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28章

    水苓找准时机,用了和老师学过的肘击回头给了“徐娴云”一下,对方没料到她突然出手,被一下打到皱起脸曲了腰,差点跌倒在地。

    水苓趁机去抢匕首,割了双脚中间那一根绳就开始拼命跑。

    被夺了匕首的“徐娴云”骂道:“贱人!别以为你跑得掉!”她看了看四周,找了趁手的石块追了上去。

    水苓身上迷药的劲还没完全缓过来,没有那么多力气,全是凭着意志撑着在往狗叫的地方狂跑。她边跑边撕开嘴上的胶布,将匕首反过来摩擦试图割断手上的绳索。

    突然,后脑勺一阵剧烈的钝痛,她全身发麻,倒在了地上。

    “徐娴云”走过来踢了她一脚:“妈的,真能跑,砸了那么多次才砸中。”

    水苓意识昏沉,浑身无力,逐渐昏沉了过去。

    “徐娴云”远远听见好像有狗叫声,感觉大事不妙,看来暂时不能去集合点,她得先把这些人躲过去。她把匕首重新揣回身上,拖着水苓的身体往反方向去。

    徐谨礼明明刚刚听到了草木之间有簌簌的声响,但是一下又消失了,山里各种树木掩映,完全看不见小姑娘的身影。他握了握拳,顺着刚刚草木发出响声的地方前进。

    走着走着,就和带着狗的警员碰上了,对方开口道:“应该就是在这不远处,我们呈包围式向上搜索的,快了。”

    听见这句话,徐谨礼心中有了数,跟着一起走。

    就在路过一处小瀑布时,警犬停了下来,耳朵竖起叫了两声。

    就在这附近,徐谨礼的眼神扫视着这一片位置,看见了躲在树木之后的一点点衣服影子,朝警员打了个手势暗示对方,警员朝他点了点头,两人慢慢朝那里靠近。

    等到越靠越近,徐谨礼发现对方还是不动,觉得蹊跷。到了近处一看,是水苓的外套被脱了下来挂在了这,被树枝撑起的角度像是人的肩膀。

    徐谨礼一把扯下女孩的衣服握在手里,攥紧了拳头:他们被幌子骗了。

    警员心中也是失落,弯腰拍了拍狗脖子,示意它继续找。

    徐谨礼和警员一起重新寻找,正迈了几步,他又觉得不对。来的路都看过了,没有人,一路上狗明显停留的位置就是这。

    他猜测绑架犯最有可能采取这两种办法:一种是朝着衣服相反的方向出发拉开距离,一种是停留在原地隐蔽的位置等他们走了再出来,赌一把。

    而狗再次低头嗅的时候没有朝着反方向去。

    他顿住了脚步,回头仔仔细细地扫视着这一片区域。

    这是一场猎手和猎手之间的角逐博弈,除了经验,直觉也是利器。

    躲在暗处的“徐娴云”看着徐谨礼朝着她们所在的这片位置来回扫视,心如擂鼓,安安静静趴着不敢动。

    正当”徐娴云“看着徐谨礼快要放弃准备走时,身边的水苓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不会认错,是徐谨礼。

    可她全身疲软酸痛,嘴上的胶带好不容易撕开又被勒上了绳索,头痛、虚弱地说不出一句话来,看着徐谨礼即将离开的身影,水苓的心一点点向下沉:别走,我就在这,别走……

    徐谨礼已经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皱着眉头,有点不甘心。

    警员看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站着等着他,也跟着一起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有疑点的地方:“走吧徐总,还有不少地方没看过。”

    再看也看不出什么了,人还没找到,他还得继续:“好。”

    “徐娴云”等他们走了有一会儿,推开挡在身上的厚厚一层树枝,站了起来。

    她伸手去拉水苓,发现她眼睛睁开了,眼角有泪意,嗤笑道:“都见上最后一面了,这么难过干什么?别哭哭啼啼了,没死就起来跟我走。”

    水苓动不了,躺在地上,目光斜视朝她看过去。

    “徐娴云”躲过了追踪,心里轻松了不少,把她拉了起来说道:“难得见到你这样的眼神,倒不像以前是装的,这回是真的恨我了。不过没关系,我也讨厌你。”

    0037

    收回成命

    第三十七章:

