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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上了车开了一阵,水苓把发夹拿了下来,还带下来她一根头发,夹得是真紧,头皮生疼。

    徐谨礼开到LIANGSHE,把车停了下来给服务员去泊车,水苓把手中的发夹递给他。

    徐谨礼看了看,握在手里用力把它曲成两半,里面排布了很小的电子元件,应该是追踪器。

    看着那个已经两半的发夹,徐谨礼轻蔑地笑了一下:觉得从他身上下手已经不方便,看他天天和水苓在一起,所以追踪水苓?当他是傻子吗?

    转头把发夹扔进垃圾桶,徐谨礼说道:“花样还不少。”

    水苓猜到这个发夹可能有点古怪,但是没想到里面排布了那么细密的电子回路,有些头皮发麻。不过这种小招数已经被破解,暂时构不成什么威胁。

    正是因为这种不确定性,徐谨礼才没办法尽快给水苓一个承诺。他一向不缺耐心,这回倒是有些着急了,看着水苓,捏着她的手缓缓说道:“再等等我。”

    水苓抬头朝他眨眨眼:“等什么?”

    徐谨礼朝她摇摇头:“很快你会知道的,我们先去吃饭。”

    饭间,徐谨礼在复盘这些天他得到的消息,觉得后面有必要去见见一些人。

    徐家的保姆当年被徐明泽辞退之后,销声匿迹很多年,没再联系过,除了他,只有这个人对徐娴云最了解。当年他正在准备留学的事,没顾得上保姆被辞退的事,现在想想,雇了这么久的保姆被突然辞退,多少有些问题。还有她母亲最近频繁往来的那个风水大师,他也得去探探底细,看看她母亲到底是天天在听些什么胡话。至于她爸进的那个什么劳什子俱乐部,已经有卧底进去,他不必牵扯其中。

    不急,一件件来,一个个清算。

    饭后,徐谨礼订了一个晚间展会的门票,是一个小众摄影展,摄影师的审美很不错,他准备带水苓去看看。

    车上,徐谨礼问水苓:“有很喜欢的摄影师吗?等你生日,我找几个给你拍几套照片。”

    “我生日还早呢,到时候看嘛。”

    水苓想都不想,先糊弄过去。开玩笑,一套就差不多了,还几套?没必要没必要,又不是什么重大的日子。

    徐谨礼开着车,笑说:“之前看相册的时候我就在想,长这么漂亮的宝贝在我身边,不多留点照片,实在可惜。”

    只是夸一句而已,水苓脸就热了。自从她和徐谨礼在一起之后,他都好坦诚,有什么说什么,经常一个直球让水苓脸红心跳。

    摄影展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摄影师的扫街之作,这个摄影师拍的东西都带着一种韧劲和生命力。徐谨礼和水苓一起看着,各自欣赏自己觉得有趣的部分,偶尔交流两句。

    在转角处,一个展框不大的照片一下子吸引住了他。

    是一双女孩的眼睛,照片其余的部分都被裁剪掉,只留了灵动的双眼,下面的小字备注是“草木苓茏”。

    那双眼睛,他不会认错,那是水苓的眼睛!

    他走到了检票区,问了一下摄影师有没有过来。

    一般是不会来的,但是他的运气不错,当天策展人请摄影师吃饭,吃完饭刚好就在展馆的休息室里。

    水苓不知道徐谨礼为什么突然看上去那么高兴,她去看了看那个眼睛,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就是长得还行的一双眼睛,跟着徐谨礼一起去了休息室。

    摄影师起身,是个纤细高挑看上去很有个性的女人,朝徐谨礼问道:“您好,请问找我什么事?”

    “请问那幅名叫《草木苓茏》的作品,拍的是她吗?”徐谨礼说完把身后的水苓揽了出来。

    摄影师的眼睛在看见水苓的时候明显亮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好巧!原来你有头发是这个样子,还记得我吗?”

    水苓一直在摄影师身后,没看见人,如今瞧见才想起来,那是当时在医院给她拍照片的姐姐,不免震惊:“原来是你的摄影展!天呐,我今天才知道你的名字,当年都没来得及问。”

    摄影师笑笑:“没事,出名就认识了,哈哈。不过你们是?男女朋友?”

