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至于学校,周末辅导员一般不上班,不好找。等周一再让助理带她去办手续就行。水苓笑着进了车里,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些甜品。
她在徐谨礼面前哗得一下敞开袋子,像献宝似的,看着他时眼睛水汪汪的:“老板出的新品,很好吃,您尝尝吗?”
徐谨礼觉得她这会儿又像十九岁的少女了,带着青春的蓬勃活力,和昨天浓妆艳抹在台上辣舞的娇娘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他的手落在她的发上揉了揉:“嗯,回去再说。”
水苓于是把袋子收好放到旁边,隔着一点点距离,司机拐个弯就能滑到他怀里的距离,坐在他身边。
她不敢看他的脸,于是只时不时打量他的手。那份力量感像苍劲的参天木,青筋好似矿脉,只是放在她身上,好像就能在心里开出金灿灿的花来。
昨晚,这样一双削金琢玉的手探进她的身体里,带出一流又一流的溪。
水苓知道她下面流水了,有些羞得并拢双腿,双手放在膝上,尽力不去想昨晚的事。
目光飘向窗外看了一会儿,在黑色车窗膜中看见了自己的脸,她嘴角仅有的那一点笑逐渐收敛下去。
生活中的难题还没有解决,她好像不配笑得这么开心,以并不光彩的手段得到了帮助也不是能笑出来的事。
下午她要去新医院照顾奶奶,不知道新医院的医生看见奶奶的病会怎么说。她害怕听到“做好准备”这四个字,像达摩克里斯之剑时时悬在她的头颅上,总暗示她老人时日无多。
徐谨礼注意到,刚刚女孩还兴致勃勃地和他说话,这会儿又像蔫了的小花,霜打的蕊芽,只快乐一小会儿又消了下去。
前面要调头,司机拐了个弯,女孩香软的身体滑到他怀里。
手搭上她的肩绕到前面来,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下巴,扭过她的脸抬起,让她不得不看着自己。
徐谨礼问她:“在想什么?”看上去这么可怜。
水苓被迫抬起头,眼神对上他漂亮的眼睛,又躲闪开:“在想奶奶。”
“忘了和你说了,手术成功的可能性有九成,希望还是比较大的。再说生老病死全无定数,不是你这个年纪能一力扛下的,不要太过自责。”
听到九成的把握,水苓内心包袱轻了些,小雨转晴,不免雀跃:“谢谢您。"
徐谨礼的指尖擦过那水润饱满的唇,松开手:“嗯。”
周日到周四晚,徐谨礼住市中心的大平层,离公司很近。周末他则住在幽静一些的别墅里,偶尔也会去朋友开的山庄和度假酒店里留宿。
自从和家里割离,只有做饭阿姨、保洁、收纳师、花艺师会定期上门。他生活规律、注重隐私,不喜欢家里有外人常留。
在去过医院之后,午饭是在外面吃的,所以进了家里,应该没有人。
花瓶里和桌上刚换不久的花,一尘不染的地板显示了房屋主人对生活的态度。
水苓被整个院落和房屋极具设计感的结构所吸引,想多看两眼,又觉得这样好像显得自己目的性很强,所以克制地收回目光。
徐谨礼站在门口,拉过那只嫩白的手,给她录指纹。
“以后回来,自己解锁就行。”
这倒是让水苓挺意外的,她记得没错的话,这种门刷卡和钥匙都可以,直接录指纹远比以上两种来得私密。
她到现在还没有什么真的被包养了的实感,徐谨礼也不像是那种急色的金主。所以她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一个怎样的位置上,还是说这种事她应该更主动、更有服务意识一点吗?
家里很宽阔,换鞋区换过鞋,徐谨礼带她去餐厅。水苓把甜点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只挑出了准备给徐谨礼尝试的,其他的放进了冰箱。
“这个可露丽还有香草酥皮奶油可可泡芙真的很好吃,您试试?不会很甜的。”
水苓说这话时,戴着一次性手套,可露丽已经递到了他口边,带着一种小草发芽式的期待。
即使徐谨礼很少吃甜品,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拒绝她。
焦糖和莱姆酒香溢于唇齿,内里蓬松湿润,对于徐谨礼不怎么爱吃甜品的人来说,尚可。
紧接着递过来的香草泡芙,外皮芳香酥脆,内里实在太饱满,流心在他咬下去的那一刻就溢了出来。
出于礼貌,徐谨礼自己伸手接了过来:“我自己来。”
确实不那么甜,口感层次也很丰富。但是对于他这种饮食清淡的人来讲,略微有点腻。
吃完之后,徐谨礼朝等着他感应的水苓点点头:“味道不错。”
想越过她去拿身后的湿巾,刚略微弯下一点弧度,就被女孩拉着衣领,舔上了唇。
柔软的小舌头舔舐过他的唇瓣和嘴角,徐谨礼眼神覆上一层阴霾,拿东西的手收了回来。
犹如训诫一般拍了一下她的臀,晃动的软肉轻颤着弹回他的手掌里,像粘在手中不肯离去的绵。
水苓被这一巴掌拍得发出一声娇哼,想说的话含在嘴里化成一阵唔哝,又抱着他:“对不起,我给您擦。”
她转头去拿湿纸巾,却发现徐谨礼手里已经拿着一张了。
那只让她产生遐想的手收回来,双指夹着湿巾抵在水苓唇边,徐谨礼低声:“张口。”
水苓仰头看了他一眼,不像是生气。
她一张口,无纺布就包裹住食指和中指在她的口腔里长驱直入,她的舌头被来回推弄,逐渐发麻。多出来涎水被湿巾吸收,喉中的水却越来越多,她难受得不住呜咽,带着求饶意味看向徐谨礼。
直到她连嘴唇都发麻,徐谨礼抽出了那团已经揉得不像样子的布,替换成了他的吻。
女孩拉着他的手向下游走,被他拒绝,只扶着她的腰。
亲吻可以,做爱不行。
二十岁前,只给她一点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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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有点贪心
第五章:
带着香草巧克力味的吻,格外温柔。
徐谨礼卷着已经被他教训到发抖的小舌,吮着柔嫩的唇瓣,一手撑在桌边,另一手捏着她的脖颈。
水苓被他圈在怀里,空间狭窄,逃无可逃,只能抬头承受他的吻。比口腔里更粘腻的是双腿之间,内裤已经湿透了。
喘息间,水苓手朝他那里伸去:“叔叔,您要做吗?”
