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歉疚化成业障,一直定期折磨着徐谨礼。等女孩出现在他身边之后,他才算在这场漫长的自我折磨中喘了口气。起初,水苓确实只是一个用来帮助徐谨礼走出困局的替身,他对她的态度也略显随意。
徐谨礼在简单了解她的家境,看了她的体检报告之后就决定把她留在身边。
他甚至没有让人去仔细查一下她的过去,因为徐谨礼对此并不感兴趣。
说得残忍一些,徐谨礼刚开始对于她的定位,不过就是治疗助手,水苓只需要在这方面履职,而别的与他无关。
他只需要按照合同上写的去做,稳住她的情绪,在找到妹妹之前把她留在身边即可。
这些就是他一开始拟合同时的想法。
但和女孩相处越久,徐谨礼对妹妹的执念逐渐松弛了下来后,他越来越能发现水苓和妹妹的不同。
水苓称呼他的方式、热情主动又羞怯黏过来的表现、敏感察觉包容治愈他的行为,这些都让他意识到:她是另一个女孩,不是徐谨礼的妹妹。
这让徐谨礼在女孩发生性行为时,才能够安心,也加强了他对于和女孩关系上的认知。
他们之间是不同于家人的另一种亲密关系。
他慢慢习惯了家里有这么个人,时不时能看到她的身影、听到她的声音。
因为移情于女孩身上,焦虑缓解了之后,从客观的角度来看,他也逐渐能正视自己当年的情况。
在寻找妹妹的过程中,不会带着一种近似怨念的执念,更加平和缜密地去规划这件事。
徐谨礼确实状态好了不少,人也逐渐恢复之前的稳定和温和,这件事不仅有益于他的生活,也同样有益于工作。
连合作人都说,比起之前,现在的他让他们在相处时更加松弛,因此饭局间促成了一些少有的新兴领域的深度合作。
徐谨礼回忆着这些不断好转的细节,拨弄着水苓的发丝,听着女孩安静的呼吸,心中归于平静和安定。
他吻了吻女孩的额头,轻声说:“好孩子,做个好梦。”
随后不久也进入梦乡。
第二天醒来之后,水苓一反之前那种忸怩的态度,和之前一样粘着他。没有不习惯,反而让徐谨礼有一种事情恢复正轨的感觉。
在奶奶术后康复的时间段,水苓比起之前开朗不少,虽然基本上医院、学校、家三点一线,忙忙碌碌,但是徐谨礼看到她时,女孩脸上的笑越来越多。
这种变化,让徐谨礼觉得欣慰。
好事之间似乎有一种连锁反应,他和弟弟的关系最近有所缓和,虽然还是很少见面,但是偶尔也会聊两句。
只不过和爸妈还是冷着,徐谨礼对于这件事倒也不着急。
徐谨礼父母之前是地产大亨,但是自从一五年房地产还是出现震荡和下滑形式之后,公司虽凭着家大业大还能支撑,近九年后还是背上了巨额负债。
而徐谨礼在与家中割席前,就在着手进场,并不打算继承家业的他,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陆续深入投入到军工、能源与储能、半导体行业中。
从行业新贵逐渐变成有话语权的峰会嘉宾,拿钱替家里补上了窟窿,续上了部分公司的命。
除了给钱,他和父母之间几乎没有其他联系。
最近,他的父亲提出要不要见一面,谈一谈事业上的事,被徐谨礼拒绝。
如果他们不能先对妹妹的事进行道歉的话,徐谨礼并不想多说什么,多说无益。
就这样,徐谨礼和水苓的日子这么朝前过着,在琐碎的生活中,愈发捻熟,偏离各自身份的亲密。
时间眨眼间就过去,十一月都要迎来尾声,沪上的天气早就在十一月初转凉。
水苓奶奶自从十月底出院之后,精神相当高昂振奋,甚至有精力去种菜养花听戏,每天生活倒也落得清闲自在。
徐谨礼曾私下在老人没出院时问过她,要不要搬过来一起住,老奶奶想都不想,一口拒绝。
“我个上年纪的人了,生活作息和喜好都和你们年轻人碰不到一起去,实属没必要,你们过好你们的日子就行了。”
徐谨礼在听了之后,找了一套更加安逸的房子,将老人家送过去修养。
水苓在知道这件之后,心中非常过意不去。合同上没有写的份外之事,徐谨礼做的越多,她心里的压力就越大。
