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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没了。

    陈子轻等了半天,宗怀棠始终拢着他,埋在他脖子里,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对他摊牌。

    如果他没有得到启动隐藏板块的权限,这家伙会怎样……

    陈子轻脖子上一疼,宗怀棠咬了他一口,他把人推开,一巴掌扇过去:“你明知道我在找谁拉断的电线,你都不给我提示。”

    宗怀棠的脸被扇偏了,他维持着那个被扇的姿势,舌尖顶了顶那边的口腔粘膜。

    “你可以说的吧,是你操控的。”陈子轻咬牙切齿,眼眶发红,“我都看到了,我看不到的也能猜得到,你别想再骗……”

    宗怀棠哑声打断:“我不可以说。”

    “我给过你提示,你没有接住。我说的是真的,我自己也不受我控制。”宗怀棠自嘲地笑了笑,“如果受我控制,我就不会……”

    看他一眼,舔舔唇,眼神炙热偏执:“喜欢上你。”

    陈子轻忍着不为这番话动容,没用,说这个没用,我反正是被你给坑了!

    脑中窜出了机械声。

    陈子轻停下跟宗怀棠对峙,打起精神应对监护系统:“陆哥。”

    没有回应。

    陈子轻小心地问:“那是……陆姐?”

    系统:“陆某性别男。”

    “噢噢,陆哥。”陈子轻讨好地改了称呼,“陆哥,你突然来找我,是不是上级对我的评估已经下来了,我还有机会吗?”

    系统:“有。”

    有就好,有就好。陈子轻喜极而泣,感动坏了,眼泪哗哗流,都没阻拦宗怀棠缺乏安全感的狗啃式吻法。

    他在心里说:“谢谢你和你的上级给我机会,下次我一定好好干!”

    下一个任务,他一定把原主身边的所有人都当嫌疑人,包括长得帅的,喜欢他的,他喜欢的。

    系统:“我司向来公平公正,你的二次机会是你自己靠表现争取到的,你在隐藏区等待这个任务的数据做最后的归纳整理,下个世界的传送。”

    陈子轻自我理解,中转站的意思是吧。

    系统:“至于你的惩罚。”

    陈子轻一颗心提了起来,电击吧,那就是在脑子里感受,绝对是非人的痛苦,没事的,没事没事,忍忍就过去了。

    “陆哥,我准备好了,来吧。”陈子轻又说,“不行,等我会,我找个地方,我不能在宗怀棠面前那样,他会吓到的。”

    说着就要找个借口从宗怀棠怀里撤走。

    电子音先他一步响起:“惩罚是接积压在中央网仓库的任务。”

    陈子轻:“……”

    就这样?

    肯定不会这么便宜他的,他等着下文。

    系统:“积压的任务全部来自同一位年轻架构师,那位架构的世界背景……”

    陈子轻竟然听出了系统的停顿,像是在想措词,不知道怎么形容,比如是吃到巧克力味的狗屎,还是吃到狗屎味的巧克力。

    系统总算是接了下来:“极具个人特色,没有宿主选他的作品,就滞销了。”

    陈子轻嗅到了一丝不寻常:“怎么会滞销?”

    无应答。

    陈子轻问出一个关键:“那架构师架构的世界,还在你管辖的灵异120区的吗?”

    系统:“是。”

    “那你手底下的宿主也都不选吗?大家应该都适应了鬼比人多的设定,区内的任务不都差不多,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背景。”陈子轻自言自语着,他想不通,“为什么?”

    系统不解惑,只说:“你接了,自然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见宝宝们!

    ??41

    ?

    启明制造厂

    ◎又掉珍珠了◎

    系统的不透露,

    其实也是一种透露。

    地狱级。

    陈子轻没有资格拒绝,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他都是要去的。

    而且不能再失败了。

    陈子轻跟监护系统的一番交流让他的心境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评估的结果跟惩罚好比一块大石头,

    虽然砸下来的时候一波三折震耳欲聋,

    但好歹是下来了。

    下来了就好了。

    被传送到下一个任务前,他都在这里。

    陈子轻的思绪被濒临窒息的吻搅乱,

    他扯宗怀棠的头发,

    得到的是抵死的深吻。

    眼前发黑之际,

    人中上传来疼痛,陈子轻的气骂因为记起什么一滞。

    早前宗怀棠也给他掐过人中,

    算上这次就是三次。

    陈子轻腿软往下滑的时候,宗怀棠把他抱起来,抱小孩的方式抱的,托着他的屁股把他抱到椅子上坐下来,

    端起瓷缸喂他水喝。

    热的,

    不烫嘴。

    陈子轻拿走瓷缸自己喝,宗怀棠又开始亲他,

    从耳朵到脸颊,

    再到脖子,来来回回地亲,

    亲到停不下来。

    宗怀棠忽然从他脖子里抬头:“你怎么没动静?”

