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监控
看着摆盘精致的菜肴，许青文的心提了起来。只能期望下意识点的两份餐能发挥作用。“我帮你也点了？”许青文对唐柠也起了戒备心，用邀请辅助自己判断。
“好啊，我刚好有些饿了。”唐柠微笑着接过盘子，拿起餐具开吃。
许青文微不可察地皱眉，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判了唐柠的目的。
但是眼下的状况许青文不吃根本说不过去，只得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品尝，尽力分辨每一丝味道。
唐柠吃的很快，三两下空了盘，手撑着下巴看许青文细嚼慢咽。
直到一整盘沙拉都吃完，许青文都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不过他可不会就此放下戒心，身份的问题让他不得不谨慎对待这一切。
许青文细嚼慢咽发挥了应有的作用。还剩一两口之时，一位医生打扮的人敲门进来。
“有什么不适吗？没有的话你可以回生活区了。”
许青文如蒙大赦，细嚼慢咽地吃完剩下两口后从床上下来。
医生给许青文指了个方向就离开了。许青文也没理会还在病房坐着的唐柠，只身离开医院，坐上早就停在走廊尽头的一辆悬浮车。
许青文一路被送到宿舍门口。
下车，上楼，一边不动声色地注意周围的监控。却没有任何收获。
直到进了房间，许青文才借着趴到床上的机会长出了一口气。
感受到床铺的柔软，许青文索性趴在原地，复盘起刚刚的经历。
之前许青文还觉得能在房间里随意一点，只要上网的时候不留下痕迹，买东西的时候多注意一点就不会出问题。但现在，他的神经已经彻底紧绷起来。
什么窃听啊，监控啊，通通当作有。
走廊有监控是必然的，而许青文没看到探头，那只表明这里的监控手段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既如此，身处房间内也得当作被监控着。
他还不能随意查证。没查出来还好说，真查出来了那岂不是把“我有问题”四个字写在脸上了吗？
从许青文自己的视角来看，他的经历是这样的：
拒绝李瑞的沟通；回房间上网顺便买东西；箱子到了，但是被李瑞换成了自己的机器；被箱子劫持，透过墙上的门来到李瑞的房间；完成交易被带出房门；李瑞被抓许青文晕倒。
而走廊监控的流程应该是：李瑞来找许青文；许青文拒绝，回房；过了一会打开门拿东西，还踹了箱子一脚；李瑞带着箱子从他自己的房间出来。
执法者要是有这段监控的话就必定知道李瑞来找过许青文，随后许青文就从自己的房间被带到了李瑞的房间并关在箱子里。期间发生的事情只有房间里的监控可以解释，而执法者也一定会去拿房间内的监控来辅助调查。
但是现在许青文的偷渡者身份没有暴露，执法者也没有采取额外措施。那唯一合理的说法就只有房间内的监控并没有被看到。
而这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房间原本就没有监控，二是绑架犯李瑞对那段时间的监控作了手脚。
要是第一种情况的话，许青文自认是没露出什么破绽，说的话不是反问就是半真，就算有测谎应该也构不成威胁。
倘若是第二种呢？李瑞准备实行绑架之前屏蔽了房间的监控，很合理的解释。但是墙上的门呢？那门不是被切了个洞，应该是相邻房间本就有的功能，那李瑞又是怎么调动的？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许青文决定将目光放长。
李瑞从许青文出生的异常确认偷渡者身份，想要抓自己做实验；房间顺序应该和婴儿仓顺序一致，李瑞很容易就找到许青文住的地方；沟通无果后李瑞开始绑架；抓捕开始，要被活捉的李瑞意外身亡。
从这个流程来看，许青文又发现了别的疑点。李瑞怎么被执法者发现的，以及李瑞为什么能死成。
轮回的机制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也因此活捉对犯人的惩罚无疑大于就地处决。难不成是李瑞对安保系统做了什么手脚？
但这些问题顶多只能证明李瑞有调用医院功能的实力，完全没法证明任何事。许青文没法否认房间里监控的存在。
窗外薄暮渐起，许青文依旧没有找到一个能证明房间没有监控的细节。
疲倦如潮水般涌来，许青文趴在床上闭上双眼准备睡觉。好在许青文本身没有说梦话的状况，不然他可能真会逼自己强撑着。
这是许青文到轮回之国后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睡梦中的许青文没有听到房间内异常的嗡鸣，也没注意到窗外从平静到嘈杂再到平静，一觉从黎明睡到深夜。
醒来时，许青文看着漆黑的窗外，差点产生时光倒流的错觉。
到卫生间洗了个澡，许青文享受着难得隐私时光，总不至于连厕所都有监控吧。
睡了觉洗了澡的许青文现在放松了许多，重新复盘了一下昨天的经历。发现自己大可不必表现得如此紧绷。
李瑞抓自己是为了某项实验，而这项实验大概率需要偷渡者的配合。
如果李瑞是因为这实验被抓，而刚好执法者知道实验内容。被绑架的许青文就一定是偷渡者，根本不需要什么佐证。
而许青文还能回到房间就说明，要么执法者不知道实验内容，要么他们准备钓出更大的鱼。
要是能排除掉第二种可能的话，许青文就能确定自己几乎没有风险了。
一边思索着，许青文穿上衣柜里自带的衣服坐到书桌旁。
正准备打开全息投影的手传来一丝异样的触觉。
收回思绪，许青文低头望去。一个纯白封面的本子盖住了全息投影的开关，而许青文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这玩意。
皱了皱眉，许青文没有贸然翻开。
对着封面发了会呆，许青文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将本子翻开。
看到第一页写的内容，许青文嘴角的笑意愈发放肆，竟真的轻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