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难道她真是十年前的姜斯然？我在跟十年前的她通过这纸婚书对话！

    镇定片刻后，我落笔：

    你明日将会远调江南，而九月与你哥哥定亲的陈家叛乱，险些牵连你家，事休后你这婚书才能提上日程。

    那头沉默片刻。

    旋即浮现出的字笔锋带着冷意：一派胡言！

    我望着字，仿佛能透过字迹看见年轻时的姜斯然的神态。

    我盯着那纸面，等着她的下姜。

    可纸上却没了回应。

    我就这么坐在桌案前等了一夜。

    翌日。

    醒来时，外面天色大亮。

    纸上的内容依旧维持昨夜的对话，未有变幻。

    最终，我起身将这页信纸夹在手记本中。

    回房换了衣裳。

    我走出正院，准备去给老夫人请安。

    路过侧院时，我看见庄皓川在给姜斯然整理衣裳。

    郎情妾意，好似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

    心狠狠揪起，我不想多看，迈步准备走。

    姜斯然却突然叫住了我：“贺年。”

    我脚步顿住，回头。

    却听见姜斯然淡淡张口嘱咐——

    “皓川下月初六生辰，你来给他筹备，务必办得隆重。”

    我登时僵住。

    昨日我的生辰姜斯然忘得一干二净，今日却要我来给庄皓川筹备生辰宴。

    我抬眸，正对上姜斯然身后的庄皓川。

    一抹挑衅的笑勾在男人唇畔。

    心猝然一紧。

    我忍不住开口：“娘子，此事我须得先跟岳母商量……”

    话未说完，姜斯然冷声打断——

    “身为我的夫君，这都是你该做的，难道你想落个苛待皓川的刻薄名声？”

    我的话霎时堵在嗓子眼里，怔住。

    姜斯然已经直接离开。

    她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回答，也并非跟我商量，只是像交代下人那般，让他去做罢了。

    在原地站了片刻，我才动身去给姜母请安。

    刚踏入姜母屋内。

    迎面而来的是姜母当头一喝：“给我跪下！”

    我心颤，却只能垂眸听命跪在门口。

    下一刻，姜母手中端着的茶水就朝我泼了过来。

    “你可知错？”

    滚烫的茶水泼在我身上，烫得我身子瑟缩了下。

    我抿紧唇不敢说话，姜母冷冷睨我。

    “我女儿，她是当朝第一女官，堂堂的大理寺卿，让那二婚的男人入府时已经丢过一次人了！现在你还要给他大肆筹办寿宴，这外面的人要怎么看她？”

    “她被那心机深重的男人谗言蛊惑，你身为她的夫君，竟也由着她胡闹！”

    “简直不成体统！”

    我听着，心也被话一点点缠紧。

    姜母不喜欢庄皓川，却又不想惹姜斯然不悦，只能将所有的气洒在我身上。

    姜斯然的话我要听，岳母的话也得听。

    夹在中间，我怎么都是错。

    在姜母门口跪了一日，我才被扶起回院。

    婢女给我按揉痛到麻木的双腿，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