    “徐娴云”拉着她,带着她朝着瀑布下游走去,和徐谨礼他们离开的方向相反。

    水苓因为没力气,基本上是半拖半走,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半&遮&面崴到了脚,每走一步都是刺痛,她尽量放慢脚步,希望徐谨礼他们能回头。

    注意到了她走得格外慢,“徐娴云”拖着她皱眉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直升机还有十多分钟就来,我们还有一百米多就到地点,你没那个时间了。”

    直升机作为移动目标那么明显,想要看见它的轨迹并不难,徐谨礼过来肯定不止他一个人,说不定还有机会。水苓想着,这样的话倒也可以直接先跟着她过去,等直升机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肯定会朝这个方向集中,那样徐谨礼肯定也能知道她在哪。

    徐谨礼越想越觉得这条路走的不对,警犬嗅了这么久也没有像刚刚那样明显的反应,不行!他要再回去看一眼。

    跑回刚刚的地点,能看到刚刚有一处树枝掩映的地面比较凌乱,枝条折断的那一面发白无土,还是新折的。他刚刚没有估计错,她们果然躲在这!

    那水苓为什么不出声也没有提示他,她是受伤了还是昏迷了?徐谨礼面色发沉,让警员通知其他人,往下游去找。

    “徐娴云”明显感觉有人在朝她们靠近,而且不止一两个,她拉着水苓躲到较为粗壮的树干后面,捂住她的嘴。

    已经能看到人影慢慢都围了过来,“徐娴云”拧眉:该死!直升机怎么还不到?难不成他们不来了?耍她?

    不行,她不能再躲下去,如果直升机不来,她至少得逃走,躲在这马上就会被找到。“徐娴云”看了一眼身边的累赘:“到了你有用的时候了。”

    徐谨礼觉得已经不远了,正想着她们应该快落在包围圈里,“徐娴云”就用匕首抵着水苓的脖子,带着她走到了瀑布边上。

    他离开家的时候女孩还好好的,现在头发凌乱、衣着脏污、口中绑着的绳子已经将嘴角磨破,头上还有血迹。徐谨礼在看见水苓的那一刻心一阵钝痛,差点呼吸不过来。

    徐谨礼抬手,示意他们不要靠近,自己慢慢向前走:“放开她!你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徐娴云”带着水苓往瀑布水流中走去:“我好不容易抓到她,你现在让我放开她?不准过来!不然我现在就把她推下去!”

    徐谨礼估计了一下她脚下小瀑布的高度差,以水苓现在这种情况,落下去不超两分钟就会有溺水的危险:“那你想怎么样?”

    “你们所有人往上游去,直到我看不见你们为止,否在我现在就割了她的喉咙。”她揪起水苓的头发,把匕首往水苓的脖子上抵,锋利的刃已经让雪白的肌肤渗出血丝。

    徐谨礼看着抵在水苓脖子上的匕首,心里愈加沉重,当机立断:“都后退!按她说的做!”

    水苓不愿意徐谨礼他们就这样受她的牵制,以这一路上对她的了解,就算他们去了上游,她还可能把自己推下去。与其给她机会,不如来一场豪赌,赌她们谁先死谁能活,她不愿意就这样让她逃走。

    正当徐谨礼也准备后退的时候,他看见了水苓给了他一个眼神,他瞪大了眼睛向前冲去:“不要!”

    徐谨礼冲过去想下水,被郑策宇一把拉住了胳膊:“有人去捞,这么冷你下去干什么?礼哥你疯了吗?”

    徐谨礼甩开他的手,扔掉外套:“我早该疯了。”

    说完一下跳进春寒刺骨的水中。

    郑策宇看着他跳下去的方向,完全没办法把他和平时的徐谨礼联系起来,咬牙打开手机找医疗救援过来。

    溺水超过四分钟就会有生命危险,一到两分钟,他就得把水苓捞上来,水苓那个样子在水里完全无法动弹,甚至撑不过两分钟。

    他往谭心看去,刺骨的水流中,被绑住的女孩在缓缓下沉,旋即游过去,赶紧把人往岸上带。

    上岸之后完全顾不得其他,徐谨礼几秒扯开捆住水苓嘴巴和手的绳子,开始做CPR。

    他一边做CPR一边叫着她:“水苓,醒醒!求你,醒醒……求你睁开眼睛……”

    一声咳嗽声,水苓吐了些水,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了浑身湿漉滴水,双眼赤红的徐谨礼。

    她咽喉肿痛,尽量小声叫他:“别怕……”

