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
18px
字体 夜晚 (「夜晚模式」)

第592章

    桐桐掸了掸袖子:有宇文家作保,何愁不能青云直上?!

    稍后见

    [1486]隋唐风云(12)三更

    隋唐风云(12)

    洛阳已尽在咫尺,也就这三两日,必能抵达。

    驿馆客栈中,打着‘李’‘唐’旗帜的一行人安顿在客栈之中。世人皆知,这是唐国公府出行。

    从马上下来的少年英姿勃发,而从马车上下来的少年与前者颇为相似,但似乎更加内敛俊美一些。

    驿馆中人打听,这才知道这是唐国公府二公子与三公子。

    四爷随着进去,这一路颠簸,浑身骨头都疼。所带医者,医术实在是稀松平常。

    李世民见他连往下坐时,都皱着眉,好似哪哪都疼!

    他就:“”就这样,你还行伍建功立业?只安抚说:“洛阳城中有好大夫,着人请了调理几日!专请个医者,陪咱们回程亦非难事。”

    四爷应着,以转脸却被驿馆中贴着的通缉令给吸引了注意力。

    这通缉令似乎贴的时日有些久了,竟是字迹有些模糊。

    他便问了一句:“这是通缉何人?”

    “怕是公子们路上周转,并不曾留意。”

    四爷:“”也可能是四处起事,政令并不畅通。他没有打断对方,等着饭菜,顺便听听,这又是缉拿哪个。

    “杨青鸟。”

    杨青鸟?四爷皱眉,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看李世民:“二兄可曾听过?”

    李世民也摇头,看向驿馆之人:“此何人?犯了何事?”

    “此乃前太子庶女,以巫蛊之术害君!年方十二”

    四爷裹紧大氅的手一顿,而后若无其事:“前太子庶女?”

    “正是!”

    四爷:“”这个身份可真是呵呵!

    李世民没说什么,好像只是打听了一点闲事,而后催说:“饭食快些,需得软烂清淡”

    “喏!”

    软烂清淡的白菜萝卜疙瘩汤,倒是有熟羊肉,没给他吃而已。可饶是清淡到几乎无甚滋味的疙瘩汤,四爷也算是吃顺口了。

    不仅觉得这个东西还能入口,甚至当天晚上,起了鼾声。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书卷,朝隔壁看了一眼。侍从低声道:“三郎睡沉了。”

    这一路睡的都不甚安稳,怕是路上不太平,心有所忧!如今眼看到了,他踏实了吧。

    是的!眼看到了。

    四爷看着崭新的洛阳城,撩开车帘子,看着眼前的城门。进城需得验查,四爷便主动从马车上下来,并不为难人的样子。

    其实他的眼睛在四下里寻,终于在一个不甚起眼的角落里,看见了几个符号。

    这几个符号对应的密码翻译过来,只四个字福源寺东!

    李世民很忙,才一安顿下来,就要四处送拜帖,跟长孙家协商婚礼。四爷就提出,“二兄,我四处走走,在市井中转转。”

    是说去听听都城的动向。

    “已经着人去请太医令了,看诊之后,若是身子无恙,方可出门。”

    四爷:“”倒也不急于一时。

    他跟管家打听:“太医令乃何人?”

    “巢元方。”

    四爷:“”巢元方?耳熟!名医否?自己见过的医学著作浩如瀚海,哪个都是医学大家,其中是否有此人?应该有吧!确实有熟悉的感觉。但更多的记不住。

    他以为能等来巢元方,却未曾想到,巢元方进宫去了。他的大弟子,一个姓林的郎中背着药箱上门了,陪着笑脸说话。

    管家进来禀报,“莫如另请名医。”绝不将就。

    四爷摆手,再耽搁下去,今儿就无法出门了。他只说:“初来乍到,不拘与何人相处,和气为先!”

    “喏!”

    四爷便见到了一位林郎中,不像个大夫,倒像个是个走江湖卖艺的。

    林郎中坐下,要请脉。

    四爷伸出手,放在脉诊上。林郎中搭着诊脉,那手指枯瘦,不像是只做郎中之人。尤其是手上的细微疤痕,像是做过雕刻的活计似的。

    许是爱好雕刻?

