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麻子瞳孔微缩:“不可能!”陈子轻用沉默表达自己的确定。
麻子眉头打结,老大真的要撕票吗?这活没难度,没风险,可一撕票,性质就不一样了,老大怎么会这么糊涂。
他想到一种可能,眼神犀利:“你们认识?
“是的。”陈子轻说,“我跟他有仇,他不会放过我的。”
麻子顿感棘手,这是他最后一次干了,他不想沾上人命……
陈子轻从他呼吸节奏的变化出他的动摇,笑着说:“麻子哥,你在期限前偷偷把我的绳子松开,到时候你拖住你的老大,其他我自己想办法。”
麻子腾地站起来,这人怎么突然笑了,不怪二全说他欠那什么!
“不要抱希望。”麻子搓了把脸。
“谢谢,我们回去吧。”陈子轻摸索着抓住树枝起身,两只手在半空划动,“麻子哥?”
麻子昏头了,直接握住了他的一只手。
陈子轻“嘶”了一声,在他询问以后说:“你皮糙,刺到我了。”
麻子一张脸简直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男人挺善解人意地替他化解尴尬:“跟你没关系,是我个人的原因。”
陈子轻说完就没管麻子了,原主多年泡浴,泡得皮肤一碰就有印子,手腕脚腕被绑了以后都能摸到触目惊心的深痕。
原主是为了满足靠山的癖好,就像体香一样。
陈子轻现在对那靠山一无所知,照原主把自己搞的这样,对方必定是个变态,不知道有没有老人气……
啊呀,快别想了。
陈子轻忍下从胃里翻上来的酸味,原主最大的武器就是这副身体,他做任务的话,美色能用吗?
算了,疼的是他自己,腿不是那么好张的,不到万不得已都不用这招。
因为太容易得到了就廉价了。
陈子轻的手被麻子重新绑起来,拽住他往回走,他的身子晃动着往前倒去。
“你这么烧会死,我给你两粒布诺芬。”麻子说。
“真的吗,在哪呢。”陈子轻后仰头,对着他说话的方向张嘴。
麻子头皮发麻,这个男人比任何洪水猛兽都要可怕,赶快回去吧,下次再有这事,老大说什么他都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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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回到车上,二全用一种要啃他骨头的恶狗眼神在他屁股上盯了一会,重重地啐一口才启动车子。
车窗全部关上,没什么香味了,只有刺鼻的烟草味。
陈子轻昏昏入睡的时候一下惊醒,夏桥正不就跟任务发布者一个姓吗!
夏子,夏桥正。
有两个小弟在场,陈子轻不好试探夏桥正,他先把对方丢进嫌疑人名单里面,只要有一点关联都不会放过。
他整理着头绪,这次的登陆点好像是夏家村,又是夏姓。
可惜这会儿已经离开了。
得找个时间去那个村子里走一趟。
陈子轻一梳理,觉得夏桥正跟任务有关的可能性不小。
怎么办,原主已经把他的路堵死了,夏桥正要把他杀了,他要怎么摆脱困境呢。
又不能色|诱。
夏桥正看起来十分恐同。
况且,夏桥正不恐同也不会碰他的,他把人害那么惨,连老父亲都没放过。
陈子轻心有余悸,幸亏夏桥正的父亲没死,死了就是杀父仇人。
不过这里头没有人命,情况也很不好。
先是伤害至亲,后是身体被药物摧残,人格受侮辱……他要是夏桥正,估计会甩几个大嘴巴子,再以牙还牙。
陈子轻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夏桥正又在吸香烟,他的气息里有很重的涩味:“嘴也想被封上?”
陈子轻靠着车门,绑一块的腿伸到对面:“我只是觉得奇怪。”
“你长得不算帅。”
车里的温度骤然下跌。
“但你是……”
人物一解锁,对应的记忆画面就塞他脑子里了,他现在看不清,照样知道夏桥正长什么样,五官称得上标准,全靠身高跟体态拔高他的气质,送他进大帅哥的行列。
“氛围感帅哥。”
陈子轻嘀咕完就睡了。
丝毫不在意车里三人听到他的话以后是个什么反应。
“老大,你让他看到你的脸了啊?这他妈的!”二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夏桥正漠然:“成不了事。”
二全拍方向盘:“那他打你二两肉的主意了。”
麻子没跟二全透露男人是老大旧相识,老大还要撕票,他说:“我听着没有那种污|秽的意思,就是单纯的评价。”
二全暴跳如雷:“我操,麻子,你哪边的?他拉肚子的时候顺便给你……”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闺女都上小学了!”
