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阎雍成,我是想让你成为这盛世之君,永享安乐的!”“你说我将你当成了傀儡,那我问你,这十年来,我可有干涉你做任何决定?”
——“我离开京都皇城第三年的时候,你权欲膨胀,起了要从京都皇城修建航道,亲巡南部三江的心思,于是劳民伤财,造御船,修运河……”
“我未曾阻你,而是从边疆修书一封,让我母族谢家暗中出力,抚恤死者,补偿伤者,又损我谢家财力、武力、人力为你圆梦!”
——“我离开京都皇城第四年,西北大旱,你犹犹豫豫,不肯果断开仓放粮,派人赈灾,只跑到星斗山拜神,祈盼天神降雨,让你既能守住钱粮,又能解了旱灾。
以至于大旱半年后,饿殍遍野,帝王威信滑到最低点!
我被迫用最短的时间解决与西楚的战事,拖着疲惫之躯赶赴西北,令将士安稳灾民,用军粮救济百姓,却宣称这都是皇帝的恩泽……”
第635章
皇帝要杀了摄政王!
——“我离开京都皇城第六年,大兴母河决堤,你倒是终于舍得拨钱下去赈灾了,奈何从京官到南地一线贪官污吏侵吞赈灾款,未曾修建堤坝、救灾百姓。
终于致使母河二次决堤,灾民暴增几十万,引发大暴乱。
有几位忠诚良将,拼死阻止了暴乱,查出这一线贪官,万民血书送到你面前,可你看完那份贪官名单,圣旨下去,却只惩治了几个无关轻重的县官,以至于助长了贪官威风,好不容易富有些的大兴,几乎被这些蛀虫掏空。
我从那一年开始,直到今天,都在清扫这些蛀虫!”
“阎雍成,你做皇帝十年,的确没有什么太过,却是小过不断,若非本王和父皇留下的几个老臣帮你擦屁骨,你这小过,都是要成弥天大祸的!
你不算是个好皇帝,却也不是个暴君,若能克己奉公,我们这些人也愿意再陪你走下去。
可你如今在做什么?
你生的那些儿子,哪一个有拿得出手的功绩?你迫不及待的将他们封王封爵?
你身边那些谄臣的话就那么好听,让你连是非黑白都分辨不清?
——就算你觉得这都无伤痛痒,或是你就是容不下我阎北铮了。
那么,你明枪暗箭的来,我都奉陪。
——可你在想什么?你要用我大兴将士十年血肉换来的大国安稳,去跪舔我们的手下败将。
你想和楚君临结盟来对付我是吗?
那你问你,你打算用什么样的条件换得楚君临杀我一个?
是把埋葬者我大兴忠骨的边疆达成割让给他?
还是把国库的存银存粮分出去一半?
——阎雍成,你有私欲我可以容忍,但你这样做,是在卖国!
我阎家世代帝王打下来的江山,你守不住是你无能,可你要往外边卖,你就是阎家的叛徒,就是我大兴王朝真正的可耻的叛贼!”
“本王就该将你一脚踹下去向我阎家的列祖列宗谢罪!”
“本王就该将你千刀万剐以向我大兴百姓谢罪!”
阎北铮从来没有对皇帝说过这么多的话。
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么严厉的话。
这一句一句的,仿佛千斤重锤,一锤一锤的敲打在皇帝的心上。
让他的脸变的无比的惨白,冷汗早就大颗大颗的钻出来,顺着他的脸颊,滚到了地上。
他张大了嘴巴,惊恐至极,想说出几句反驳阎北铮的话来。
可惜阎北铮却句句在理,他根本扎找不出一个字的辩解。
他内心里的阴暗和无耻就这样被揭露出来,让他无地自容,让他羞耻愤恨……
却让他彻底没了半点顾及,他将拳头捏的“咯咯”的响,心一狠,杀气腾腾的吼道:“阎北铮!你住嘴!”
“这都是你为自己谋朝篡位找的借口!”
“朕不会相信你这些胡言乱语的,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的!”
“来人啊!逆贼阎北铮,谋逆犯上,罪该万死,给朕将他抓起来……”
“不!给朕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就地正法……”
第636章
不想好好做皇帝?那别做了……
皇帝的话喊出来,大殿里的内侍官和宫女都吓得“扑通扑通”的跪在地上,将身体死死的贴在地上,头不敢抬,连呼吸都压到了最低。
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好不参与这一场皇帝和摄政王之间的争斗。
已经撕破了脸的争斗,不管是那边赢了,那对他们来说,都只有一个死字啊!
——若是摄政王赢了,他们身为皇帝的贴身近侍,摄政王能饶了他们?
——若是皇帝赢了,那就更惨了,摄政王说的这些话,皇帝会允许有人传半句出去?