    陈子轻打开想要试验的手:“没有心情。”

    “没有心情。”宗怀棠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次,“轻轻没有心情啊。”

    陈子轻把瓷缸往桌上放的动作一晃,

    怎么给忘了,

    这个真正的1982年的宗怀棠精神状态不稳定,

    随时都会发疯。他要从对方腿上离开,

    哪知刚起来点就被摁了回去。

    宗怀棠把高肿的那边脸偏到一边,

    将另一半脸对着他,笑着说:“那你把我这边脸也打了,打完看看有没有心情。”

    陈子轻不那么做。

    宗怀棠就强行抓住他的手,往自己那边脸上大力扇了一下,云淡风轻地问:“有心情了吗?”

    陈子轻惊骇得白了脸。

    “看来还是没有。”宗怀棠连续扇了起来。

    啪啪的清脆响声震得陈子轻心底发麻,他瞪着额发凌乱脸上带笑的男人,大吼了出来:“有了有了!我有心情了!”

    “总算是有了。”宗怀棠把他搂紧,微垂着眼在他耳边说,“不过考虑到你有扯谎的前科,我需要验一验。”

    陈子轻只能闭上双眼,逼迫自己收回乱放的精力,全部集中在一点上面。

    不多时,宗怀棠满意地笑了笑:“确实是有了。”

    陈子轻推他肩膀:“现在我可以下来了吧。”

    宗怀棠顿了顿,他掀起眼皮,露出不知何时变得湿红的双眼:“你能原谅我了吗?”

    陈子轻看男人唇角破裂流下来的血丝,如果他说不,对方极大可能会再抓着他的手扇自己,到现在他的手还是火辣辣的疼。

    可要是原谅吧……

    得从头开始算,一时半会算不完,真算起来,又觉得没什么必要了。

    陈子轻为了不回答,又不刺激到宗怀棠,只能转移话题,而且是能成功压住宗怀棠这股疯劲的话题,他说:“我的脖子让你咬出血了。”

    宗怀棠果然被引走了注意力:“我去拿毛巾给你敷一敷。”

    陈子轻以为自己终于能下来了,结果宗怀棠抱着他站起来,抱着他去洗脸架那里,抱着他舀水到脸盆里。

    全程抱着,全程用一只手托着他。

    神经病。

    陈子轻不挣扎了,他累了,任由宗怀棠把他当衣服上的一片毛絮,走哪抱哪。

    宗怀棠吹吹陈子轻脖子上的那块咬痕,欲要说什么,发现他在看自己,一下就愣住了。

    几秒后就把盆里的毛巾挤挤,放到他手上:“我脸肿得厉害,你给我敷。”

    陈子轻没反应。

    宗怀棠低头凑近他,微热的气息落在他被亲红的嘴上:“你不给我敷,你看什么,我以为你心疼坏了。”

    陈子轻说:“我第一次扇一个人耳光。”

    宗怀棠舔掉唇边的血迹,懒声笑道:“不巧,我第一次被人扇耳光,第一次抓着别人的手扇自己耳光,我们这算不算缘分。”

    他自问自答,握住陈子轻的手包在掌中,力道控制不住地加重:“算吧,所以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陈子轻被握得有点疼,想把手抽出来,却不行。他转过头,视线对上了墙面那些有了生命的字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依旧感到惊悚。

    任务的答案里为什么有宗怀棠呢,因为整个时空都是通过他这个桥梁建起来的,包括安排钟明跟两个师弟的鬼魂进入拉电线的循环轨迹,不断重现那一幕幕。

    从某个层面来说,他是所有鬼魂的载体,他就是他们,所以他是参与进去了的。

    就算后期那三人有了自主意识,依然不能抹除宗怀棠这个执笔人的存在。

    陈子轻垂眼看紧紧拢在一起的手:“宗怀棠,你给我过什么提示,随便说一点。”

    “名单上一模一样的字迹。”

    “你说都是瘦金体!”陈子轻的胸口剧烈起伏,“我也怀疑怎么会是一样的字迹,所以就是你写的。”他整个人像泄了气的气球,蔫蔫地说,“我就不该信你。”

    宗怀棠眉间溢着愧疚:“我送你的字典,你有没有看?”