“为个离不了男人的货色吵也不嫌掉价。”夏桥正靠在椅背上面,垂眸看指间烟火,“他要还是微家那颗明珠,整个垡城的公子哥都能为他倾倒,现在什么也不是了。”
那倒没错。
二全嘿嘿:“已经是烂|货一个。”
麻子想说什么,还是忍了,不说了,免得又要吵,吵急了可能会动拳脚,在车上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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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没发生波折。
三个绑匪连夜把人送到了目的地。
陈子轻被拖到一根木桩前,麻子把他的手绑到木桩后面。他感觉麻子拉了拉绳子检查完就离开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夏桥正。
真的要把他脱光吗?就算观众是一群猪,那也很羞耻。
更别说周围很大可能还有人。
陈子轻战战兢兢:“夏桥正,可不可以别脱我的衣服?”
没有声响。
陈子轻被绑着的身子对着正前方挺了挺:“夏桥正,我知道是你,我闻到你的烟味了,很苦很涩,夏桥正,夏桥正……”
“闭嘴。”
夏桥正一把拽开了他的长袍带子。
入目皆是一片无暇的白,又透着层清纯的淡粉。
那粉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不断加深,不断加深,腾绕的香气愈发浓烈。
带着颤意。
夏桥正近似粗暴地将长袍带子折上,陈子轻惊魂未定,隐约听到绑匪们的对话。
“就这么拍。”
“啊?那能收到钱吗?”
“没事。”
……
“扒了你能忍得住?”
“不扒我也忍不住,真的能收到钱?雇主要求咱把人扒光拍视频,不扒那怎么拍?”
……
陈子轻听不清了,他身上的灼烧在布洛芬的作用下有所减退,眼下他被绑着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祈祷那二全别来搞他,时间一到,麻子给他松绑。
猪粪的气味挥之不去,这封闭的棚子面积不小,听动静有很多头猪,挤一块儿不怎么冷。
摄像机开拍了吧。
陈子轻对背景设定感到绝望,要不是他上个任务失败被惩罚,陆系统口中的中央网仓库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掉一个库存。
谁会选这种槽点密集的任务世界,没有哪个宿主会选。
陈子轻靠吐槽消磨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天亮了,猪要吃早饭了,它们开始拱门,吭哧吭哧地奔走。
没听见吃饭声。
陈子轻有了点不好的预感,没一会,一大群猪跑到他这边,围着他打转,他脸上没了血色。
不会吧,不给猪饭吃?
那猪饿狠了,真的会啃他的!
陈子轻的小腿被热烘烘的大鼻子蹭了一下,他两眼一黑,长袍被咬住,发出破裂的撕拉声。
“走开走开!”陈子轻抓狂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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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眼睛上的布条没被拿掉,他全靠身体的机能猜测时间,感觉差不多到两天了,这期间猪没有啃他,也没把他怎么着,可他的心灵依然受到了创伤,视频记录了他的凄惨屈辱。
猪棚里不时有猪哼声,陈子轻等了又等,没等来麻子。
难道还没到时间?
不会是出了变数吧,麻子反悔了吗……
陈子轻冷不丁地闻到了一缕淡淡的烟味,他有些崩溃地喊出了个名字:“夏桥正!”
夏桥正站在猪棚的门口,他的一侧脸上贴着创口贴,黑发短利,深棕色皮夹克敞着露出里面的T恤,一把劲腰,腿很长,裤子收在皮靴里。
陈子轻沙哑地说:“你撞伤我,给我下药,我们能扯平吗?”
“撞伤你,给你留口气让你告发我?”夏桥正凉声道,“至于下药,那不是给你助兴?”
陈子轻:“……”
“我知道你恨我,你应该恨的,但是你想过没有,我死了,你的雇主用这次拍的视频怎么羞辱我,我都不会知道了,对我造不成影响,你想看到那种局面?”