只有死人,才能彻底的守住秘密……
“杀逆贼!保护皇上!”
皇帝还是喊出来十几个死忠,将阎北铮给围住了。
然而,这些人也只喊出一声口号,就被阎北铮冷哼了一声,脚尖一点,一个漂亮的旋身,长袖甩开,不过三四分的掌风过去,那十几个扑过来的皇帝死忠就集体被拍飞!
他们的身体砸在四周,摔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彻底断了气。
阎北铮却轻巧的落下,视线重新落到皇帝身上:“还有人吗?来!继续喊人!”
“阎北铮!你杀了朕的人?你竟当真朕的面,如此肆无忌惮的杀朕的人?”皇帝气急败坏,一张脸也彻底的扭曲,手指向阎北铮,颤抖到不行。
“嗯,杀了,你要如何?”阎北铮淡漠的仿佛自己刚才杀的不是十几个活生生的人,只是随意的拍了十几团空气。
“你……噗~”皇帝终究没忍住一口血喷,直接晕厥了过去。
他最亲近的内侍官见状,忙上前扶住他的身体,没让皇帝摔到地上去。
又抱着昏迷的皇帝,跪在地上朝阎北铮不停的磕头:“摄政王大人,皇上他……他就是一时糊涂,他是您在这世上唯一的亲兄长啊,还请您不要和他计较……”
“你倒是个忠心的,”阎北铮扫了那内侍官一眼:“竟还敢向本王求情?”
“奴才不敢!”内侍官说:“奴才只是知道皇上也想做个好皇帝的,他的心不坏,是……是最近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的人太多了……还请摄政王……”
“本王不关心阎雍成是怎么走到了这一步的!他的每一个选择都是他自己做的。”阎北铮冷冷的说:“他的确是本王的好兄长,从小到大,都似乎很好,可惜偏偏有那么几次的不好,是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恶!”
内侍官听不懂这话。
阎北铮也不会解释。
他转身出了大殿。
跨出门槛后,背对大殿,冰冷至极的命令直接砸下来:“今日,皇帝阎雍成于成千大承乾殿忽发恶疾,因病情特殊,不便挪动,宣御医十人,内侍官八人,宫女七人,后宫赵嫔入殿救治、照顾。
除此之外,任何人不得打扰皇帝养病,否则,杀无赦!
皇帝病情未曾康复之前,承乾殿锁门,殿外防卫由黑吾卫接手负责。
本王摄政全朝,左相,御前大夫辅政。
明日举办的国宴取消,改为半月后再举办!
第637章
你抢了我的男人,还想幸福的出嫁?
顿了一下,阎北铮最后补一句:“阎雍成,你想装死,等本王走了再装吧!”
讽笑一声,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被内侍官扶住的“昏迷”中的皇帝又“噗”的吐出一口血。
只觉得眼前一黑,终于真的晕了过去……
他以为自己多多少少都还有些与阎北铮对抗的能力,这么些年,他也是培养了一些属于自己的势力的,只算大兴京都皇城,至少也有五万众。
其中两万,都在皇宫。
所以,他以为至少在皇宫里,他是不惧怕阎北铮的。
可他却不知道,他培养的人再多,在阎北铮的面前,都犹如鸡蛋碰石头。
不是阎北铮有心防备他,控制他,在他的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
事实上,阎北铮从没拦着他发展自己的人,也没有在他的人队伍里做手脚。
他阎雍成若是果然能建立一支强大的亲卫军,掣肘住摄政王府的势力,阎北铮还会夸他一句优秀上进。
可他花了大量的金银和好处养出来的,却不过是一群绣花枕头。
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将领,还是后宫妃子吹枕边风塞进去的亲戚。
连拿重一些的刀枪都有些费劲儿的公子哥儿,阎北铮只派了不到五百人的黑吾卫,就将他们全部镇压!
只半日,京都皇城内的天就已经变了。
国宴取消的消息和皇帝重病的消息一起发出来,阎北铮却已经回到京都大街上,继续布置那些喜庆的红绸,对联、窗花……
盛家这边。
一回永安王府,盛锦姝就迫不及待的进了自己的寝房。
把孟秋雨,盛秋实以及准备回罗家的罗玉落全都拉了过来。
只因为,她的嫁衣还没绣完!
原本若是没有后边皇帝意图杀阎北铮,众人进摄政王府的事,她晚上赶赶工,也能做好。
但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以她一人之力,却不可能做好了。
“秋实,麻烦你帮我绣裙摆。”
“玉落,看在我大哥的份上,麻烦你帮我绣领口……”
“母亲,麻烦你帮我绣盖头。”
盛锦姝可怜巴巴的请求三人帮她干活儿,并分配好了任务后,自己也拿着绣花针开始绣衣袖。
一边飞速的穿针,一边说:“早知道我就不绣这么复杂的花样了!”