    水苓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嗯,是的,我自己都没认出来那双眼睛是拍的我。”因为裁剪地实在太精简,不好判断。

    摄影师挑眉道:“那看来你们感情不错,我裁得只剩那么一点,他还能认出来。所以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徐谨礼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当年给她拍的照片,还有原图在吗?RAW的没有,JPEG的也行,我想买下来,全部。”

    “我的照片可不便宜啊……”摄影师徐徐开口,随后轻松一笑,“不过看在你是她男朋友的份上,我可以送你一份。”

    徐谨礼笑了笑,开始和策展人还有摄影师聊起来,表示下一场摄影展他愿意出资。

    看他在一边谈话,水苓在回想自己当年的样子,内心有点微妙,她当年还是个小光头,还是贴着纱布、穿着病服拍的照片,那种照片徐谨礼有什么好买的啊。

    直到聊完回家了之后,她还有点纠结,毕竟谁不想在男朋友眼里漂漂亮亮的。徐谨礼看她一直在想些什么,问道:“怎么了?”

    水苓磨磨蹭蹭说出来实话:“……在想您想要的照片,那个时候,我不太好看。”

    徐谨礼把她抱在腿上看着她:“那你觉得多漂亮才够呢?只有你漂漂亮亮的时候才愿意给我看吗?那那些你觉得不漂亮的时候,谁来爱你呢?”

    水苓沉默了,她不太能回答这种问题,私心觉得美和爱才是能一直挂钩的东西。

    徐谨礼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抱在怀里发问:“乖宝,我比你大七岁,注定比你更先衰老。皱纹、白发在时间的缝隙里,一晃眼就会冒出来,如果我变成那样,你还能喜欢我吗?”

    他想的好远,说得好像我们会有很远的以后。如果真的能有那一天的话,水苓想着眼眶有点发热,抵着他的额头:“会的,我会。”

    徐谨礼话语温和,闭上眼继续说道:“所以,值得被爱的是人,不是固定的某一个状态,不同的状态构成同一个鲜活的人。它们就像你说的那些碎片,我是个贪心的人,我想要所有的碎片。即使它们无法构成完整的你,我也会为能够拥有最多的碎片而庆幸,庆幸能目睹爱人更多的人生。现在的孩子都说爱瞬息万变,在这方面我是个守旧的人,我觉得珍贵的东西值得永恒。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让我看看更多的你。”

    徐谨礼说到这,睁开眼睛看着她,女孩含泪上前和他接吻。

    徐谨礼摸着她的头发,吻去她的泪珠,温声叫她:“乖乖……”

    现在的孩子都说爱瞬息万变,我是个守旧的人,我觉得珍贵的东西值得永恒

    ?

    =

    ?

    我一旦爱你,就会爱你的所有,即使那些千疮百孔的、并不美丽的过去和曾经。(他是这个意思,但是他不想这样说,他怕水苓因为他的措辞又会多想)

    0035

    狸猫和公主

    第三十五章:

    回来这几天,徐谨礼都在高强度地调查,他承认他着急,但是不急就要等,他不想等那么久。

    遮掩行踪到了保姆家,他开始和对方谈话。

    “我把您当长辈,看在您小时候对小云尽心尽力的份上,才开出这样的条件。”

    徐谨礼将捐赠协议往前推了推。

    他特地过来一趟,一是为了弄清小时候保姆被突然辞退的事,二是为了搞明白到底是谁把她请去教了那个假货。

    保姆坐在对面,面露难色:“大少爷,这事我……”

    徐谨礼不着急,又拿出了一份案情整理和一份律师简介:“我知道您孙子现在有难处,他们给的钱应该不够吧?而且您还缺个律师,我这边刚好有可以用的人,您孙子是见义勇为就这么在牢里蹲着,未免太可怜了些,我可以向您保证胜诉。”

    保姆看了看律师的资料,纠结过后开口道:“……是您父亲来找的我,他带来的那个女孩在我这里学了大概一年。”

    徐谨礼听到那个一年眯了眯眼,一年前就开始打算这件事,看样子他们捅出的篓子不小,值得这么早就开始预谋。

    “那个女孩也是您父亲带过来的,不过您母亲也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半&遮&面似乎都不太好。而且,那个女孩手上可能有什么把柄,所以她的开销都是您父亲背后出钱。”

    噢?看来还不是单方面的利用,应该说是合作?徐谨礼想了想他父母在他面前演得情真意切的样子,内心又开始犯恶心。

    “至于当年被辞退,倒并不是因为太大的事。您父亲当时在训小云,我去护了一下说了两句,然后没过多久就被开了。”

    “还记得是因为什么事吗?”

