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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年前,二皇子亲口说仰慕我,非我不娶,你我定亲,自此,我将二皇子当作未来夫君,但凡二皇子欢喜的事,我都去做,以至于为了迎合二皇子的喜好,还落了一个不太好听的名号,叫什么……”

    “京都第一追夫浪女!”

    “可三年来,二皇子一直背着我与盛蝶衣暗中往来,恩爱情深!”

    “郎心凉薄,见异思迁,我虽难受被欺骗,却也不是拿得起放不下之人……但……我回府之前,二皇子说的让我做盛蝶衣滕妾之事,绝无可能!”

    “我盛家虽是商贾出生,却也是得皇帝御笔金封赐的爵,我身为盛家嫡女,纵使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也要为盛家的名声着想,为天家的名声着想!”

    “二皇子便是逼死我,我也绝不会去给一个寄住在我盛家的天煞孤女做什么滕妾!”

    “什么?让姝姝做盛蝶衣的滕妾?”孟秋雨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阎子烨怀中的盛蝶衣……

    第29章

    让你做妾,是为了你好,你要知足

    这就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

    是她用尽了怜悯和关爱宠出来的孩子?

    这么多年了,她给这个孩子的好东西甚至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多……

    可这个孩子不仅踩着她的亲生女儿踩着整个盛家往上爬,竟还想永远将她的亲生女儿踩在脚下?

    滕妾啊,盛蝶衣和阎子烨还真敢想!

    “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同意姝姝去给……任何人做滕妾!”孟秋雨到底是个心软的,没有直接说盛蝶衣的名字,但态度也已经摆在这里了。

    “娘亲,您放心,我今生今世不仅不会给任何人做滕妾,我也不会再与二皇子有丝毫的关系!”盛锦姝握住孟秋雨的手,宽慰了她几句。

    她已经是上了皇家族谱的摄政王妃,还能去做谁的滕妾?

    她不愿,阎北铮更是容不得!

    想到那个狂妄至极又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她的心里竟涌起了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滋味,竟让她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于是,她面无表情的对阎子烨说:“二皇子,我盛锦姝虽不是什么烈女,然也容忍不了你和盛蝶衣如此对我!”

    “君休,我便弃!”

    “今日我便当众发誓——从今往后,我盛锦姝与二皇子阎子烨再无任何关系!”

    “这一辈子,我盛锦姝都不会再与二皇子阎子烨有任何男女感情上的纠缠,若违此誓,断手断足,死无全尸!”

    “你……”阎子烨看着盛锦姝,心底忽然起来一种异样的感觉。

    穿着粉紫色衣裙梳着小姑娘的发髻的盛锦姝站在那里,如一支三月里含苞待放的桃花,娇嫩中带着诱人采撷的蛊惑……

    可她身上却偏又带着生人莫近的冰冷,如兰如梅,流转出说不出的清冷风华!散发出极为特别的美。

    他盯着她头上随风飘动的发带,竟有一种那发带在往他心上飘的错觉。

    ——昨日里,她一身红衣艳艳,也是这般决绝的不要他。

    ——今日,她一身粉衣娇俏,又说不要他。

    是真的对他死了心?

    是移情别恋欢喜上了摄政王?

    还是换了一种花样,试图对他欲擒故纵?

    他心思一动,冲动的话脱口而出:“盛锦姝,你当真想好了要与本皇子彻底断了关系?”

    他不顾怀里还拥着盛蝶衣,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说:“本皇子告诉你,昨个儿晚上,父皇已经拟旨封本皇子为储君了,明日大朝会,就会宣布此事!”

    “本皇子虽让你以滕妾的身份入我府中,然只要你能为我生下男孩……就如蝶衣这样,本皇子是可以将你的身份往上抬一抬的!”

    听到这话,盛锦姝倒真有些吃惊了。

    只因为前世为了这个储君之位,阎子烨是费尽了辛苦与心思,今世怎么这般容易就得到了?