    徐谨礼听见她这句话,把她抱在怀里,像是终于喘过了气,语气带着颤:“……啊……你真是救了我的命了……”

    医疗救援来得很快,徐谨礼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虽然水苓又昏了过去,但是医疗仪器显示她性命无忧,徐谨礼靠在一边,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平常是个极其注重形象的人,现下也顾不得这些了,看着水苓进高氧仓心才定下来,坐在椅子上调整呼吸,身上还在滴水。

    郑策宇递过来两个纸袋:“你原来的外套、手机和一套干衣服。去换一身吧,礼哥。”

    徐谨礼接过纸袋,疲惫地站起来:“谢了。”

    他得打起精神,还有很多事要做,要去处理:水苓后面要安排转院,找更多的人24小时保护她。徐明泽和薛清慧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这笔帐一定要算。还有那个女人,不知道后面他们抓到她没有……

    等转院办结束,已经是晚上。

    常壬骁听了郑策宇说这事,已经早就在医院等他。他俩作为发小关系匪浅不比他人,连他看见徐谨礼的样子都愣了一下,皱眉叹气说:“你这回是真够呛了……”

    徐谨礼摇摇头:“早得很。”

    常壬骁拍了拍他的背:“小姑娘家里人我已经找过来了,她有人照顾,我先和你说一些你家里的事,你也先歇一会儿。”

    徐谨礼和他到隔壁休息室:“你说吧,他们又有什么事。”

    常壬骁挠了挠头开口:“是关于你母亲的。她之前去那个寺庙拉着我妈一起去,我妈回来告诉我,里面涉及一种很像邪术的东西,骗子说可以换人运。我妈觉得是假的,没信。但是你母亲已经做这事很久了,一年的法事就要几百万,香火钱也是几百万地出,就去年参加的法事最少。”

    徐谨礼听他说着,明显还有更重要的话没说完。

    “我说了你先别激动,我妈看见那个换人运的法事供位上,一个是你弟弟、一个是你妹妹。娴云是被换的那个,那东西很邪乎,搞得像什么巫术一样……而且,那个仪式,也很有问题,第一次布场仪式要真人参与,瑾年和娴云应该去过,在娴云还没失踪的时候。”

    徐谨礼理了一下他说的话,总结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妈利用小云参与邪教仪式把所谓的运气换给徐瑾年?”

    常壬骁看他脸色极差,又补了一句:“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妈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那就是换运仪式,可能两个都是供奉位。”

    徐谨礼平复呼吸:“不会的,凭我对她的了解,不可能都是供奉位。哈……他们这么多年到底把我妹妹当什么啊?”

    常壬骁也跟着叹气:“不是我多问了一句,还不知道这事,我也没想到为人父母能干出这种事来……”

    半晌,徐谨礼问:“你母亲对寺庙熟吗?最近警方正在查这件事,要把这个邪教组织一网打尽。”

    常壬骁摇摇头:“不熟,她去过一次觉得太邪乎,就不敢去了。”

    徐谨礼起身:“行,我知道了。谢了,大晚上的跑过来和我说这些。”

    常壬骁摇摇头:“不用,还有你别太绷着了,事太多顾不过来迟早要垮。”

    徐谨礼语气轻松:“还不至于次到那份上,我有数,你也回去歇着吧。”

    常壬骁性格干脆,没什么拖泥带水的,说完本来就打算走了,他点点头拿着车钥匙拍了拍好兄弟的肩下楼了。

    等常壬骁走后,徐谨礼沉默了好一会儿,去了水苓的病房。

    水苓的奶奶坐在床边,看着正在睡觉的孙女,回头听见声音,看见了徐谨礼,起身到了他身边:“我们谈谈吧,先让她睡着。”

    徐谨礼猜到了她可能会说什么,默不作声地点了一下头。

    俩人就在门外,这里的病房隔音不错,关上门他们在外面的谈话,里面也听不见什么。

    奶奶看出来徐谨礼心里有些紧张,没有单刀直入,徐徐开口道:“水苓这孩子,算上这回,一辈子大概有三回,命都是捡来的。”

    轻飘飘一句话,让徐谨礼一瞬间喉头哽咽:“她……这是什么意思?”