    “因为他想让小云吃一些孩子不爱吃的东西,小云不太愿意,就被训了。”

    徐谨礼皱起眉头,这算是什么值得训小云、把保姆开除的理由?他隐隐觉得没这么简单:“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别的,我也想不起来什么了。”

    徐谨礼听完想了想:“答应您的事我会尽快安排,还有什么事要是想起来了可以联系我助理。”

    在快要出门前,保姆又拉住了徐谨礼,犹豫再三咬咬牙说道:“您妹妹失踪的事,请您多留意您的父亲,虽然我不知道小云为什么走失,但是您父亲确实有问题。”

    徐谨礼回头站直了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保姆不愿意再继续说下去,摇了摇头:“抱歉,有些话我不能乱说,如果真的有问题,相信您会尽快查出来的。”

    徐谨礼看她实在不愿意,叹了一口气:“行吧,那就这样吧。后面等你想说了再说。”

    徐谨礼在车上思索良久,仔细回想当年父母在他面前的表现。

    小云还在的时候,他爸是比较宠小云的,母亲虽然偏心瑾年,但对小云的态度也算可以。保姆说当年失踪的事可能和父亲有关,鉴于他们一直以来都喜欢在徐谨礼面前装样子,那他母亲多半也是知道点什么,两个人都不干净。

    当年小云是在他父亲身边走丢的,甚至因为他在国外,父母用各种理由瞒了他一年多,为此他耿耿于怀很多年,也内疚了很多年。

    他的重心一直放在寻找小云身上,被他们这么多年的伪装欺骗,没有特地调查过父母。要不是他们这次主动找了个假妹妹出来,徐谨礼大概只会痛恨他们的冷漠,还要继续被他们演出来的过去所蒙蔽。

    徐谨礼到了警局,刚好杜助理也同时到,他问:“你今天去说要捐钱,他们那边怎么说?”

    寺庙那边他母亲去的多,徐谨礼不方便自己亲自出面,于是交代杜助理去办这件事,假装大款缘主装作要去捐钱,试探看看这个组织到底是干什么的。

    负责这块的警员围了过来:“是不是让你参加一个什么仪式?然后还要听他们将经书?我们的人去听了半个月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杜助理点点头:“是推荐我参加诵经会,我按照徐总说的先捐了十万,他们直接给了我一个联系方式,说是大师一对一讲解经文,还送了我一个符,说什么助推运气用的。”说着就把一张黄符拿了出来。

    徐谨礼瞧了瞧,没什么特别的,和那些靠迷信骗钱的人一个套路。他母亲在那家小寺庙一年花费上千万,肯定不是他们目前所能触及的这么简单。

    太浅了,这些信息都太浅了,并且没有一个清晰的指向和头绪,都是零零散散的。徐谨礼把符给小警员,往里面走去。

    正当他想再问问徐明泽参加的那个俱乐部的事时,水苓的保镖给他打了电话,说是水苓不见了!

    他心陡然一沉,怎么会?!他们想打什么主意,通过水苓来威胁他?

    开始投入调查的这两天,徐谨礼要来回奔波,所以不常带着水苓,她坐久了车会不舒服。外加很多事都非常琐碎,没有她也跟着一起奔走的价值,想让她在家好好休息。水苓前两天还黏着他,也就是今天才分开而已。

    徐谨礼想着他们的目标是他,水苓在家很安全,只要不出去就不会出什么事,怎么会不见了!

    他快速上车打响引擎,忍无可忍。

    徐谨礼边开车边问道:“她什么时候失踪的?在哪?”

    保镖的声音也很急切:“就是三十分钟前,去大平层下面的一家超市买了个东西,然后就没回去。我去了超市,没看见她人,家里也没有。”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契机都被他们抓住了,他们盯这事盯多久了?

    徐谨礼紧紧咬着牙提速,以最快的速度开往徐家。

    水苓只是想去超市买两罐薯片,正在选着口味,就被人从背后捂了口鼻昏迷了过去。

    等她再醒的时候,手脚全被绑住,嘴上贴着胶带,被扔在一张越野车的后座上,而她旁边就是前两天还叫她姐姐的“徐娴云”。

    女孩漫不经心地看着她:“醒了?还以为你要直接睡到目的地。”

    水苓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通过她去威胁徐谨礼?还是什么别的理由?