她在课余时间去找兼职,想凭自己的努力养奶奶,被徐谨礼发现之后制止了。
他告诉水苓,让她不要着急钱的事,大学生活是人生中难得的过渡期,她也要学会慢下脚步,适当放松自己,去享受一下校园生活。
“可是每次都这样,我真的过意不去……”水苓在睡觉前和他谈这个问题,支支吾吾说出了心里话,“您的行为,我确实很感激。但是如果我不做点什么,就这么接受,心理压力实在好大……”
徐谨礼知道她的性格,似乎从刚开始到现在,水苓就没变过。优越的生活条件对她来说就像是彩色泡沫或者海市蜃楼,她身处其中,永远不把这些当真。
这种视一切为须臾的心态,对于徐谨礼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更加渗透她的生活,现在看来,好像还是一种徒劳,要改变她的想法,还是太难。
他们之间必须构成“付出—得到—索取”的循环才能让水苓安定下来。
亲密行为成为徐谨礼安抚水苓的方式之一。他仍不打算在二十岁之前动她,但是彼此之间不用交合就能获得快感的方式也有很多。女孩常常被他弄得泪水涟涟半&遮&面,哭着叫他Daddy。
今天,或许也不例外。
女孩穿着内裤,睡裙被推到最上面,露出圆润的双乳、沙漏型的腰肢、肉感的大腿和匀称的小腿。
前戏是水苓最喜欢的部分之一,因为徐谨礼俯身过来吻她舔她的时候,真的太温柔。那种近似于珍惜的态度,能让她腰软。
徐谨礼的声音很好听,不管怎么叫她,都像是在催情,特别是贴在她耳边的时候,水苓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喉咙了。
而真正到了重头戏,他又格外强势猛烈,偶尔还会坏心眼地吊着她,直到水苓求他。
水苓被吻得很舒服,内裤已经湿了,身上遍布暧昧的红痕。
徐谨礼没有脱掉她的内裤,戴上安全套,在水苓的双腿之间抹上润滑液,以防待会儿太激烈磨破她的皮肉。
他抱住她的双腿,冲撞起来时不留余地,每次都隔着纯白的内裤磨着女孩的阴户。
肉体碰撞的声音、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孩娇媚的呻吟挤在床上,奏成格外淫靡的曲调。
这种最像插入式的姿势,徐谨礼很少用。虽然知道这不是插入,但是他会在事后有一种罪恶感。
所以一直到现在,腿交的次数也不过两次,都是在水苓的焦虑和不安达到峰值的时候。
这种姿势水苓却很喜欢,因为徐谨礼不管用手、用小玩具,还是舔她时都很冷静,而水苓喜欢看他也深陷在情欲中的样子,描摹徐谨礼那种情难自抑的表情对于水苓来说,是另一种高潮。
一轮之后,水苓特别粘他,抱着他的脖颈,脸颊通红地趴在他耳边叫他主人和Daddy,一声又一声。
徐谨礼一般一轮过后兴致都还没结束,但是很少带着水苓做第二轮,大部分情况下是顾及她要上学,怕她累着。偶尔是怕刹不住,就像现在。
所以被叫得难受的时候,徐谨礼会拍她的屁股,用带着训诫的眼神让她安分点。
这种眼神不会吓到水苓,反而让她更心动,因为这个表情实在是英俊得过分,比起教训更像是勾引。
但她不想徐谨礼太难受,所以都会乖乖听话,被他抱着去洗澡。
第二天是周六,年末公司比较忙,高层时不时加班是常事,徐谨礼也不例外。
水苓听到他要起床时也跟着一起起来,迷迷糊糊还没清醒,脑子不转弯抱着徐谨礼问他自己可以不可以去陪他。
她跟着徐谨礼去看过项目,但没有去过徐谨礼的公司,虽然这两种情况下,水苓要做的事估计都差不多。听得懂就听,听不懂就自己去玩,记得回来吃饭就行。
水苓是还没睡醒,所以才会不自觉地撒娇粘他,没有意识到今天徐谨礼要去的是公司。
要是知道了,她是绝对不会问的。
然后徐谨礼同意了,水苓在洗漱的时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今天是要去公司!