    他看过就算了,谁还没个爱好呢?随意的扫过,才要收回视线,就被此人袖中的钱袋吸引了注意力。

    那钱袋上的针脚可太熟悉了。

    四爷看了此人一眼,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敢问林郎中可熟悉洛阳?”

    “熟悉!熟悉!还算熟悉。”

    “某有一旧友,姓林听人说,在洛阳城中见过他!你可知洛阳城中有一福源寺”

    林药郎愣了好一会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知道那小子的根底!眼前这人是知根底呢?还是不知根底。

    若是知根底,自己说是林桐的叔父,对方必然以为欺瞒。

    若是不知根底,那岂不是跟自己一样,许是那小子用另一套说辞骗了人家唐国公府的公子呢?这要是没对好词,岂不是坏了他的事。

    老江湖就只笑:“说起来,小人也与侄子在福源寺左近小住过,您要去福源寺,何须寻旁人打听?”于是,详细说了福源寺的地址。

    而后收了手:“公子舟车劳顿难免,并不大碍。”

    四爷朝此人点了点头,可以笃定,此人嘴里的侄儿,应该就是桐桐。只是不知道此人包庇了桐桐,还是压根不知道桐桐的真实身份。

    此人离开后,必去给桐桐通风报信。也好!身边总带着人,见面不知身份,却说的投契,这是惹人怀疑的。

    桐桐事先知道自己是谁,也就会应对了。

    “谁?”

    “唐国公府三公子。”

    桐桐:“”李渊是唐国公!他的第三子?李玄霸?

    她顿时就无语住了,怎么就李玄霸了!李玄霸的名字真的很霸气,她特喜欢!但跟他是不匹配的!

    也不是说白瞎了这个名字的意思其实,还是有点白瞎的!

    不过,怎么就李玄霸了呢?

    林药郎叹了一声:“郎君只怕出身不凡”否则,不能与唐国公家得公子论朋友。

    桐桐:“”我俩何止朋友!我俩现在的爹还是嫡亲的表兄弟。

    这个关系怎么论呢?

    这得从一个叫独孤信的人说起!此人可以说是历史上最牛的岳父。他当过三朝的国丈!

    此人的大女儿嫁给了北周明帝,他是北周朝的国丈。

    可隋不是取代北周么?人家独孤信有个忠心的下属兼挚友,这人叫杨忠。杨忠当时是北周柱国大将军,封随国公。

    独孤信觉得杨家家族前途不可限量,于是,就把他的七女儿独孤伽罗嫁给了杨忠的儿子,杨坚。

    杨坚建立了隋朝,他是隋朝的国丈。

    而在此之前,独孤信跟一个叫李虎的关系不错,两人在西魏时期,同为‘八柱国’之一!于是,独孤信把四女儿嫁给了李虎的儿子李昺。而李昺和独孤氏生了一个儿子叫做李渊!李渊建立大唐,追封亲生母亲为元贞皇后。所以,独孤信也是大唐的国丈。

    他给女儿们选了三个女婿,都成了帝王。

    这么一算就清楚了,独孤信是杨勇和李渊共同的外祖父,这两人是姨表兄弟。

    那么到了杨青鸟和李玄霸这里,算是第四代。

    这玩意不符合优生优育的条件呐。

    林药郎长叹一声:“听闻唐国公荒诞酒色皆沾!近日弹劾颇多!不过,唐国公自幼便得先帝与太后喜爱,多有偏宠,想来该是无碍”

    桐桐:“”她只能谎称:“玩伴而已!三公子身子不好,少出门交际!偶尔一面,偶有来往而已!”

    林药郎不爱听她鬼扯,转身背着药箱上了牛车,走了。

    人才走,桐桐就赶紧出去,站在院子里眺望。不大功夫,果然看见数骑慢行前来。打头的少年眉宇间一颗鲜红的朱砂印。

    她就:“”这是李玄霸?