之前,她没有确定自己的心意的时候,还起过去买一件绣娘绣的喜服的打算。
可慢慢的却觉得这到底是自己的大婚,还是亲手绣的喜服更好些。
如今,只觉得若是不将这喜服绣好了穿着出嫁,总是缺了什么似的。
也亏欠了阎北铮。
那男人对她那么好,可她要与他成亲,喜服都没有亲手绣一针。
……以他那小气巴拉的性子,怕是还以为她还惦记着别的什么男人,不愿意好好的嫁给他呢!
“别说了,赶紧绣吧,合我们四人之力,
就这样,四个人一起动手,几乎没合眼,终于在第二日的中午将这喜服赶制了出来。
可衣服刚赶出来,盛锦姝都还没来得及试穿,皇帝要举办国宴的圣旨就到了府里。
众人只能匆匆去府门口接旨。
可盛锦姝等人刚离开院子,一个丫头就打着清扫的旗号进去了。
她的眼睛抬起来,里面一片诡异的迷茫,明显是中了什么邪术。
见到摊开放在桌面上的喜服,一把捞起旁边篮子里放的剪刀,对准那喜服剪下去!
院外正在修剪花草的丫头正在用更大的剪刀,“咔擦咔擦”的剪断枝桠。
她动一下,那被她控制的丫头就动一下,没多久,那喜服就被剪成了一堆碎布……
“盛锦姝!你害我声名狼藉,害我痛苦不堪,害我被皇帝挡刀而死!”
“可你绝对想不到我还会重新活过来吧!”
“你抢了我的男人,还想欢欢喜喜的出嫁,你做梦!”
“我借尸还魂,还成了你盛家的丫头,这就是老天爷在帮我!”
“你等着,这一次,我会把我自己藏的很好,然后一点点的,让你万劫不复……”
第638章
老天爷偏帮了南雪微?
如果盛锦姝在这里,就会发现这丫头眼里满是熟悉的阴狠。
赫然与死的不能再死的南雪微一模一样!
——就连南雪微自己都没想到,当她被皇帝挡刀,意识彻底消散之中,竟然还会醒过来。
盛家负责修剪花草的这个小丫头也叫南雪微,才刚刚过了十四岁。
两日前的晚上,这个小丫头打着灯笼出去悄悄的与负责外院守卫的情郎私会,因夜里风大灯笼被吹灭,一脚踩在湖边潮湿的青苔上,滑进水里溺死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身体壳子里已经换了一个人的灵魂。
挣扎着爬上了岸,南雪微阴冷冷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天不灭我!”
花了两天的时间,南雪微适应了如今的身份。
这小丫头的样貌自然比不上她从前那样好,甚至都比不上盛锦姝抬成盛家小姐的那个秋实,不过好好打扮一番,也不算丑。
而且天生一股子媚态,在府里的守卫和家奴中很受欢迎,很方便她利用这些人隐藏起来……
搞清楚了自己的状况后,南雪微得知阎北铮亲自将盛家人送回来了。
得知盛锦姝一回来就拉着孟秋雨等人绣喜服了。
她满腹怨恨,赶紧利用那些围着她转的男人炼制了一份蛊毒,下到了能进入盛锦姝房里的清扫丫头身上,然后控制着那丫头,毁掉了那套喜服!
“没了喜服!我倒是要看看,你穿什么嫁给阎北铮!”
说着,南雪微将那把大剪刀拿起来,对准自己,做了个狠狠刺下去的动作。
当然,并不是真的刺她自己,她只是在控制那剪喜服的丫头。
那丫头也的确继续与她的动作保持一致,将剪刀刺向自己的心口。
可就在这时,暗卫发现了屋里的异常,忽然现身,将丫头手里的剪刀抢走,将丫头抓住了!
盛家人接了圣旨,全都闷闷不乐的走进来。
“皇帝到底想做什么?非要选明日举办国宴?他明明知道后日就是姝儿和摄政王的大婚了,若是这国宴办的晚了些,这不是耽误姝儿准备出嫁事宜吗?”
饶是一向脾气好的盛云敬也忍不住发火了。
“他是故意针对怀锦的。”盛锦姝说:“这件事先放下吧,我相信怀锦知道后会去处理的。”
“说的是,”盛成信说:“摄政王可不是会吃这种闷亏的人。”
“我们大可不必担心,将圣旨搁置一边,安安心心的帮小妹备嫁就是。”
“那我继续去盯着府里边的布置。”盛云敬说。
“我也继续去清点小妹的嫁妆。”盛成洛说。
“我再去叮嘱一遍明日送嫁的队伍!”盛成毅说。
“那……”孟秋雨说:“姝儿,我们回你的房间,帮你试试刚做好的喜服吧?”
盛锦姝点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