在要摸到撑起的那里时,被徐谨礼抓住了手,男人吻在她鼻尖:“不做。”
“那我用手帮您?”
“不用。我带你去你的卧室,东西都准备好了,去换身衣服,待会儿去医半&遮&面院。”
“好。”
像走在冰面或者独木桥上,总要落下去才知道是冰窖还是岩浆,而不是这样始终隔着一段摸不清看不明的距离。
水苓觉得自己也算有眼色,但是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在他身上一点用都没有。这个男人道德感很强,不清醒时都能守住底线,别说清醒的时候了。
这一点反倒让水苓有了安全感,生出一点勇气,斗胆在家里时牵着他的手,而徐谨礼没放开。
水苓在看见自己的卧室时眼睛瞪大了一圈,太精致了!
白色纱帘配上外层复古的荷叶边黑白布帘,床头做了壁灯而不是台灯,荔枝白的墙纸,全铺地毯,柔软的单人沙发……大到卧室的颜色搭配,小到柜子的木制把手都简约而不简单,格调与舒适兼顾、优雅和实用并存。
“衣服在柜子里,我的房间在二楼的东边,好了可以过来找我。”
“好的,知道了,谢谢您。”
男人替她带上门,朝楼上走去,而水苓在他转过身之后笑容消失。
这个房间的所有陈设都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完成的,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主人精挑细选留下来的,也就是说,这间房曾经是给别的女孩住的。
是那个和她很像的小云吗?还是说别的女孩?
他这样的人,似乎不会缺女人,什么样的美女站在他身边都很合理。
这个认知让水苓有些沮丧,不过她能得到现在这一切本就是托别人的福,和偷来的也没有两样。
她该感激吗?好歹有张能派上用场的脸。
不要贪得无厌,她提醒自己。
摸了摸脸,不再多想,她去衣柜里找内裤,打算把下半身的裙子换成裤子,这样去照顾奶奶的时候方便一点。
水苓上楼去找他的时候,徐谨礼刚好打开门,他换了一身休闲一些的衣服,淡化了一些身上的锐气,显得温和了些。
“可以牵手吗?”
水苓飞快看了他一眼,低着头问的。
然后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手掌朝上等着她。
像等着小狗把爪子放上来,水苓想着,把手放到他的掌心。
他清醒的时候好温柔,话虽少,但是不会让水苓的心里落空,不像醉了之后那样喜怒无常。
水苓想靠他近些,小声叫他:
“Daddy……”
徐谨礼在听见这句称谓脚步一顿:“平时最好不要这么叫。”他不想因为一个称呼随地发情。
“那叫您小叔好不好?您看上去并不比我大很多。”
徐谨礼开口:“比你大七岁。”
“看不出来诶,气质有点像,但是长相上看不出来,可能是因为您长得太好看了。”
水苓说得很自然,没有奉承之意,她觉得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到的事实。
她其实想叫他哥哥,但是这个称呼是属于别人的,就算啦。
水苓不容易惹人讨厌的一点就是因为知分寸。
“既然你想好了,那就这么叫吧。”徐谨礼打开车门,让她先进去。
温柔绅士、彬彬有礼看样子是男人平时的样子。略微带点控制欲,原则性强、道德感高,简直是水苓想象中的天选Daddy。
她这回没有隔开距离,挨着他坐,头倚在他的臂膀上。
而男人张开一侧的臂膀,干脆地把她搂在怀里,任由女孩拉着他的手摸来摸去。
水苓细细看着他掌心的纹路,把手放上去比大小。徐谨礼的手比她足足大了一整圈,估摸着得有20cm,可能还要略微再长一点。
怪不得能进到那么深。
水苓脑子里又开始浮现昨晚的场景,被她自己及时切断。
她光是看着手就开始血液发热怎么能行,她靠在男人怀里,把他的手放那,闭上眼不看了。
徐谨礼看她拉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瞧,这个骨头摸摸,那个指头捏捏,动作很轻柔,像是在摆弄什么模型。
倒也不让人反感,所以就由着她。
低头看了一阵后好像是困了,倚在他怀里小憩,闭上眼睛之前把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
还差一点就能碰到最隐秘的地方,这个位置太微妙,所以徐谨礼挪开了手,垂在她的身侧。
睡是睡不着的,水苓闭着眼的时候一直在默念《菜根谭》,然后又改成《清静经》。