    按理说她已经把合同交上去,钱的事已经有着落了,没必要再走这条路,太过莽撞,风险也大。她到底要干什么?水苓反手摸了摸自己的手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去看窗外的样子,试图分辨自己大概在什么区域。

    “别看了,再看你也出不去。过会儿等你上了直升飞机,就再也回不来了。”

    水苓皱眉看着她:什么意思?什么叫再也回不来?如果要用她去敲诈徐谨礼不至于说再也回不来这种话,他们的目的难道不是钱,也不是徐谨礼?

    女孩眯了眯眼看着她,笑说:“姐姐,看在你快和我永别的份上,我再这么叫你一句。你知道吗?你和我是双胞胎,亲姐妹。”

    刚刚还在背后试图解绳子的水苓,因为这一句话瞬间停止了动作,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女孩。

    她不急不徐地凑到水苓面前来看着水苓:“还记得那天我给你别发卡吗?我只是为了拿你的头发去做DNA鉴定,并不是为了什么道歉。还好结果没有让我失望,我们果然是亲生姐妹,我没有找错人。”

    水苓下意识后退,被她突然掐住脖子抵到车门上,狠狠瞪着:“从我十岁开始,我就在恨你,恨你怎么什么都有!凭什么就因为老奶奶自作主张,把你送去享福,我就得天天过苦日子,凭什么呢?明明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凭什么你就能锦衣玉食,我就得天天在乡下待着,嗯?你说对不对,姐姐?”

    女孩掐着她的力气逐渐加深:“我最恨你的时候恨不得杀了你,在我十三岁的时候,你记得你摔下过山坡吗?是我推的。但是你竟然没死!竟然这样都没死!”

    水苓被她掐得喘不过气,开始挣扎,女孩却又突然放开了她,拍了拍手说:“但是我现在很庆幸你还活着。而且还好我不是你,因为他们要的人不是我,我才能逃出来。春节那几天我差点连命都丢了,全都怪徐明泽那个狗东西!不过现在那狗东西被送回去了,我也没事了,这都得感谢你,姐姐。要不是他看上你,我们就都得倒霉了。”

    什么意思?水苓喉咙肿痛,大脑快速运转,试图理清她说的话,也就是说,幕后黑手想要的是她?那徐谨礼那边又事怎么一回事?她蜷缩着调整呼吸,面色通红,额头的筋脉都因为呼吸不畅而涨起。

    女孩看了看窗外:“姐姐,我们就快到了,可以永别了。以后,我就是徐娴云,而世上,不会再有水苓了……”

    因为这章比较特殊,停在这刚好。后面的剧情会有一些比较高能的部分,不会像之前那么轻松,给读者朋友们打个预防针提个醒。

    0036

    失之交臂

    第三十六章:

    水苓正想着要不要磕碎手镯割断绳子,越野车一个强力的颠簸就让她从座位上滚了下去,挤在脚踏和座位之间。座位上的“徐娴云”居高临下看了她一眼,没管她。

    后面的路更是颠簸,上上下下,不知道这车到底要开到哪里去,水苓只能勉强够着看看窗外,他们早已远离城市。

    开车的男人不断朝着后视镜瞥了瞥:“你不是说安全吗?那后面跟上来的人是怎么回事!”

    “徐娴云”打开车窗朝后看了一眼,确实有好几辆车跟在他们后面,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朝前座喊道:“妈的,这么快!往小路开,把我和她放下来,你去引开他们!”

    徐谨礼火急火燎开到徐家,直接打开大门往里走,看见了许久没见的父亲徐明泽,偏偏在水苓失踪之后,他倒是回来了。

    徐谨礼径直走到徐夫徐母面前:“我没有时间和你们绕弯子,我知道她失踪肯定和你们俩有关系,她在哪?”

    薛清慧纳罕:“儿子你说谁啊?你妹妹她今天出去玩了,不在家里。”

    徐谨礼看了看他母亲,额头青筋突起,咬牙道:“你们俩做的事,包括联合那个那个假徐娴半&遮&面云来骗我的事,都证据确凿,我还没交出去。这是我给你们的最后一次机会,从现在开始,多耽误一分钟,你们就准备多蹲一年牢,我说到做到。”

    夫妻俩顿时慌了神:“儿子,我们是你爸妈啊!你怎么能送你爸妈去坐牢?”