陈子轻舔唇:“不如你放我回去,那你的雇主拿出视频的时候,效果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对方放到网上,我会迎来社会性死亡,私下用视频威胁我,要我做什么,我就只能做什么。”
“而且,我费尽心思勾到手的未婚夫不爱我,靠山因为我订婚再加上年纪大了,肯定也不会要我了,所以我即将成为千人踩万人骑的存在。”
“到那时,你不就能看到我有多惨了吗?”
夏桥正的眼里,男人被绑在木桩上面,嘴唇干裂渗血,一头精心保养的长发毛躁了不少,周围一地的猪粪。
他是狼狈的,从上到下都狼狈。
夏桥正关掉门边的摄像机走进来:“你知道自己会被折磨死,也不在我这要个痛快?”
陈子轻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刚才那番话上了,他想不出能让夏桥正满意的答案,只是歪了歪头,朝着对方所站的方向,惨淡地笑了一下。
怎么没响声,夏桥正这都不动心?
陈子轻心里直打鼓,耳边传来细微的破碎响,眼睛上的布条被划开掉了下来,他在亮着灯泡的猪棚慢慢打开了眼睫。
一双金色的眼眸,眼白全是血丝。
金跟红交织在一起,像一抹残阳嵌在里面。
夏桥正手上的寒光掠过他眼角,在他身后挥了下:“滚。”
绑着陈子轻的绳子断了,他的脑中闪过任务,酸痛的手抓住夏桥正:“你认识夏子吗?”
夏桥正清冷的眼里浮出裹着冷意的疑惑,能走了却怎么不马上走,问的什么东西。
陈子轻从青年的反应里得到了答案,不认识。他一刻都不敢再停留了,长袍的下摆被他捞起来团在身前,拼了命地跑出猪棚。
两天没吃没喝,哪来的体力,只剩下毅力了。
寒冷的晚上,陈子轻辨不清哪是哪,就往前跑,他的长袍被树枝刮破,恨不得脱下来抱怀里。
头发也会缠到树枝上的刺,扯拽得头皮发疼发红。
本来就惨,这身装备还坑他。
陈子轻跑累了想歇会儿,冷不防地感觉身后有人,他赶紧加快脚步。
一个人影从后面把他撞趴在地,磕了一嘴血,眼角还让石头子刮伤了,流出温热的液体。
是那个二全,竟然追上来了!
陈子轻跟条搁浅的鱼一样扑腾着挣扎,他跑的时候香味已经浓得风都吹不散,这一挣扎,直接让二全失控了。
背上的人拱陈子轻,跟猪拱石槽里的饭菜没区别。
陈子轻夹着嗓子,妖里妖气地喊:“换个姿势,二全哥,我们换个姿势,我想让你亲亲我。”两天没刷牙了。
“操,老子就知道,老子就知道!”
二全完全失了智,他两眼泛着绿光把男人翻过来,激动得剧烈抖动。
电光石火之前,陈子轻把事先抓好的一把土砸他眼睛里,同时抬腿踢他,趁他倒在一边惨叫的时候,爬起来就跑。
陈子轻的身体太虚弱,他没跑多远就再次被扑倒了。
“救命,麻子哥救我,麻子哥……”
二全的欲||念有一瞬被同性竞争的胜负欲压制,他大力抓住男人的长发,发疯地把人往地上磕:“老子还比不上那麻子?你他妈会不会看,老子横竖都比麻子强……”
后脑勺突然被一股剧痛袭击,二全停下动作想要转身。
伤处又挨了一下。
二全倒在了让他变成疯|狗的男人身上。
陈子轻扭头看见了麻子,他呆了呆,快速顶开二全爬起来,整理破破烂烂的长袍。
地上的二全一动不动。
陈子轻见麻子瞪着二全,他绷着神经弯腰查探二全的鼻息,手一抖,脸刷白:“死,死了,二全死了。”
麻子到底是个刀口舔血的,比他冷静,短暂的失措后就熟练地藏尸体,藏好回来对他说:“你是个祸害。”
陈子轻警惕地后退。
麻子没对他动手,只是脱掉外套捂住鼻子:“你走前面,我们隔一段距离,我送你到大路上。”
“谢谢麻子哥。”陈子轻明白过来,感激涕零地鞠了鞠躬,转身就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陈子轻就敏锐地发觉到了不对劲。
本该落后不少的麻子竟然跟上了。
他们的距离缩短,他听见了麻子的喘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