    见盛锦姝不说话,阎子烨还以为是说动了她,心里又生出一丝懊悔。

    呵~这商户女,果然只是在耍花招,不过,既然她比以前要顺眼些了,他赏她个位置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她不会真的被摄政王拉了过去,将盛家的财富都送给了摄政王!

    想到这里,阎子烨的态度傲慢起来,俨然一副施舍盛锦姝的姿态:“你是侯府嫡女没错,可满京都的人都晓得盛家的爵位不过是用钱捐出来的,你的身份也算不得有多么的尊贵!”

    “更何况,蝶衣是有才情的,而你诗书不通,胸无点墨……”

    “也就是本皇子不嫌弃你的出生给你这样的位置……”

    “盛锦姝,你该知足!”

    第30章

    自负到不要脸!

    盛锦姝很想笑出声来,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阎子烨竟还有如此自负的时候?

    自负到不要脸!

    “二皇子,不管你是二皇子还是别的什么身份,侯府都不会把女儿送到你府中!”盛云敬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喜欢盛蝶衣,你就带着盛蝶衣走,马上走!我们侯府的女儿便是一辈子不出阁子,我们侯府也养得起!”

    盛锦姝心中顿时一喜——这真是意外的好处了!

    她是想赶盛蝶衣走,越早越好,省得这心机表待在府中耍阴谋手段继续祸害她的父母兄长,却担心父母会狠不下这个心。

    毕竟,养条狗还有感情,盛家养了盛蝶衣这么多年,盛蝶衣又惯是会使手段笼络父亲和母亲的……

    没想到,阎子烨将父亲气坏了,竟让父亲主动赶盛蝶衣走了。

    她马上补刀:“是!我对二皇子半点心思都没有了,而且我们盛家庙小,怕是伺候不好怀着天家金贵血脉的大佛,还请二皇子即刻将自己的女人和孩儿接走安置……”

    “自此以后,我永安侯府与盛蝶衣再无半分关系。”

    “对了,我与二皇子之前定亲,乃是被皇上过问了的,明日大朝会,还请二皇子将解除婚约之事与皇上言明,让你我之间断的干干净净!”

    “再好好的将盛蝶衣接进府中,莫要让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沦为了……”野种!

    野种两个字,盛锦姝自然是没说出来的,但她冲着盛蝶衣用了口型,三岁小儿都能依着口型猜出那是什么意思,盛蝶衣不可能猜不到。

    她也并非是好意要成全盛蝶衣攀权附贵的美梦,既然盛蝶衣和阎子烨是一定要在一起的,那么,她会让他们在一起的过程变的痛苦尖锐又饱受诟病。

    尖锐到让他们终将对方扎到遍体鳞伤,生不如死!!

    ——她倒是要看看,没了永安侯府的钱财和身份镀金,她盛蝶衣还能不能风风光光的入了阎子烨的府门!

    “姨父,姐姐,你……你们竟要将我赶出家门?”

    盛蝶衣的心里满是愤恨,如果可以,她恨不能现在就冲上去撕了盛锦姝的嘴巴,剥光盛锦姝的衣裳,毁了盛锦姝的脸面,将盛锦姝踩在自己的脚下!

    可她是那么功于心计的人,怎么会不清楚失去了盛家的钱财与身份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盛锦姝是商户女,身份卑微,可她是个克父克母克亲族的天煞孤女,身份更差!

    所以她这么多年,才那么努力的去学琴棋书画,才削尖了脑袋往贵妇贵女的圈子里钻,才费尽心思博得几分才名……

    可即便这些东西让她真的得到了阎子烨的欢喜,若是没有盛家的钱财为她铺路,阎子烨对她的欢喜也不会长久。

    盛锦姝是个蠢的,以为只凭着所谓欢喜就能与一个男人过一辈子,可她盛蝶衣却看得很清楚,阎子烨这个人,贪她的身子,贪她的温柔乖巧,贪她给他的各种身心的满意,也贪她与盛家千丝万缕的亲密关系!

    ——她是让阎子烨以为她是可以替代盛锦姝,才最终将阎子烨拉到了自己身边的!

    而离了永安侯府千金的身份,她怎么还能替代盛锦姝?她连嫁入普通京都小官的资格都没有,又哪里能去做二皇子妃,去做太子妃?

