守身如玉?”

    傅延生愣怔一瞬,冷笑道:“你哪来的身子可守?”

    陈子轻哑然:“反正不公平。”

    “你跟我讲公平,你有这个脸面?”傅延生长腿交叠,“给我管好自己的腿别乱张,不然我让微家吃不了兜着走。”

    陈子轻咽着口水:“我早就不花微家一分钱了,微家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

    傅延生残忍道:“那你为什么会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坐在这里?”

    陈子轻没回应,原主被强行抓回去的吧。

    尽管没有这部分记忆。

    陈子轻分析,原主虽然被微家弃用了,但没剥离出微家的族谱,还是微家人,留着备用。

    这不,又有价值了。

    陈子轻正思索着,头发被扯住了,他让标注给刺激得惊慌地大叫起来:“疼疼疼,你别扯着我,快松开,我头皮都要掉了!”

    “傅延生!”

    傅延生一耳光扇过去:“你配叫我名字?”

    陈子轻捂住脸,气得呼吸加快,他整个人发抖,眼眶很快就因为吃痛蒙上了一层水汽和浅红。

    傅延生拿出帕子擦擦手,就要把帕子扔他脸上,动作忽地一滞。

    什么味道?

    傅延生抬眼的那一瞬间,陈子轻打开车门跑了。

    车门没关,外面的寒凉一股脑地跑进来,卷走了车里浮动的热浪,傅延生的那点疑虑烟消云散。

    .

    陈子轻跑到拐角,让费莱尔抱了个满怀:“微大少爷,这是要去哪?”

    “费莱尔,我,”

    陈子轻话没说完就被捂住了口鼻,自称洁癖的年轻人凑近他:“你把香水倒身上了?”

    “不对。”费莱尔否定。

    陈子轻停住了喘息,瞪大湿润泛红的眼睛看他。

    两人好似静止了。

    费莱尔撤开了捂在陈子轻口鼻部位的手。

    陈子轻提心吊胆:“费莱尔,你别把我身上香的事情告诉傅延生。”

    “怎么,怕他把你送给合作商?”费莱尔垂下那只手,“傅氏没那么低级。”

    “不是,我怕他把我送给他的发小们。”陈子轻摇头,“今晚那个包间里有些人想弄我。”

    费莱尔从鼻子里发出轻笑:“不是有些,是全部吧。”

    陈子轻脸色煞白:“谁真提了,他会同意的,不管是为了颜面,利益,交情,还是对我的憎恶。”

    “现在那些人就等第一个出头鸟,有了第一个,后面肯定就……”

    费莱尔打断道:“你脑子开光了吗,怎么不笨了。”

    陈子轻:“……”

    费莱尔深思:“确实是香。”

    陈子轻还没做出反应,后颈就是一痛,他往下倒,费莱尔接住了他,轻松就将他抱上了自己开过来的车子。

    这一幕恰巧被对面车里的两人收进眼底。

    “柏总,我拍下来了。”像秘书的人举了举手机。

    后座的柏为鹤阖起眼眸。

    秘书说:“要是傅延生知道他的未婚妻跟亲信有染,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柏为鹤的情绪从来都不会为了无所谓的人和事产生波动,他摘下助听器,整个世界干净了不少。

    .

    同一时间,费莱尔从车里拿出一管药剂,给自己注|射进去。

    即便美人在怀,照样能四大皆空。

    费莱尔研究的目光寸寸扫过怀里人,一通来电打进来,他淡定地接通:“傅哥。”

    傅延生在电话那头问:“人呢?”

    费莱尔看着被他敲昏过去的老男人,现在安静地躺在他的腿上,脑袋搭在他臂弯处,像一个精美的玩偶,唯一的缺陷是半边脸上有个手掌印,肿得厉害。他说:“微玉?”

    傅延生压制着怒气:“不是他还是谁?”

    费莱尔笑着说:“我以为你问兰翕,毕竟你最近花了点心思追他。”

    言下之意是不清楚那位的行踪,没见着。

    傅延生沉声命令:“去找那个婊子,把他给我带回来。”

    费莱尔应道:“好。”

    .

    陈子轻的意识是被电子音叫醒的,监护系统走流程地通知他有个比赛,问他报不报名,半小时后截止报名。

    取得优秀成绩的,可以获得菊花灵。

    陈子轻跟着念了两遍,没懂:“那是什么东西?”

    系统言简意赅:“字面意思。”

    陈子轻一下就悟了,他脸红耳朵红,结巴着说:“我不需要吧,我不需要,真的。”

    系统不强求。

    不知道怎么回事,陈子轻莫名其妙冒出了一丝动摇,自己好像,可能,以后需要?抱着有备无患的想法,他赶紧呼叫监护系统:“要不我还是参加吧。”

    系统给他发了比赛规则。

    陈子轻看完默了,他以为是什么选ABCD的答题,是他天真了。

    这比赛一个人参加不了,是双人的,双人行。

    “我没有资格参加,我不配。”陈子轻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别墅的房间,明白是费莱尔把他送回来的,对方不知道会不会替他隐瞒。

    陈子轻让佣人给他拿个冰袋,叫不动,根本叫不动,他只能自己下楼拿。

    偌大的别墅,一堆的佣人,衬托得他像小丑,他去厨房找冰到冰袋上楼泡浴,手按着冰袋敷脸上的红肿。

    手上没有人可以用,自己又出不去,处境艰难。

    陈子轻把冰袋敷花了一圈,手也冻麻了,他靠在大圆的浴缸边沿,闭着眼嘀咕。

    “婚姻是什么呢……”

    浴室很大,他没注意到站在身后的傅延生,听到了他的疑虑,以为他在贪恋这段婚姻。

    “官方点是平等,尊重,自愿,忠诚,责任的合作关系。”

    “佛家的说法是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现实点的话,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到底哪个才是答案啊。”

    浴室里只有陈子轻的喃喃:“还是得找到夏桥正,必须找到他,让他带我去夏家村,我一定要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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