徐谨礼坐在她身边什么都不用做,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勾引。
少女被勾得胸腔里蝴蝶振翼,吵个不停。
他的手掌轻轻拍了拍水苓的大腿外侧,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到了。”
她闭着眼答应一声,在他开车门下车后猛然睁开眼。
真要命啊,心脏差点不跳了。
水苓暗骂自己没出息,轻飘飘两句话就让她魂不附体。不是没见过帅哥,也没少被男生追过,怎么在他身边像个一眼望到底的傻子。
还好,事在当头,她能放下少女心事。
到了奶奶的病房里,她去打些温水,惯例做起她平常照顾奶奶的活计。
奶奶严重肝硬化后又轻度中风,成天没有精神,醒着的时候话都说不了一两句。原本在这个年纪算是精神矍铄的老奶奶,病来如山倒,一下子就瘫在了床上。
之前的医院说肝移植最少要五十万,水苓被这个数字一下子吓懵了,她家连五万都没有,别说五十万。
她去做配型,想把自己的肝移植给奶奶,结果配型配不上。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过来,轻而易举就把高中刚毕业的她压垮了。
成年人都不一定扛得过来,何况还没什么挣钱能力的她呢……
她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上了高二之后,初中的事基本上就记不大清了。爸妈的脸她好像有印象,但总是很模糊。
奶奶说过她脑子受过伤,让她不用硬记,有些事,忘了总比记得好。
总和她说,心里想的少,负担就少。
原本以为奶奶说这话是为了安慰自己,直到高三毕业那个暑假,奶奶肝硬化严重,卧床不起。
她心里的负担一个接着一个,压得她喘不过气。
原本还想着,好不容易毕业了,终于能边打工边上学,想办法赚些钱改善她和奶奶的生活。
结果,一场病来什么都没了,奶奶怕拖累她,打她骂她叫她走,不要她照顾。
后来水苓哭着把录取通知书拿到奶奶面前,和她说,再不好好养病她就把录取通知书撕了,不上学了。
两个人这才都安静下来,维持着一种令彼此都心痛的沉默。
那之后,奶奶就不大和她说话了。
她给奶奶擦身子时很小心,这里的仪器比原来那个医院要多,看上去也先进不少,病房还是单人的。
没有人打扰,她干活安静利落,一会儿就给奶奶做完了基本的清洁。
她把毛巾和水盆放到一边的柜子上,坐在床边小声叫着奶奶,听不到她的回答,不由得一阵难过。
她给奶奶捏捏腿和手,在床上躺久了,身体会变得僵硬。
她正给奶奶捶着腿,发现奶奶的手动了动。
水苓喜出望外,连忙凑到她跟前:“奶奶,你醒啦?”
奶奶朝水苓抬抬手,意思是要坐起来歇一会儿,水苓知道这种病床能调高度,低下头去找操控的手把。
把病床摇起来之后,奶奶吸着氧朝她看了看,有气无力地问:“……最近去上学了吗?”
水苓抿着嘴没回答,背着手低着头。
看她这个反应,再看看周围换了样子的病房,老太太气得掀了水盆,把盆砸在她身上:“和你说了多少遍,我死活不关你事!活那么长有什么意思!”
“有学不上,陪我在这熬着等死!为了你能上大学,我费了多少心思,不知好歹!”
水苓被淋湿了大半身子,咬着嘴唇,嘴角发抖,泪如雨下,站着不动任由她发脾气。
“这是怎么了?”
门口传来熟悉的男声,水苓抬眼望过去,不想让他看见眼里的泪水,狼狈地低下头。
徐谨礼原本看着监控里女孩在照顾老人,动作细致认真,心里不由生出怜惜,打算找两个好点的护工来做这事。
结果不知道后来怎么就演变成了病床上的老人发脾气,女孩站在一边低头挨训,水盆都被掀翻在地,打湿女孩大半身子。
徐谨礼脑子里觉得这是私事,他不好出面,但是脚步已经先在看见这一幕的那刻迈了出去。
等到他站在门口,就看见女孩委屈又难过地掉眼泪,看他一眼又匆匆低下头去。
徐谨礼走进来,好声好气问道:“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有外人在这,老太太面色放松了些,语气依旧冷硬:“我和我孙女说话,和你没关系,小伙子别多管闲事。”
接下来徐谨礼说的话,让老太太和水苓都没个准备,瞠目结舌。
“我是您孙女男朋友,怎么能算是管闲事呢?也算半个家事吧。”
跟在徐谨礼身后的助理眼疾手快地递上了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白色薄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