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追捕
许青文现在更不理解了。李瑞这个疯子用这么个高科技玩意把自己抓过来居然还是为了聊聊？虽然许青文必须承认这方法的确有效，可这真的不算杀鸡用牛刀吗？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偷渡者何德何能啊。
“坐吧。”李瑞一声令下，纸片人立刻变成一个椅子，同时带着被挟持的许青文坐下，死死固定住。
李瑞接着随意招了招手，另一把一样的椅子在李瑞身下成型。
李瑞坐下身，熟练地操纵剩余的纸片给他端来一杯散发着浓烈到刺鼻咖啡味的饮品，以及一些看起来精致的点心。
一张银白色小桌带着一些精致的糕点摆在许青文和李瑞中间。
“为什么来这？”李瑞捻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糊地说道。
许青文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医生说我没救了，来这碰碰运气。”
李瑞用大拇指把嘴角的碎屑抹掉，早有预料地点点头。
“这么想活啊？”这句没头没尾的评价之后李瑞陷入沉默，许青文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过了很久许青文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为什么要找我？”
李瑞全身一震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揉了揉眉心，撇了眼坐在对面的许青文神游，仰头回忆发生了什么。
“啧，你是偷渡者是吧？我想想啊，我找你是……”李瑞甩了甩头，再次陷入沉默。
“找你做个交易。”短暂的沉默很快过去，李瑞再一次变回之前那样隐隐透着疯癫的气质。
旁观了李瑞全部变化的许青文有些搞不清状况，这人怎么一会一个态度。而且刚刚他是睡着了？
“什么交易？”
“配合一个实验。”
“可以拒绝吗？”
“可以啊，我可是很人性化的。”李瑞歪头，想都没想地回答。“就是我这记性不太好，可能有时候忘了你拒绝过。”
许青文背后起了一层冷汗，心里思索怎么解决这样的场面。
“什么实验？”
“不伤及性命，不影响思维。能说的就这么多。”李瑞摊手，“至于你能得到的……你应该知道轮回命题的作用。”
“对应前世身份？”许青文试探道。
“不错。你能得到一个迷失者的轮回命题。”
一个轮回命题对现在的许青文来说不太有必要，但只要他一天没搞到，就是一天黑户。而有了轮回命题之后他就可以以另一个身份活着，在轮回之国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生活。
虽说新闻上有提到那个什么玲琅城周边有身份交易的场所，但许青文连自己现在在哪座城都不知道，更别说搞定自己的身份了。而李瑞开的价格也算是能让许青文有个保底的手段。
但许青文需要考虑的是参与那个未知实验的后果。
要是最后他直接给人做成标本或者植物人了他要那个身份也没用。
考虑到李瑞的疯样，许青文只觉得好像根本没得选。
许青文的脖颈已经被死死扣住根本没法撞刀子自杀，而其他的选项无疑需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许青文沉默地思考，李瑞也没在意一点点冷下去的气氛，只嬉笑着等待许青文的决定。
而没有退路的许青文只在脑海里疯狂祈祷挟持自己的机器没电。虽然他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不是用电的。
李瑞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许青文，也没催促，就这样等着，像看一个新奇宠物。
许青文被这样的目光盯得有些不适，几度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发现手上的力道一点没减小后，许青文放弃无意义的僵持
“其实，我就算知道轮回命题的内容也不一定能匹配上吧？”
“蛮聪明的嘛，还知道问这个。”李瑞一脸戏谑，“的确不行，你现在的状态就算给你最简单的轮回命题你也匹配不上。”
李瑞说到这顿了一下，“当然，我可以教你通过匹配的方法，不过得看你表现。说不定实验很成功的话我就告诉你了。”
“我同意，你要怎么带我走？”许青文一咬牙，答应下来。
“这么爽快？”李瑞打趣道，挥手站起，两张椅子带桌子迅速拼合，将许青文困在其中，成了一个大箱子。
“不是？说好的人性化呢？我有幽闭恐惧症！”
似乎是真的听到了许青文的抗议，李瑞思索了一会，抬手打了个响指。
许青文顿时感觉眼前一片冰凉，原本漆黑一片的周围变得清晰，就像是透过箱子直接看到外头。
李瑞满意地点点头，一蹦一跳地出门。
装着许青文的箱子紧紧跟在后头，被李瑞领着在走廊七拐八拐。
二人从宿舍楼出来走上广场，许青文也趁着这个机会细细打量周围的场景。
天已全黑，细月高悬。几只柱状机器在街上行进，从顶部下垂的触手拎着几个箱子。街上没几个人，只有几个写着销售处的地方亮着灯。
机械运行的细微轰鸣变得越来越明显，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在箱子内的许青文看到走在前头的李瑞忽然脚步停滞，紧皱眉头四下张望。
漆黑的夜色中忽地亮起几束刺眼白光，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李瑞身上。
李瑞身形一侧，从旁避开强光交汇。随后一个后跳远远拉开。
几个身着绿色修身短袍的身影从箱子光源处飞窜而出，伴随着几道耀眼光线一同朝刚刚站稳的李瑞刺去。
为首的身影看起来是一位高大男性，手持一把尾端闪烁着椭圆光斑的手枪，身后背着一把半人高，曲线圆滑的步枪。
紧随其后的两男两女动作稍慢，也带着类似的装备。
五人配合默契地向李瑞逼近，手中枪械不断射出一道道白色激光。
激光射在地板和周围的墙上，迅速蔓延成网状，随后瞬间消散，只余下呲啦的电流声。并没有伤害到任何设施。
在光线中乱窜的李瑞不知何时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层银色鳞片，鳞片不断起伏、变化、延伸，辅助他穿行于一栋栋宿舍楼之间。
而剩下那一队人马踏着一片片白光紧紧缀在其后。
正在逃跑的李瑞忽然改变方向，双手一甩。随后只看见追在最后的两人身上发出金属摩擦的火花，依稀透过瞬间的火光看到液体飞溅空中，一双手臂朝地上掉去。
手臂的脱落丝毫没有影响追击的速度，几只姗姗来迟的机械触手一并加入了追击的队伍。
李瑞没有再回身反击，但双方的距离飞快拉近。几根触手几乎能抓住李瑞的衣角。
“抓活的。”为首的男人大喊一声，抬枪朝李瑞射出几道激光。
即将被抓住的李瑞见自己没机会逃脱，抬手变刀朝自己脑部刺去。可手刚一抬起，一只触手极速撞上，将李瑞的整个手臂撞掉。另一只抬起的手也被激射而来的光线命中，半个身子被蔓延而出的光网束缚，没法做出任何动作。
几名追捕人员刚松一口气，另一只迟来的触手如巨蛇般冲上来将李瑞死死缠绕。
在一众追捕人员意外的神情中，李瑞被绞成一摊肉泥。只余一声细微，但足以让所有在场人员听到的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