    四爷:“”这就是李玄霸!比书上写的好看多了。书上说此人面如病鬼,枯瘦如柴这模样好看吗?

    英雄不都是美的!别幻想了。

    桐桐扬起笑脸,“李兄,许久未见!当年偶尔相遇,萍水相逢,你我一见如故,只可惜时短日长,匆匆一别”

    “已有三载!”四爷接了她的话,“当日在五台山初见,而今亦是历历在目。”原身很少出门,更何况无仆从跟的时候就更少了。

    三年前五台山,确实有落单的时候。早年,隋文帝下令给五台山台顶建寺庙,东南西北中五台各建一寺庙,建成之后,朝拜之人络绎不绝。

    桐桐心领神会:“望海寺、普济寺、法雷寺、灵应寺、演教寺”说着,就豪爽的把了四爷的手臂,与他同行。顺便也号脉,看他身子如何。

    结果一搭脉就知道了,确实是体弱,胎里带的。

    她看清了四爷的眉心,知道是他自己闹鬼,就故意高声问:“不过李兄,你这眉间昔日可当真没有”

    四爷也高声的说起了‘离奇事’。

    于是,外面带来的仆从把两人的怎么认识的,是个什么样的关系就都听到心里去了。

    两人还没来得及说到正题,便有客人上门:宇文承趾来了。

    四爷:“”宇文家要拿杨青鸟说事,处处发通缉令,处处不见真行动。你就这么大喇喇的跟宇文家得人交往,倒不是担心你露馅,就是这么愚弄人,是最容易招恨的。

    桐桐‘嘘’了他一声,马上就变成了桀骜又冷面的模样,不疾不徐的迎出去,压着声音:“宇文公子,今日有客,怠慢了。”

    “哦?”宇文承趾一看仆从的衣衫,就笑问:“可是唐国公家仆?”

    四爷就不能躲着了,李渊跟宇文士及有来往其实,李渊的处境,他当然会跟各式各样的人交朋友,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这个宇文士及是宇文述的次子,是宇文化及的弟弟,是眼前这个宇文承趾的亲叔叔。要是论起来,这可是世交!

    于是,四爷出来了,笑的温厚儒雅:“世兄,有礼了!”

    明天见

    整理人:

    Annnie,

    21:48

    [1487]隋唐风云(13)一更

    隋唐风云(13)

    在此处相遇,可真是意外的很呐!

    宇文承趾拉了李三郎的手臂,与他把臂而立:“出门时,恰遇贵府之人登门递拜帖给二叔”

    “正是!弟与二兄今日刚到,二兄容小弟出门散淡半日。”

    才到,就递了拜帖给宇文府,宇文承趾大声而笑,越发的亲热起来:“能在此处得见三郎,意外!着实意外。”

    正拿不准这姓林的来处,这是遇到知根底的人了。

    想用这林家小子,就得细查其底细。只知他与他叔父在都城,他叔父乃是太医令弟子,按说是家世清白。可为何叔侄寒破至此,早前却不登他叔父的门,这却当真不得而知。

    况且,要去原籍详查此人,是需要相当长时间的。在这之前,总是无法完全信任。

    桐桐以招待贵客为由,亲自去备酒去了。

    宇文承趾一副好奇的样子:“三郎与林郎君相识?”

    “乃数年前旧识!”

    “哦?你二人如何能相识?”门第悬殊若此!

    四爷一副惊讶的样子:“世兄不知他出身门第?”

    正要打听他到底是何来历。

    四爷犹豫了一瞬,而后才一副赤诚的样子‘如实以告’:“世兄可知周武帝谋士况严先生?”

    宇文承趾:“”周武帝的谋士?不曾听闻。

    一墙之隔的桐桐:“”哪有什么谋士?况严,诓言而已!