    奶奶看着他,语气和缓:“我没把你当外人,到现在了,我也能看出来你对她什么样,有些事我就不瞒着你了。水苓不是我家的孩子,是小时候抱养的。她和她姐姐是一对双胞胎,她姐姐因为身体好一点,被好人家带走了,剩下她瘦瘦小小一个,被我们抱回来了,不然可能挨不过那个冬天。”

    “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很犟,脾半&遮&面气也不算好,平时绝不吃亏。有一天回来和我说看见了和她长得一样的姐姐,要去找她,出去了一个暑假都没回来,学也不上了。后来我再看见她就是冬天了,不知道怎么躺在土坡底下,孩子身上都是伤,衣服都没有一件就那么昏倒在那。当时去医院,医生说再晚一点可能就要截肢,还好那天我回家得早。”

    “她性子要还像小时候,我一个老人家也力不从心,管教不住。但是她自从回来之后脾气收敛了不少,乖了很多,孩子大了懂事了,不用我太操心。一直到现在我都是把她当亲孙女看的,她有多喜欢你我也清楚,我一开始觉得这是你们孩子之间的事,不用我多掺和。但是我现在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水苓这个出身和你们家确实是不配,你们家高门大户,纠葛这么深,我孙女就这么一条命,怕是不够踏进你们家门的,你们之间的事,你再考虑考虑吧。”

    徐谨礼已经猜到了她可能会说这些,手紧握成拳又松开:“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有错。但能等她醒过来,看看她怎么想吗?我没法直接答应您,这到底还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你觉得她会愿意吗?等不等其实也没两样。算了,我不多说了,你去看看她吧……”到底还是心软了,奶奶没再说什么重话,她看出来徐谨礼也累得不轻。

    徐谨礼回了病房坐在水苓身边,看她嘴角破了皮的勒痕,苍白的嘴唇还有头上裹着的纱布,他握住她不用输液的另一只手,把头埋在她身边,久久未能抬头。

    作者PS:给大家解释一下上一章,为什么徐谨礼说水苓是他的未婚妻,而不是说女朋友。请别人帮忙,出动这么多人,对象的地位必须要足够重要,紧迫到对方一听就能当回事。(不过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他这个人也不是什么朝秦暮楚的人,确实有这个意愿在)

    一直以来水苓的形象都是很乖巧的小女孩,那是因为她面对的是徐谨礼,所以这一面性格展现地比较多,因为故事的篇幅局限,我没有描写过多的她和别人的相处。其实日常中很多时候,她是个很干脆的人,甚至是有点冷的。

    在学校,不喜欢的人直接删除拒绝甚至不愿意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可以直接在舆论的中心站出来和别人对峙刺回去,徐谨礼的弟弟打她她也是会踹回去。

    碰上冒犯徐谨礼相关的事,她更是把这种难得的尖锐更明显地展现了出来,做出她平常不会做的事,比如刁难别人,挡开假云打量徐谨礼的视线、推开她拉扯徐谨礼的手。外加她缺少珍惜自己的心理,所以她在面对这种特殊情况的时候,会将“自毁”这个想法放在第一位,心里想的是“我宁愿死,也不要成为你的的累赘。”

    0038

    怎么不能有以后

    第三十八章:

    在水苓醒过来之前的清晨,徐谨礼回了一趟徐家。

    放过他们是不可能的,第一要处理的就是他们。

    他坐在家里的时候,徐明泽和薛清慧松了一口气,知道他肯过来,人必然是找到了。

    徐谨礼难得心平气和地和他们说着话:“……我一直不理解你们,小时候是大家都忙,我们没什么时间见面。长大了是发现你们太会撒谎,没有半点温情。”

    薛清慧求道:“孩子,是爸妈的错,我们改,以后我们一家一定好好的,好吗?看在我们养你也不容易的份上,原谅爸爸妈妈吧……”

    徐谨礼抬起头和他们眼神相对:“太迟了……我现在已经不想理解你们,该还的我也早就还清了。我手里的证据已经交到警方那里,马上你们就该走了。”说完,徐谨礼起身准备出门。

    徐明泽慌了,连忙赶上去:“儿子,你不是说会给爸爸一个机会吗?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徐谨礼就回头盯着他,目光锋利如刀:“机会?我还能给你们第二次机会?还是你想说我出尔反尔?”

