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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如果没有公事要谈,那我就先出去了,我约了客户。”

    阮吟去桌边拿了自己的包和文件,打算离开这里。

    应绪云眼底戾气涌动,忽地拿起水杯砸向她,恶狠狠地骂,“贱人!你是不是怀孕了!”

    水杯擦过去,没打到她,但水却泼了她一身。

    阮吟下意识地侧身护着肚子,水泼在她脸上和衣襟上,滴答滑落。

    她抬手擦了把脸,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惹了应绪云的怀疑。

    她没等说话,这时,门被人打开了,外面走入一道身影。

    身影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和寒气,对着应绪云说,“大哥,别发这么大火。”

    看到是应绪凛进来了,应绪云顿时攥着拳头,“你进来干什么?出去!”

    应绪凛走到阮吟旁边,看着她衣服湿了,从桌上抽了纸巾给她擦。

    阮吟看他这样不管不顾,有些紧张,按住他的手表示不用,也提醒他注意一点。

    应绪云在桌后脸色难看,恼声,“我叫你出去没听见吗?应绪凛,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掺和我的事!”

    应绪凛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应绪云就呵斥阮吟,“你是傻的吗?把他赶出去!傻站着干嘛!”

    他坐那颐指气使的,应绪凛早就看不下去,转过身与他对视,两手揣着袋,懒懒散散地,又十分狂妄地说,“大哥,小点声,对我女人客气点。”

    一句话让阮吟差点心脏停掉。

    她瞪大眼睛看着应绪凛,他转头看着她,抬手摸摸她的脸,“烫到没有?”

    应绪云在那,也是一片惊怒,他心里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的。

    他知道阮吟的心其实不在他这里,但是坚信她是个老实人,再加上有优优,她不敢有别的心。

    但是从她答应跟他结婚后,她却是从来没有在可控制之中。

    她无依无靠的,她怎么敢再三的违背应家的指令。

    应绪云想过她是翅膀硬了又自己的盘算,但是却从没有想过她真的敢有异心,而这个异心,又是跟他是死敌的那个。

    应绪云牙关紧咬,狠狠剜着阮吟,骂着,“贱货,你跟私生子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你肚子里的野种是他的?我杀了你们!”

    应绪凛过来,把阮吟挡到了身后面,看着面目狰狞的应绪云,提醒道,“大哥,别气坏了身体——家里最近风波不断,替爸管理公司,替你照顾大嫂,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这么激动,放心交给我就是了。”

    应绪云哪里会不激动,想站起来又一下子没使出力气,跌坐回椅子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应绪凛看着他目光刻毒的样子,走过去,隔着桌子,俯身看着他,“大哥最近还是少出来走动,公司这琐事多,别累坏了你——我这就叫人送你回去,你在家好好养身体要紧,我会让人好好地看住你,省得你不听话,老惦记着跑出来操劳。”

    应绪云拳头握紧,气得打颤,“你们两早就勾搭在一起了是不是?阮吟,你个贱人,之前有一次我在你家找你,过后却在别处醒来,头还被打伤了,是你干的,是你们在搞鬼是不是?”

    应绪凛斜坐在桌沿,笑了下,“大哥,做人糊涂点好,弄那么清楚干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多着呢,我也不能都告诉你啊,我担心你受不了。”

    应绪云看着他狂妄的样子,气得抓起手边的东西就要砸。

    应绪凛却是一把按住他的手,死死地按住,同时眼里的戾气流散出来,凶相毕露,“应绪云,这个世界早就不是你做主了,你这个应家大少已经废了,你还想要回那块地吗?没有我,你连最后的那点家底都守不住,要不了多久你就要去睡大街。你最好安分点,认清楚现状,别让我再听见你嘴里不干不净。”

    应绪云被他按着手,用全力挣脱都敌不过分毫。

    他以为自己拼命复建,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可是并没有,他的残疾是终身落下了,他也永远不可能恢复成原来的那样。

    他额头上汗珠渗出来,眼球有血丝爆裂,恨极了地看着应绪凛。

    看着两人大有你死我活的架势,阮吟走过来,在后面拉了下应绪凛的衣摆。

    应绪凛就松开了应绪云,抬手拨了个电话,对那头的人说,“替大应总通知司机,备车,大应总操劳过度,身体不适,要回家了。”