    陈子轻一怔:“没有。”

    宗怀棠给了他一个“我就知道你没看”的眼神。

    “字典的一些注释里有我写的字谜,你多注意就能发现线索。”

    陈子轻的嘴角抽搐,字谜?以他的智商再结合

    “是不是该离开了,要不再等等”的纠结心态,他看了字典也不太可能猜得出来。

    宗怀棠到底是想让他知道,还是不想……

    陈子轻的眼尾一颤,他突兀地说:“宗怀棠,你知道我不是向宁。”

    肯定的语气。

    宗怀棠神态淡然:“对,你是轻轻,你来自未来,那个有无线网,有高楼大厦的时代,你说了。”

    陈子轻的眼尾颤得更厉害,所以我总是在你面前执着于查清那场事故,执着于电线为什么会被拉断,以及哪个鬼魂下的手这些事,你是不是很容易就能想到我因为什么而来,得到了答案就会走。于是这个时空的你跟那个时空的你都在挣扎,都不受控制呢……

    算了,不揣测了,现在想有什么用呢。

    “算了。”陈子轻在心里喃喃,即便真的是他想的那个走向,宗怀棠也不是有意的吧,为了留住他就欺骗他之类。

    不然也就不会给他提示了。

    宗怀棠弯下腰,高肿的脸蹭进他手心,语气挺平和地问:“我醒来没有看到你,你去哪了?”

    陈子轻含糊:“出去逛了逛。”

    “下次再想逛要告诉我,我带你逛。”宗怀棠在他手心里闷笑了声,直起腰亲他,“以后别乱跑了,你让道士给抓了,我怎么办。”

    陈子轻躲不开,让他亲了一脸:“都是你的口水。”

    “好了才多久,这就开始嫌了。”宗怀棠一副失落至极沮丧至极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说“不过了”。

    “是你总亲,我的脸皮都要被你亲烂了。”陈子轻在宗怀棠腿上调个边,他把桌上的脸盆搬过来,冷不防地发现了什么,见鬼似的后仰头撞上宗怀棠,又慢慢凑到盆边,往盆里看。

    真的没看花眼,水里倒映着的,是他自己的脸。

    吓死了。

    没想到有一天见到自己的脸会吓得心脏骤停。

    所以他现在不是鬼魂,是灵魂。

    是陈子轻。

    他顶着这张脸,宗怀棠竟然都不奇怪,不会是只有他自己能看得见自己的真实样子吧。

    “宗怀棠,我长的是什么样子。”陈子轻往后扭头,“你描述一下。”

    宗怀棠长了层胡渣的下巴刚才被他撞得发疼,配合肿成馒头的脸和破了的唇角,和一身皱巴巴的衣裤,乱糟糟的头发,怎么看都惨,像在沙漠行走的流浪汉,愣愣地看着属于自己的绿洲。

    陈子轻又问了一遍。

    “眉毛不粗不细,双眼皮,双得不窄不宽,眼型不长不短,卧蚕不深不浅,鼻梁不算高也不算矮,嘴不大不小,颜色不艳也不淡,下巴中间的窝坑不深不浅,脸型不长也不宽,所有都刚刚好。”宗怀棠摸他细细的一条腰,“不都说了吗,你是轻轻。”

    陈子轻抿嘴,原主是单眼皮,小瓜子脸,没卧蚕,下巴也没窝,宗怀棠说的是他。

    静了会,陈子轻把头转回去,后脑勺对着宗怀棠,手伸到脸盆里拿毛巾洗脸:“我其实长得挺普通的。”

    宗怀棠依恋地趴在他背上:“告诉过你的,我情人眼里出西施。”

    陈子轻的声音夹在哗啦啦的水声里:“那我换了脸,你怎么都不需要过渡,直接接受了。”

    宗怀棠说:“你一来我就看见了。”

    来,不是来这里,是那个时空。

    “我”不是那个时空的宗技术,是这个时空的宗怀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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