    他嗤笑一声:“爸,你们配和我讲信用吗?我们彼此彼此吧。”

    知道他们又要追过来,徐谨礼对守着的人说:“拦住他们,等警方过来把他们带走。”

    “是。”

    连忙有几人围过来,拦住叫喊着徐谨礼名字的徐明泽和薛清慧。

    徐谨礼走到车边,问了杜助理一句:“有烟吗?有的话给我一支。”

    杜助理和徐谨礼一起工作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被他要烟。他自己抽得也不多,身上还有一包完整没拆开的,递给了徐谨礼。

    徐谨礼摇摇头:“一支就够了。”

    听着身后父母叫喊他名字的声音,火光一亮,徐谨礼点燃了这支烟。

    水苓不在他身边,不然他也不需要这支烟。

    他偶尔也会挣扎,在这种面临“亲情”关系的档口。和水苓在一起时做决定来得更容易一些,爱人在他面前他能立刻分出轻重。

    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多少会有些难以消磨的踌躇,不过也不多,一支烟就能燃尽。

    回去的时候水苓还在睡,他在进门前先去洗澡换了身衣服。

    不知道睡了多久,水苓醒过来的时候,徐谨礼正坐在她身边在看一些文件。

    发现她醒,徐谨礼的目光很快聚焦在她的脸上,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温声问她:“能说话吗?喉咙痛不痛?”

    “还好。”水苓想撑起身子坐起来,和他好好说会儿话,她知道他现在肯定很愧疚。

    徐谨礼坐在床边,把她抱在怀里,轻抚她的背:“……对不起,苓儿,让你面对这么危险的事。”

    果然,第一件事就是道歉。

    水苓拉着徐谨礼的手抬头看他:“不是的,他们不是因为您才绑架我,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

    他皱着眉,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我父母也有参与,怎么会与我无关?”

    水苓咳了一下,被徐谨礼喂了一些水,继续说:“真的不是。您想,如果是和您有关,他们应该好好把我关起来好威胁您,而不是一味只想把我带走。他们眼见着钱已经要到手了,不等钱打完,先冒着风险来绑架我是根本不划算的,至少也得等钱都到账再用我来威胁您。她在路上和我说过,是有人单纯想要绑架我,我可以确定,她没有撒谎。人抓到了吗?”

    确实,这样的分析是对的。徐谨礼自从她失踪之后一整颗心全都吊在她身上,即使行事冷静,但在分析的时候仍因愧疚不够理智。他们这么着急地想带水苓走,而不是拿她来勒索自己,说明他们的目的不是钱,而是人。

    “人已经抓到了,但是目前也处于昏迷状态,还没醒。”

    水苓听见这个消息松了一口气:“抓到了就好,这样有很多事就可以问清楚。还有一件事,她带我走的时候说会有直升机来接应,您后来有看见吗?”

    “当天那条航线,确实有直升机,并未到达延天山就返回了。”

    水苓思索了一下:“有可能是看见山脚下都是警察,所以他们不敢来,就回头了。那天她一直在抱怨,说直升机为什么还不来,那看来他们也没有那么想带我走……”

    徐谨礼看她才醒就开始不停回想被绑架的经历,摸了摸她磨破的嘴角:“先不想了,趁你醒了,先好好查查身体,查完我好放心。”

    换了个姿势,水苓直起腰杆跪在床上,这样她能比坐着的徐谨礼高一点点,把他搂进怀里。

    自上而下抱着他,让他的头贴在自己的胸膛上,水苓的手抚着他的后颈和后脑勺较短的发:“我吓到您了,是吗?”

    徐谨礼闭上眼,感受她温热柔软的身躯,那一点微不可闻的清香混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他的心重新归于平静:“……嗯。”

    他的回答闷着,低低的一声,印在她心口。水苓低头吻在他额头,随后捧着他的脸,说道:“……对不起,以后不会啦。”

    徐谨礼抬头,瞥见她脖子上结痂的细痕,想到刀刃抵在她脖颈上的场景,他开口:“苓儿,从开始到现在,你有想过离开我吗?”

    水苓听他这么问,胸腔发闷,垂头枕在他的肩上:“没有……我只想过…以后可能会有那么一天。”

    搂住她的腰,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徐谨礼的目光停在她回避的眼睛上:“为什么?我们不能有以后吗?”

    话音刚落,未等她回答,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本该很汹涌,将细碎的感情杂揉进去,讲不清的话混在呼吸里,送进爱人的心房。

    但顾及到她嘴角的伤可能会痛,徐谨礼吻得很温柔、也很短促,随后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这么危险的事都不怕,却只怕我变心吗?”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