吃完早点,她以最快的速度,选了一套温柔又不失明媚的搭配,极速打了个粉底、扑了个腮红、上了个蜜桃色口红。
在徐谨礼身边之后,为了对得起金主花在她外在上的钱,水苓补了很多经典秀场的回顾、学习奢侈品牌知识、练习化妆技术,品味直线上升好几个level。
不仅如此,身材、体态和表情管理她也格外注意,至少在徐谨礼带她出去的时候,不会露怯。
因为徐谨礼本身实在是长相、气场和气质太突出了,格外自律,卷生卷死,精力简直让水苓叹服。
站在这样的人身边,实在是压力巨大,水苓也得跟着卷。
徐谨礼看到她出来,穿着修身米色羊毛一字肩上衣和同色系的米色鱼尾裙,长发简单挽起,温柔知性之中又带着一丝娇憨和妩媚。
美则美矣,就是不太适合现在的天气。
他走过来,手心贴在她脖颈上感受皮肤上的凉意,皱眉说她穿得太少了。
女孩抱着他的胳膊说在室内不冷,没事的。
徐谨礼没有干涉她穿什么,只是在车上让司机开空调,叮嘱她平时在学校为了身体健康,要多穿衣服。殊不知女孩只有在见他时为了漂亮,才会穿着裙子,露出肩颈。
0015
赴宴
第十五章:
地下车库阴冷,水苓不禁瑟缩。徐谨礼脱下外套给水苓搭上,然后搂着她的肩:“怕冷还穿这么少。”
徐谨礼的外套在水苓身上显得很大,刚搭在肩上时,还带着徐谨礼身上的暖意,水苓软声说:“到上面就不冷啦。”
电梯直达徐谨礼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这一层楼只有总裁办和人事部,剩下的区域是徐谨礼的办公室和一间休息室。
在徐谨礼来之前,秘书已经替他把里面空调开好了。
水苓进了办公室之后就不冷了,徐谨礼也没问她要,带着一点私心,衣服她没脱。
办公室里很简洁,在印象上给水苓的感觉和大平层差不多。
徐谨礼的办公室里有很多书,足足一面墙。大部分是商业、经济类书籍,也有不少全英的,看上去像是机器人和物理相关的书。只有两排是水苓想看的,一排是人物传记,还有一排是名著。
水苓看到一本白色封装的书,书脊最上面有一个格外显眼的红色字母A,书名也是简单的两个字“《红字》”,她把它拿了下来,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上读起来。
整个上午,徐谨礼的工作都比较忙,时不时有人进出他的办公室汇报些什么。快到饭点时,徐谨礼接到了常壬骁的电话,常壬骁今天生日,说想找玩得好的朋友简单过一下,问他有没有空去。
徐谨礼想了想剩下的工作都是不太紧要的事,便答应下来。通话结束前告诉他自己要带个人,常壬骁不以为意,笑说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既然他不在公司,那么剩下的文件也没办法审批了。他发消息给人事部通知还留着的员工下午撤了,中午找个店给大家聚餐,记在公司账上。
关掉电脑,徐谨礼走到水苓那,俯身看到了女孩手中拿的书,霍桑的《红字》。
“看得怎么样?”他问。
水苓猛然转头,正好对上徐谨礼的脸,目光交汇的瞬间,心跳得奇快。她低下头将书签夹在看到的位置,合上书本说:“快看完了,有点难过。”
“因为海斯特的遭遇?”
“嗯,还有她和丁梅斯代尔的感情。”
徐谨礼接过她手中的书放回原位,说着:“《红字》旨在批判当时宗教和社会的严苛,所以角色的行为和感情也是为了这一目的所诞生。不过哪怕从故事本身来说,我也无法将它看成一段爱情故事。尽管丁梅斯代尔深受良心的折磨,但我仍觉得这种自我折磨不过是他没有勇气站出来的虚伪掩饰。”
水苓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还给他:“可是当时不是没办法吗?牧师为了履行神职不能恋爱,所以他没办法承认这段感情。”
“当你觉得一个人可怜,就会主动为他的行为找很多借口。借口再多也无法掩盖他怯懦的本质。海斯特最大的苦难和罪过是他导致的。爱一个人,是不会让她戴上象征耻辱的烙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水苓被徐谨礼带着下电梯,他的声音回响在电梯里,字字句句砸在她心里。
她不禁想,那徐谨礼认为的爱是什么样的呢?他会如何去爱一个人呢?