    周武帝乃是北周的皇帝宇文邕,此人乃是南北朝时一代英主。只可惜三十六岁就病逝了!而后他的儿子宇文赟继位。

    宇文赟在他父亲活着的时候装的可好了,当真是温顺又乖巧。可他爹一死,再无人能管,残暴荒淫不足以形容其作为。

    宇文邕在世的时候,给宇文赟选了杨坚和独孤伽罗的嫡长女杨丽华为皇太子妃。谁知宇文赟一做皇帝,就开始荒诞。荒诞到他册立了五位皇后,五位皇后并立。

    而且,他活着的时候就把皇位传给了儿子宇文阐,他自己则自称是天元皇帝。而这个宇文阐并不是杨丽华生的,而是他一直宠爱的姬妾所生。这个姬妾叫朱满月,此女是家中获罪的罪奴,在宫中只是尚服宫女。

    宇文赟常常无故责备杨丽华,甚至于要赐死杨丽华,逼她自尽。是杨丽华的母亲,独孤伽罗进宫求情,跪在宇文赟身前叩首,直到头破血流,宇文赟这才饶了杨丽华一命。

    在宇文赟死后,近臣假传旨意,说是他下旨杨坚辅佐幼帝,而后,杨坚才唱了一出禅位的戏码。从宇文阐中得了皇位,自此,北周灭,隋朝建!

    四爷现在杜撰了一个谋士,还是周武帝的谋士周武帝时期的老人几乎都死完了,而谋士多为隐秘事,无从证明是真,也无从证明是假。

    但他现在是李渊的次子,他奶奶出身独孤家,有些话从他这样的世家名门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可信的。

    他信誓旦旦说,存在这么一个人,宇文承趾真不敢说没有!投到门下之人众多,这是说不好的。

    因此,在四爷说了这个之后,宇文承趾只‘嗯’了一声,再未提其他。他也从不觉得李家三郎会在这个事情上撒谎,毕竟北周一朝,皇族乃是宇文。

    桐桐心说四爷大胆,在这个事情上撒谎。宇文承趾的父亲是宇文化及,宇文化及的父亲是宇文述,宇文述的父亲是宇文盛,而宇文盛与宇文邕是兄弟,被宇文邕册封为越国公。

    而今,宇文述还活着呢,他可是当事人宇文邕的侄子。

    桐桐慢慢的温酒,给他腾出可对方说话的时间。

    就听四爷又问宇文承趾:“可知周武帝毁法之事?”

    所谓的毁法,是说当时的寺庙占据的土地和人口太多了,他们不用给朝廷纳税。如此以来,朝廷的赋税和兵源就受到了影响,削弱的是国力。

    于是,宇文邕主张毁法,数次辩经,目的在于禁毁佛道二教。最终,定下三教次序,以儒为先,道次之,佛最次之。

    宇文承趾又点头,此事当然知道。

    “况严先生本是鲜卑丘林氏”

    宇文承趾点头,宇文家亦是鲜卑血统。

    “北魏时,改汉姓为林”北魏推行汉化,其中就有更换汉姓!当时,北方的少数民族内迁关中,与关中地区的汉人结合,早就胡汉不分了。上哪寻根硕源去,“在毁法一事上,他与北周武帝意见相左,数次劝谏未被采纳,于是便携妻带子隐居于南山。”

    说着,就重重一叹,“可惜世事无常,独子早亡故,留独孙,独孙未满双十便又故去,徒留一襁褓曾孙,便是林郎君。”

    宇文承趾:“”便是当年显赫,为鲜卑贵族,可数代不出人才,也不过是家道中落。不过曾祖在周武帝身边侍奉,那必是有过人之处的。

    就听这李家三郎又说:“许是因着子息艰难,后嗣难续,老先生便常自责,深信起了佛道。林郎君受曾祖影响,常拜佛寺道观。而今来洛阳,居所亦选比邻寺庙。”

    原来如此!

    桐桐听到这里,就端着温酒进来了:“曾祖已仙逝,这些过往真假已难寻!自从老人家仙逝,便再无亲眷。四处游历,病于路途。幸而偶遇一林姓郎中,救我一命。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他无依,我无靠,又同为林姓!便联宗于一家,自此叔侄相称,相依为命。而今,叔父侍奉恩师于身侧,我亦非无牵无挂倒当真是不得自由了。”
← 键盘左<< 上一页给书点赞目录+ 标记书签下一页 >> 键盘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