    徐谨礼拿出手机给他们看了一眼时间:“就因为你们是我父母,我才忍到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徐明泽看着徐谨礼怒意难掩,眼眶发红,他是认真的,嗫嚅道:“人会被带到柬埔寨,在延天山交接,车牌8346结尾,我只知道这么多。”

    徐谨礼得到消息,边走边打电话给杜助理:“立刻找人控制住我父母,在我找到人之前,不允许他们出去一步。”

    徐谨礼在车上又联系在佘山附近的朋友:“帮个忙,盯一辆车,尽量逼停,车牌号8346……很急,得现在就去,是绑架案……很重要的人,车上有我未婚妻……”

    追着车的郑策宇眼看就能把车逼停,结果前面越野车直接往山离开,他骂道:“我靠,这人老油子了,不走常路,这路我们这车没法开啊!”

    手机里传出徐谨礼的声音:“先把他所有可能的出口堵住,出去他没法走山路,必定得走水泥路。我已经联系了支援,人很快就到。”

    “好,那我先和大伙去出口,礼哥你上来的时候小心点,山路不是越野的话很不好开。”

    “行。”

    徐谨礼开了眼看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到延天山,心中忧虑更甚,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攥越紧。

    等徐谨礼到的时候,车已经被拦了下来,即刻下车赶过去问郑策宇:“人呢?”

    郑策宇指了指已经被他们拦住的男人:“礼哥,车上就一个男人,没有别人。这怎么办?我们不会追错了吧?”

    徐谨礼看了一眼那辆越野轮胎上的泥和草:“去查他行车记录仪,查他往山里开的那段时间,绝对有问题。”

    郑策宇没想起来这茬,赶忙说:“好,我现在就去。”

    徐谨礼抿了抿唇,试图让自己冷静点。看了看时间,离支援到这里还有大概十分钟,他打电话过去问了问他们有没有带狗,人在山里,没狗不行。

    徐谨礼安排好一切之后,朝那个男人走过去,他现在不清楚是谁带着水苓,男人还是女人,身上有没有什么会伤害到她的刀具或者枪械,他得搞清楚。

    郑策宇把笔记本拿过来给徐谨礼看:“行车记录仪上看见他车上下来两个人,好像都是女人,一个被捆着。”

    徐谨礼看见那个被捆着的身影一瞬间瞳孔紧缩:“对!没错,没跟错!给我看一会儿,我先去找,待会儿人上来,让他们主要按照越野车开车放人的那个位置散开找。”

    徐谨礼以最快的速度拖动进度条,双目紧盯屏幕,记住路线。

    郑策宇就没见徐谨礼这么着急过,立刻把电脑给他:“礼哥,你等人到了再上去吧。咱们这么多人,她们就是插翅也难飞啊。”

    徐谨礼摇摇头:“不行,她们有人接应,万一是直升机,等她们一上去,我们就来不及了。”

    郑策宇听着他分析惊讶道:“这么大阵仗吗?我靠!”

    徐谨礼分不出眼神给他,嘴上答道:“只是可能,我并不确定这其中有多少可能。如果是人力接应,我们一样可能会错过。可以了,你留着,我先走了。”

    徐谨礼从朋友的车里挑了辆越野开车上山,每离目的地近一点,他的心跳就更猛烈,脑海中全是水苓的笑脸:千万,千万不能有事!

    “别死赖着,赶紧走,不是给你脚上松开一点了吗?”拖着水苓的胳膊,“徐娴云”眼看离接应时间越来越近,心中不免焦急。

    她从腰间抽出一个匕首,抵在水苓后腰上:“别在这浪费时间,你逃不了的。如果他们带不走你,我也会先捅死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水苓往后看了看那明显开了刃的匕首,假意顺从她,一边观察走哪里能甩开她。

    “徐娴云”给她脚上的绳索虽然松开了一点,但是她没办法跑动,无论怎样都不会离她太远。除非先让“徐娴云”倒下,但是如果偷袭不成功激怒她,她手里有刀,自己的情况一样很危险。

    水苓思考着,边走边打量着有没有合适的环境,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得赶在被送走之前搏一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隐约听到了一声狗叫声,但是就一下,又没有了。那是不是意味着这附近可能有人,是谁?有可能会帮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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