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若她真的情深到海枯石烂，为何十年后的她，会是这般绝情模样？

    我无心再回复，收回信纸。

    正在这时。

    门外却传来下人急匆匆的禀告声。

    “姑爷，贺老夫人来了。”

    我一愣，继母？

    我匆匆起身来到前厅，却见姜斯然已经在了。

    旋即就见继母红着眼上前来。

    “贺年，我也是实在没法子才来寻你，想替你妹妹求个差事，可成？”

    父亲死后，继母几乎没麻烦过我，这次可见是没了办法才来找我。

    我心一紧，看向旁边的姜斯然。

    还不等我开口，姜斯然已经毫不留情冷漠拒绝：“不可能。”

    她没留一点面子，拒绝过后便转身去了内院，俨然是赶客之意。

    望着她的背影，我手不觉紧攥。

    送继母出府时。

    我心生歉疚，低声道歉：“对不住，帮不上忙……”

    继母看我几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失落叹息。

    “罢了，我知你也在这府上过不安生，是我不该来。”

    这话让我心里一时发紧酸涩，回不上话来。

    “忍忍吧，总归你还有个正牌夫君名头。”

    继母这么劝我一句后，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我却失神站在门口许久。

    回到屋内。

    姜斯然竟然在等着我。

    我脚步微顿，便听姜斯然神色冷沉地开口：“等我和皓川的这个孩子孩子出生后，我想抬他为平夫，与你平起平坐。”

    轰然一下。

    这话如雷打在我的耳边，让我整个人僵住。

    继母的话回旋在我脑海。

    我在这府上，本就已经毫无尊严可言，唯独剩了个正牌夫君的名号。

    可现在，姜斯然竟然连这个名分都要夺走！

    隐忍多时的委屈和怒火升起。

    我忍着心口的痛意，攥紧手看姜斯然。

    向来顺从姜斯然的我，第一次开口拒绝。

    “若我不愿意呢？”

    闻言，姜斯然眼底升出诧异。

    “你说什么？”

    我语气坚定：“这府上只能有一位正夫，你想要庄皓川做你的夫君，就先给我休书一封。”

    此话一出。

    姜斯然脸色一瞬变得难看至极，某种带着不可置信：“孟贺年，你何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她的呵斥让我的心一瞬冰寒。

    我忍着眼中的酸涩看着她，声音又干又涩：“那你又何时变得对我如此绝情？”

    “我从未缺你吃穿用度，正夫该有的你一直都有，你还要如何贪得无厌！”

    姜斯然的话如刀般重重刺入我心口。

    无尽涩苦涌上喉间。

    半晌，我哑声问：“你可还记得你十七岁时写给我的求婚书？”

    姜斯然一愣，眉头轻蹙，久久没有答话。

    但我明白了。

    她恐怕早已将那求婚书的字字句句忘得一干二净。

    我自嘲一笑，轻声开口：“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愿与贺公子结发为夫妻，共盟鸳鸯之誓。”

    我话音顿住，直视姜斯然，字字泣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