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1章
洪爷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惹的老头儿哈哈一笑。这笑容里,多了几分信任。
而洪爷则上下打量着这老头儿,慢声说道:
“老爷子,你身体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
洪爷嘴唇翕动,嘟囔了一会儿,才说道:
“《洪范》里讲,木曰曲直。身体五行,相生相养,才有体魄之康健。而看您的脸色,似有树木离土之兆。您的病,来自于肝脏……”
话音一落,老头儿立刻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
洪爷继续端详,又说道:
“您的面相里,本有官星在首。您老人家应该做过官吧?”
没等老头儿回答,洪爷马上又说:
“您本是官运亨通之兆,可却风水不合,导致您官运截止于十几年前?”
这回老头彻底傻了,他痴痴的看着洪爷。
而此时的洪爷,忽然起身,说道:
“老爷子,我就是顺口胡说,您别当回事。我先走了……”
说着,洪爷起身便走。
我跟在洪爷的身后,没走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大师,留步!”
第865章
相信科学
俗语常说,三教九流八大江湖。而八大江湖,指的就是江湖八门。
在外人眼里,江湖八门玄而又玄。
但说直接一些,其实都是些旁门左道。
归根结底,都不离开一个“骗”字。
只是这个骗,又有高明与低劣之分罢了。
就像洪爷,他本不属于金门。但他巧舌如簧,又聪慧过人,又善于揣摩人心。
再加上南粤之人深信风水玄学一道,素有“家家有神台,户户有佛龛”之称。
须臾之间,便把这老头钓上了钩。
把洪爷再次请到石椅旁,老头儿一脸虔诚的说道:
“大师,您简直太神了。我这些年,肝脏一直不好。至于你说我的官运,还真就是这样的。二十年前,我就是这村的村长,一直做到现在。本来是有机会提拔到镇里的,后来也是不了了之……”
老头说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这些东西,朱哥的小弟早就给洪爷讲的一清二楚。
洪爷也不说话,摇着蒲扇,左右的看着。
老头儿再问:
“大师,听你口音应该是关东一带的。我十几年前曾去过一次,听说你们那里有一种跳大神的。大神上身,能知晓过去,预测未来。您是这种神吗?”
洪爷缓缓摇头,说道:
“地有南北之分,神无南北之别。我不是神,更上不了身。我只是粗懂几分易理之学,只是觉得这村子有些古怪,随口胡说,您就姑且一听罢了……”
洪爷的谦虚中,又有超脱于物外之感。
他越是这样说,这村长越是深信不疑。
他提出要请洪爷去家里喝茶吃饭,但洪爷立刻拒绝。
想了下,就见这村长从兜里掏出一方手帕。
小心翼翼的打开后,里面有一沓百元大钞。目测能有两三千块。
拿出五张,双手递给洪爷。
“我当村长这么多年,一心想带着大家致富。可越带越穷,我现在就是死了。都没脸见我们帽里村的祖先。大师,您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改变我们村的困境。这点钱权当给大师喝茶的。如果真的成了,我肯定有厚礼相报……”
洪爷用蒲扇把村长拿钱的手推到了一旁,从容说道:
“万法因缘生,所遇皆缘分。我要是收了你的钱,便是玷污了我们这段缘分。这样,你把整个村子的地理布局,和我说说。我看看问题所在……”
村长一听,便抬头回忆。
接着,便把村子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洪爷双眼微闭,装作一副听的入神的模样。
但我清楚,他是嫌村长啰嗦,实在是听不进去了。
说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村长才说到村北临街方向,有外地客商建一栋办公楼。
但生意不好,办公楼转卖转租,转手多次。
“停!”
洪爷眼睛一睁,大声说道。
这忽然的一嗓子,吓的村长一哆嗦。
就见洪爷手指微动,嘴里念念有词。
“北五行属水,八卦属坎卦。我问你,你们那里是不是曾经有条小河沟,因为盖这栋楼,而给填上了?”
村长立刻点头。
“对,就是一条小水沟……”
洪爷叹息一声:
“哎,问题就在这里。这栋楼恰恰压住了你们村的运势之脉,而那个水沟主财。它虽小,却有聚宝不出的作用。现在看,没办法了,除非搬家……”
“搬家?”
村长傻眼了。
这么大个村子,怎么搬?
“大师,您再帮帮忙,看看有没有其它办法?”
洪爷抬头看天,眼睛急速的眨动着。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但我感觉你们做不到!”
“您说,只要能让我们村子兴旺,我肯定做!”
“破楼破窗,让这楼形成风走八方之势。并且要保证,此楼不再兴土木。另外,楼后做渠,集天水以养财。但这楼不属于你们村,你们不可能这么做的……”
一听洪爷这么说,村长立刻站了起来。
“楼不是我们村的,但土地是我们村的!”
“那你总不能让人家把楼搬走吧?人家的楼,想怎么动,不就怎么动吗?”