    这样想下来,盛蝶衣的后背冒起了冷汗,不!她绝不能让自己多年的筹谋就这么毁掉了!

    她忽然推开了阎子烨,再次跪在了地上,不肯的磕头认错:“姨母,姐姐,是蝶衣错了,是蝶衣自私,是蝶衣贪婪,是蝶衣迷了心窍,不知羞耻的抢了姐姐的男人!”

    “可蝶衣真的……真的没有想要伤害你们的……”

    “蝶衣也是有苦衷的啊……”

    第31章

    演戏呢?赏!

    “是,自从我到了盛家,盛家的所有人都对我很好……我心里是充满了感激的。”

    “可是……我的名字到底没有写在京都盛家的家谱上的,我不算是盛家的人,这么多年了,我似乎是盛家的小姐,可我其实连盛家的婆子丫头都不如!”

    “那些婆子丫头,或是盛家的家生子,或是卖身给了盛家,都算是盛家的人,可我呢?”

    “我不过是一朵断了根的浮萍,今儿盛家怜悯我,给我一处容身之地,给我几口饭吃……明日里姨父姨母老了,兄长们的新妇进了门,还会继续待我这么好吗?”

    “姨父,姨母,兄长们,姐姐,我就是怕啊,我就是慌啊!”

    “所以,我才会不择手段的为自己谋求一份好的姻缘!”

    “可我年纪还小,平日里去的也都是姑娘家的宴会,我见不到比二皇子更好的郎君了!”

    “二皇子,他是大兴王朝最好的郎君,我瞧过了他,哪里还看得上别的郎我……我也是情不自禁才……”

    盛蝶衣忏悔着,却又在忏悔的过程中抬高了阎子烨,哭诉着自己的无奈与无辜。

    这让一向吃她这一套的阎子烨更心疼她,伸手就去拉她:“蝶衣,你还怀着孩子,地上凉,快起来!”

    “你说这些话做什么?哪里是你勾引的本皇子,是本皇子看上的你!”

    “你放心,本皇子定会对你负责的,离了……你还有本皇子!”

    他本想说“离了永安侯府”,忽然又想起自己母后让自己千方百计的靠近盛家人的目的,只能生生将中间几个字咽了回去。

    这也让盛蝶衣更清楚自己不能失去盛家的倚仗,她挣脱阎子烨的手,冲着最容易心软的孟秋雨哭:“姨母,您是我娘的亲姐姐,我自小没了娘,这么多年,一直将您当我的亲娘,您就当是原谅走错路的女儿一回,就原谅女儿这一回!”

    “女儿求求您,不要将女儿赶出永安侯府……”

    孟秋雨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那红颜薄命的妹妹,心中果然起来不忍。

    到底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又是妹妹的血脉……

    “蝶衣,你……”她正准备开口喊盛蝶衣起来,人群的后方,忽然传来一声高呼:“摄政王到!”

    修……修罗王来了!

    原本闹哄哄的街面霎时间变的鸦雀无声,跪地声整齐到堪比经过训练!

    人群的中央迅速被让出一条通道,一身锦衣玄袍的阎北铮走了过来。

    他走的慢,逛自家花园子一般的悠闲,周围乌泱泱的跪了一地,他像是没看到似的……

    “永安侯,你们家的人今儿怎么都站在府外?”

    阎北铮走到距离盛云敬尚有五步远的地方站定,雍容华贵的脸上浮起高深莫测。

    “回摄政王的话,本府……”盛云敬下了台阶,朝着阎北铮行礼。

    可不等他解释清楚,阎北铮又打断了他的话,视线从阎子烨的身上擦过盛蝶衣落到了盛锦姝那儿:“唱戏呢?这白衣戏子演的什么?哭丧?”

    “嗯,演技不错,夜冥,赏!”