    第257章

    悬着

    应绪云看着阮吟一直站在应绪凛的身后,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显而易见的,她已经跟应绪凛是一个战线的了。

    应绪云还想起了更多,他想碰她的每一次,都会莫名地发生一些状况。

    有一次在浴室里,他让阮吟给他洗澡,结果停电了,后面就莫名的他什么都记不得了。

    在后面,那次他和阮吟在书房,也是恍惚之间人就没有了意识。

    他当阮吟不敢捣鬼,是他身体还没恢复好精神不济,现在才知道,是有个更奸诈的在背后帮她。

    自己一直被他们耍。

    应绪云想到阮吟肚子里竟然敢揣上应绪凛的野种,突然抓起桌上的一个玻璃摆件丢向阮吟的肚子。

    也就是在那一刻,忍耐多时的应绪凛侧身一挡,将摆件挡住,随后一把揪住桌后面应绪云的领子,将人硬生生地从那边拽过来,拖到了地上,俯身用膝盖抵住应绪云的脖子,挥拳狠狠地砸落下去。

    应绪凛想弄死他,从小他们就是敌对的,应绪凛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存在感,他没有在应家这里得到过任何东西,包括父爱。

    但是应绪云母子就把他视为眼中钉,他从小不知道受到了多少欺凌。

    他毕竟是个男孩,很多事没那么细心的感受,长大后也渐渐忘了,不在乎了。

    但是他更恨的是应绪云这样对阮吟,他一面冷漠地厌恶她,一面又意图霸占凌辱她。

    每次想起这两回应绪云动了那种恶心的手段和念头,应绪凛就止不住地怒火往上涌。

    他狠狠给了应绪云两拳,而应绪云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刚刚在会议室里的嚣张狂妄已经不见,在应绪凛的手底下,好像一只被抽了筋的死老虎。

    应绪凛揪着他领子,勒得他不能呼吸,目光凶狠阴沉,“我说了,对我女人客气点——应绪云,你再敢靠近她,我让你一无所有,让你还回到轮椅上,瘫一辈子,听见了吗?”

    应绪云目眦欲裂地盯着应绪凛,他的领子越揪越紧,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阮吟在一旁,怕应绪凛下手没轻重弄出人命,提醒他,“好了……”

    应绪凛轻蔑地瞥了眼应绪云,他尽管万般不服,可是现在他毫无还手之力。

    应绪凛抬手,拍了下他的脸,“大哥,今时不同往日了,认清楚现实,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属于强者的,可惜你强的时候,你不珍惜,那就别怪我挖你的墙脚。”

    他将人松开了,应绪云躺在地上几乎没了出气。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了,应绪凛比了比,几个人把应绪云的脸盖起来,连扶带抬的,弄了出去。

    门关上,阮吟长长吐了一口气,看着应绪凛,“何必这样……可以瞒一瞒的……”

    她还想等到肚子大的时候再说,没想到这么快应绪凛自己就说了。

    他脸上的戾气仍旧没散,“瞒什么,告诉他又能怎么样,我看不得他还敢欺负你。”

    应绪凛转头看她,衣服湿了一片,眼神又凶狠起来,“烫到没有,他要是敢碰到你肚子,我今天肯定要他的命。”

    “没事的……没碰到我,你以后也收敛点脾气,别动不动就打架。”阮吟拿过他的手看,手背破皮了,指骨根部都红肿一片。

    “我不给你出这个气,我还是男人吗。”他把她拽过来,看她的领襟底下,烫红了都,他恼火地说,“我没打死他算我仁慈。”

    “胡说,不要说这种话。”阮吟搂着他脖子,怀孕以后她心里会有一些很柔软的东西滋生,她变得胆小了,她害怕面对一切波动,她只想和他尽快结束掉一切,带他们的孩子远离这里。

    她摸着他的脸,“我不想让你受伤,不想让你有危险,我宁愿不出这口气……”

    “我命硬着呢,没事。”

    应绪凛看她心疼他,他也心软了,“我以后不会乱来了——我肯定会守着你,看着孩子出生,长大。”

    阮吟抱着他,她其实有点后悔,把他卷入到她家的这些事里面,应家大房还没正面对上,光是应绪云母子俩就已经难缠至极,她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跟大房的这个风波里面全身而退。

    她抱着他,紧紧地,“应绪凛,要不我们这就走吧……我怕……”