没想到这村长岁数虽然大,但反应却很快。
“就说他们噪音大,不环保。让我们村民都生病了。必须停工搬走……”
“那就随你了。你们什么时候动,也有讲究。最好在今天下午四点到六点,这个时辰最适合……”
村长连连点头,送我们走的时候,村长又问洪爷说:
“大师,您能不能再帮我看看我这肝病?”
洪爷转头看着村长,一本正经的说道:
“相信科学,去看医生!”
村长一怔,他没想到刚刚还满口风水玄学的大师,转头又提倡科学。但他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第866章
摘桃弃框
新港泰酒家是虎头镇进莞城的必经之路。
不少来往的大车司机,都喜欢在这里吃饭。
第一,便宜好吃。第二,老板娘漂亮。
名字叫酒家,其实就是个大排档而已。
我和洪爷到时,哑巴正和两个本地人喝的面红耳赤。
而这两个本地人,都是朱哥的小弟。
旁边几桌,不时的朝他们这里看着热闹。
看到我和洪爷,哑巴只是悄悄的使了个眼色。
我便明白,邻桌的两个壮汉,便是给哈爷场子运送材料的司机。
我和洪爷坐到一边,随便点了几个菜,也不去打扰哑巴。
我倒是想看看,哑巴这个摘桃弃框局,做的到底怎么样。
此时的哑巴,正一边喝着酒,一边和同桌两人玩着骰宝,输的人喝酒。
哑巴连输两局,喝了两杯啤酒后。
他便一拍桌子,大声喊道:
“老,老板娘,给我来,来瓶白酒!”
哑巴喝多后,结巴的毛病也好了许多。
白酒是本地的玉冰烧,据说这酒的发酵期间,是要把猪肉放到其中。
最后形成一种特别的味道,本地人喜欢这口儿,但外地人却有些受不了。
倒了一盅白酒,把酒盅朝着啤酒杯里一扔。
“啪嗒”一声,就见啤酒杯里立刻翻出不少的气泡。
指着酒杯,哑巴冲着两人说道:
“这,这回玩,玩个大的。咱们来,来个深水炸,炸弹。下局就,就三花聚顶……”
“这怎么喝啊?”
其中一个本地人一脸的不可思议,问哑巴道。
“用,用嘴喝啊。就,就像这样!”
话一说完,哑巴拿起酒杯,咕咚咕咚的一口喝干。
哑巴打了个酒嗝,骂骂咧咧的说道:
“你,你们这Jb白,白酒。太特么的难,难喝了。你,你俩学会咋,咋喝没?”
哑巴鲁莽又傻x的模样,看的周围食客连连皱眉。
其中一人立刻摇头,说道:
“不要喝这么多啦,随便喝点啤酒就好嘛!”
南粤人喝酒讲究随意,从来没有劝酒的习惯。
但哑巴却不干,面红耳赤的大喊道:
“不,不行!我都喝,喝这么多了。要,要不你们就下,下钱!”
“那就下钱!”
两个人借坡下驴,三人的骰宝局,便直接开了局。
押大小,不算豹子。
就见哑巴从兜里掏出皱皱巴巴的一大团钱,看样子有个两三千块。
赌局永远不缺的就是围观者,有吃完还在消化食的客人,也在旁边看起了热闹。
就连那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板娘也站在一旁,看着三人玩着。
哑巴似乎喝多了,眼神也不够用。
对方赢的时候,偶尔会偷偷往下注的位置,多放了一百块,他根本都没注意。
如此棒槌,看的周围人跃跃欲试。
老板娘更是看着哑巴,问说:
“靓仔,我能下跟着下两把吗?”
哑巴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娘,他打了个酒嗝。
难闻的味道,让老板娘不由的捂了下嘴。
“下,下行。但你输了,得,得让我摸,摸摸你的脸……”
“你讨厌呢!”
老板娘咯咯的笑着。
坐在我身边的洪爷,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妈的,好的不学坏的学。这不要脸的劲头,都快赶上我了!”
宝局继续,众人下的不大,三十二十,最大的也不过一百块。
那两个司机吃了饭,也忍不住过来跟着押了起来。
哑巴还是输,眼前的钱已经见底。
就见他又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啪”的一下摔在桌上。
“最,最后五,五千。刚下,下钱的,玩不到半,半个小时,谁谁都不许走!”
就算哑巴不说,也没人想走。
毕竟遇到一个这样的棒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见哑巴这面差不多了,我便和洪爷出了酒楼,开车回了莞城。
当我再次出现在装修大楼前,这回没用哈爷给我打电话,我主动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一通,我便直接说道:
“哈爷,我又来了!”
对面传来哈爷的干笑声:
“初爷,我看到你了。哦,对了,我们新场子装的不错,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哈爷依旧挑衅着。
“不用,我在外面看就好!”
我刚要挂电话,哈爷马上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