    “是!摄政王!”夜冥接了命令,本打算摸出一枚银钱出来,寻思了一下,弯腰,在地上捡了一颗小石头,默默的擦了擦,放到了阎北铮的掌心。

    阎北铮满意了勾了下嘴角,将这小石头在手里掂量了两下,弹到了盛蝶衣的脑门子上……

    第32章

    摄政王杀人不见血

    盛蝶衣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到脑门子一疼,下意识的用手去摸,却摸到一手的血!

    她的脸色顿时白的不能更白……

    “那戏子,还不跪谢摄政王的赏?”小石头还没落地,夜冥已经厉喝一声。

    盛锦姝差点笑出了声来,阎北铮这一招真是让她——好喜欢!

    盛蝶衣却气的整个身体都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阎北铮竟当众说她是个的戏子?

    还给她打赏?

    打赏之物还是地上随便捡的一颗石头?

    这是在讽刺她低贱如尘吗?!

    这是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可偏偏羞辱她的人是阎北铮,是大兴王朝的战神,是连阎子烨都无法与之抗衡的摄政王!

    “……臣女跪谢摄政王的……赏。”她忍痛朝着阎北铮磕头,将这几个说的无比的艰难。

    说完,她才抬起头,任由着额头上的血流在脸上,一双大眼睛泪汪汪的,像极了被欺负的可怜人儿。

    “臣女?你是谁家的臣女?”夜冥抬高了音量问:“谁家的臣女胆子这么大,摄政王没喊平身就自个儿起了?”

    “对摄政王不敬,这戏子嫌自己命太长。”夜月补刀。

    盛蝶衣吓的再次“咚”的一声匍匐下身,五体投地!

    “皇叔!”阎子烨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蝶衣是永安侯府的女儿,是侄儿的女人,她肚子里已经怀着侄儿的孩儿……”

    “若是她哪里冲撞到皇叔,侄儿替她与皇叔赔个不是,还请皇叔莫要与她计较,以免我……皇室血脉有失!”

    这话,听起来还有几分软硬皆具。

    “嗯?皇室血脉?”阎北铮盯着阎子烨,面无表情:“可是怎么办?皇叔这个人呢,最看不顺眼的,就是皇室血脉!”

    他转动手里的佛珠,说的漫不经心的:“活人本王都忘了杀了多少了,一个戏子腹中尚未成形的野种,皇室血脉?呵~”

    “二皇侄啊,皇叔昨儿晚上才与皇帝说,你是个好的,让皇帝选你做储君,今儿就听了一路关于你的风流艳事……”

    他转过身:“夜冥,去,再跟皇帝说说,二皇子私事儿缠身,怕是两三年内,都无心政事,立储的旨意,撤了吧!”

    轰!

    阎子烨像是被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是摄政王让父皇立他为储君的?

    可摄政王又要让父皇撤了他为储君的旨意?

    “皇叔,侄儿……”他张嘴想要让阎北铮将夜冥喊回来,却触及阎北铮那幽深冰冷的眼眸。

    阎北铮慢悠悠的说:“要美人不要江山,二皇侄有出息啊!”

    若不是顾及周围都是人,盛锦姝都要忍不住为阎北铮拍案叫绝了!

    只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让盛蝶衣和阎子烨受尽打击,她以为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摄政王!”她主动上前几步,走到阎北铮的面前:“之前夜冥说你去处理公务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你……”

    没等她将话说完,阎北铮忽然抓着了她的手,将身子往她身上靠:“扶着本王,本王头疼……”

    第33章

    姝姝,扶着本王,本王头疼……

    “摄政王可是旧疾未愈?”

    盛云敬马上想起来盛锦姝之前说的话——她在摄政王府待了多日,是去给摄政王治旧疾的……

    “快,快迎摄政王入府歇着,请御医过来。”

    “不必了,”阎北铮将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盛锦姝的身上:“本王进侯府缓缓便好。”

    于是,盛锦姝确定这男人只是在为他耍流氓寻了个借口。

    这个时候,她自然也不敢推开他,就稳稳的将扶着他走了。

    盛云敬赶紧在前边引路:“摄政王请。”

    经过孟秋雨的身边的时候,孟秋雨迟疑了一下,还是拉了盛云敬的衣袖一下:“侯爷,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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