    他抬手揉揉她的脑袋,“说好再给我几个月时间的,很快就能有进展了——相信我,总要先给你和应家的关系处理一下,我不想我孩子出生后我不能做他合法爸爸。”

    她抓着他的衣襟,心里面有一些不安感,让她的心一直悬着,无法落地。

    ——

    那天应绪云在公司昏倒着被送走,在公司还是产生了一些传闻。

    兄弟俩在阮吟的办公室大打出手,外面都听见了,只是都不敢说,私底下却也流传了一些传闻。

    也产生了一些连锁反应。

    一大早,言理带着两个孩子正要出门游泳,就看到阿峰过来了,阿峰是应肇行的心腹,他替应肇行干了很多不方便沾手的事。

    阿峰看到她,跟她客气地打了招呼,然后上去了。

    言理朝着家里一个佣人使了个眼色,带着孩子出去了。

    路上她就收到了个信息,看到后她脸色大变。

    到了孩子游泳的私人会馆,两个保姆带孩子进去,她在一旁徘徊了一阵子,最终还是转头匆匆地出去了。

    应绪凛接到电话,很快就过来了。

    言理抱着手臂原地徘徊,车停下来,她迅速地上去。

    应绪凛一边开车走,一边悠闲地问,“大嫂怎么有空打给我。”

    言理稳了稳心神,“你上次说会帮我的——还算话吗,作为交换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内幕。”

    应绪凛笑了,“自然算数——大嫂可以先说要我帮什么。”

    言理抚摸了下自己冰凉的手臂,“应肇行今早把阿峰召回来了,阿峰是他的心腹——我叫人去听他们的对话,应肇行要派他办事……做亲子鉴定。”

    应绪凛笑出声,“原来孩子真不是应肇行的。”

    言理神色有些不自然,“……这件事你是不是也没法解决,想在阿峰的眼皮底下调换样本太难。”

    应绪凛倒是笑了下,“调换样本太难,那就让阿峰消失好了——刚刚好,我还有事要找他。”

    第258章

    恶狠

    这天早上阴雨蒙蒙。

    高档车子行驶在雨雾之中。

    到了相对僻静的一处,随着司机突然的急刹,车被蓦地逼停。

    副驾的阿峰被拖下来,就算他拳脚利落,但也寡不敌众,很快就被制服。

    后座的车门被打开,两个保姆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几个人动作利落地抢下她们怀里的两个婴儿,着装富丽的女人也被拖下去,在一片孩子的啼哭中,大人孩子一起被塞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飞速而去。

    ……

    偏远的厂方里,空气里都是潮湿的霉味。

    阿峰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蒙着眼睛,五花大绑地捆住。

    他用力地挣扎,对面忽然有人一脚踹过来,踢在了他的肩膀上。

    人跌在地上,阿峰怒声,“谁他妈的不长眼,敢动我,知道我老板是谁吗!”

    冷而薄的刀刃打在脸上,带来强烈的威胁,阿峰咬咬牙,“求财还是寻仇?求财我老板有的是钱,别伤我们太太和孩子,要是弄伤了人,事可就大了。”

    刀刃沿着他喉头游走,阿峰也有些惊悚,“我老板是应肇行,肯定听过他吧……”

    “不认识应肇行,也不会找你了。”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很近,就在面前。

    阿峰感觉这就是整件事的主使了,“想要什么?直说,别伤害我们太太和小少爷。”

    对面的男人低低笑了,拿刀身拍他的脸,“还挺忠心,现在是在找你——今天你能不能走出去,还真不看应肇行,看你自己。”

    阿峰秉着呼吸,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痞里痞气,又透出一股尽在掌握的狂傲。

    他支着耳朵,“找我?要我怎么做?”

    “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对面,应绪凛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看着阿峰,“认不认识一个叫阮乔的女人?”

    阿峰一愣,完全没想到会突然听到这个名字。

    他没说话,对面一拳打在他胸口,阿峰顿时猛烈咳嗽起来。

    应绪凛活动了一下拳头,“问你话,好好回答——不然今天你肯定是别想站着离开这里了。”

    阿峰嘶嘶地喘气,他试探地问,“有点耳熟,能细说一下是哪个吗?”