对情人就已经那么好了,要是对爱人,该有多温柔啊。
人的念想多了,就会变成填不满的贪欲。
水苓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醒,提醒自己不该想了,下一秒被一只大手搂住了腰,贴在徐谨礼温暖的怀抱里。
男人的胸膛温热有力,她心脏鼓胀酸涩,要在这样的人身边控制感情,实在是一件难事。
上车后,徐谨礼告诉她,待会儿他朋友生日,是之前她在“In
?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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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ouds”见过的那一位,问她想不想去,不想去就让司机送她回家。
想起了这个名字,是“In
?
the
?
clouds”的老板。水苓仍记得那天在饭桌上的一切,她怕因为自己的身份给徐谨礼添麻烦。
水苓面露难色,问徐谨礼:“我去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徐谨礼眉心一蹙,说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要多想。”
“要不,我还是回去陪奶奶吧……”水苓低头绕着手指,说道。
“那你可能没有机会了,”徐谨礼拿出手机解锁打开到一个界面给水苓看,“她前两天跟着一个老年团去海南旅游了。”
“啊?!”水苓看了看一个报名的界面,是付款成功的截图。
水苓的内心复杂地闭上了眼,随后呼了一口气,忍不住吐槽:“不是,奶奶怎么不告诉我啊?我前两天和她视频,她都没说这件事。”
刚开始出院后,水苓几乎一有空就往奶奶那去。老人家不是出去遛弯就是和姐妹出去跳舞去了,生活多姿多彩半&遮&面,水苓有好几回被忘在门外面,直到后来她有了钥匙。
水苓担心奶奶,所以和她说要多注意身体。奶奶说好不容易康复了,最后悔的就是没多享受生活,趁现在身体好还能多跑跑让水苓别管她。
到后来,这事说多了,老人家嫌水苓太啰嗦,让她没事就去谈恋爱,别老往她那儿跑。
就这样,水苓过上了几乎完全被放养的生活,老太太每天美滋滋过日子,用不着她掺和。
徐谨礼笑道:“可能是怕你担心?”
简直两眼一黑,水苓猜奶奶就是想多留时间让她和徐谨礼待在一起,可是他俩不是那么回事啊?!当然,也有可能是嫌她烦,怕水苓老唠叨健康的事。
不过再怎么,她才是奶奶的孙女啊,水苓抿了抿嘴,发消息给奶奶祝她玩得开心:“那我和您一起吧。”
徐谨礼笑说:“嗯。”
车开到了一家山庄,等他们到的时候,停车场里已经有了不少车。
水苓虽然之前也跟着徐谨礼出去,但是要见的人通常不多,不超过六个人。今天一看停车场里的车,她就后悔了,她不喜欢这种人很多的场合。
知道她应付不来这种场合,徐谨礼不想她心里太有压力,和她说:“待会儿里面也有和你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在,你要是无聊,可以去找他们玩。”
“好。”水苓点点头。
徐谨礼能细微地感知到她的紧张,拉着她的手,摩挲她的手背,安抚她。
推开门,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袭来,璀璨的灯光下辉映出蓝白墨色的点和五彩斑斓、花团锦簇,男男女女各自聚在一起交谈着。
一种迷迷蒙蒙的不真实感扑面而来。水苓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兔子洞的爱丽丝,一下子被这种华丽的景象迷了眼。室内的装饰和人都像是被提前设计好的配套模型,奢华精致,完美契合,无论谁走到哪里,都恰如其分。
她不禁仰头去看徐谨礼,水苓发现,他也是这样的人,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显然习以为常。
可是当自己踩在明亮的地板上,仿佛就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喘不过气。水苓清醒地认识到她不属于这里,她和她们,还有他们,都不一样。
察觉到了水苓的停顿,徐谨礼停下了脚步,温声问她怎么了。
水苓抱着他的胳膊,仰头挤出一个笑:“没事。”随后和他一起朝前走去。
常壬骁隔着人就看见徐谨礼过来了,拨开人群朝他走过去,待到了面前一看,差点没认出来他身边的女孩就是之前那个小姑娘。
看上去和之前大不一样了,之前不仅很瘦,还总带着一股胆怯、自卑的样子。现在养得匀称了不少,红光满面,言语表情也比之前显得大方了些。
常壬骁原本觉得徐谨礼这人性子冷,还以为这女孩撑不了多久。没想到反倒被养得挺好,真是难得一见的稀奇事。看样子是有点上头了,他没有提之前的事,轻松笑笑和徐谨礼打招呼。
“今天不醉不归啊,明天都没事,少推脱。”
徐谨礼朝他笑笑,他知道常壬骁说的是玩笑话。
一圈都是熟人,看见常壬骁过去,也都围了过来。水苓被迎面走来的一群男人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这种快被包围的感觉让她不舒服,下意识往徐谨礼身后站。
有眼尖的看见了徐谨礼身后的女孩说:“礼哥,找到娴云了?”
徐谨礼摇摇头:“没有。”
大家凑着看:“好像娴云啊,这个是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