    应绪凛手里转着那把尖利的小刀,“T城一间疗养院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当时你也正在T城,是应肇行派你去的是吧?他让你杀了一个叫阮乔的疯女人,大火中她逃出去了,你知道她被一个医生带出去了,又打听着,追去了那个医生的家,想要置阮乔死地,结果当时有别人赶回来,你没能得手。”

    阿峰神色僵硬,却紧紧闭口一声不吭。

    应绪凛见他不说话,抬手,用刀尖挑开他眼睛上蒙着的布。

    阿峰被光刺的闭上眼睛,再睁开,忽然看见面前站着个眼熟的人。

    他惊愕,“应……应绪凛?”

    应绪凛挂着邪佞的笑,“看见我的样子了,我就要杀人灭口了。怎么样,还有什么遗言交代吗?”

    阿峰怎么都没想到是他,不解又错愕,“你?你跟阮家什么关系?你为什么绑我们太太和小少爷?你疯了?你不是我们老板的堂弟?”

    “问题怎么那么多。”应绪凛曲肘狠狠给他一下子,“谁让你废话了——你赶紧说实话,疗养院的火是不是你放的,阮乔是不是你追杀的,阮家的老太太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阿峰刚才的恐惧在看到是应绪凛之后,骤然消失。

    他再怎么不熟,也知道应绪凛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又不敢杀人的,这种有钱有势的人,怎么可能沾上这些自毁前途。

    看阿峰一点都不怕了,应绪凛懒懒地坐回椅子上,“你觉得我不敢动你是吧,我是不会动你,但是你老板就不一定了。”

    应绪凛不急不慌的,似乎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阿峰怀疑地看着他,觉得他肯定是在不安好心。

    应绪凛笑了下,“我现在就可以放你走,但是你觉得应肇行会信你什么都没说吗?他让你带他老婆孩子去做亲子鉴定,你带着人在路上出了事,你猜,应肇行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怀疑是你吃里扒外,背叛了他?”

    阿峰嘴唇抖了抖。

    应绪凛瞧着他,“你身上背了不少赌债,绑架动机强烈,人让你护送,你有充足的条件下手,别说应肇行,估计他就是报警,警方也会在周围的人开始查。你是头号嫌疑人,我把你弄死在这,他们也只会怀疑是绑匪内讧。”

    阿峰怎么都想不到他这么狠毒,恼火地说,“我跟你有仇吗?你这么害我!”

    应绪凛起身,绕着他走着,“仇肯定是有的——我再问你一遍,阮家老太太是不是你害死的?起火那天,你去过她的老宅子是不是?”

    阿峰咬死了不说话。

    他觉得应绪凛再怎么样,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让他做杀人放火这些事,借他胆子也不敢。

    正想着,阿峰的耳朵突然传来剧痛。

    他惨叫着,眼睛怒瞪,血一串串地喷溅出来。

    他看着齐刷刷掉在地上的一只耳朵,眼球血丝爆烈,冷汗和眼泪一起往外狂涌。

    应绪凛又走到他另一侧,凉意落在他另一边的耳朵上,阿峰听见他在一旁不满地说,“听不见我的问话,这耳朵留着也没什么用了——阿峰,我再问你一遍,最后一遍,你去T城,都干什么了。”

    阿峰疼的打哆嗦,嘴唇咬出血,他感觉到另一侧耳朵传来尖锐的痛感,他神经抽紧,扯开嗓子大叫,“是我放的火!”

    应绪凛缓缓松了口气,掏出手帕擦手,“早说么,害我弄脏手。”

    阿峰感觉刀尖从耳朵上移开了,他大口大口的喘气。

    后面的人踹了他一脚,“把话说完整,让你歇着了吗?”

    阿峰以前也是摸爬滚打混过来的,但是从来没有受过这么痛的伤,耳朵的断口好像有刀反复地割,他面色扭曲,“是我放的火,也是我要追杀那女人,我去她家里找她,看到她的奶奶在干活,我就逼问老太太看没看到阮乔回来,老太太不肯配合,我就把她推倒了,她撞了头,犯病死了……”

    应绪凛看着阿峰都招了,面色阴郁地揪住阿峰的头发,“为什么要对她们赶尽杀绝?应肇行跟她们有什么仇!”

    第259章

    肉麻

    阿峰不肯说下去了,到这里已经是他极限,他把自己干的事都揽了,但不敢说出应肇行。

    他怕他有命离开这里,没命去见应肇行。

    应绪凛见阿峰还嘴硬,从一旁拿出一个小药瓶来,阿峰还没等问他要干什么,他就把那里面的东西倒在了他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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