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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桐桐朝边上再滚:“”谁家的崽子?!回头扒了你的裤子,把你给挂树上去。

    她记得这个驿馆进门的位置有个石板,她只朝石板那边滚,身后的箭簇一箭挨着一箭,直到石板上,箭簇被反弹,桐桐用手中的木棍打了反弹的箭簇,箭簇朝树上飞去。

    这当然伤不了人,不过是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

    要的就是这一点功夫,她起身几步便到了对方视线的盲区。他再射便再也动不了了。

    对方‘咦’了一声,调转了几个角度,都只能看到摇晃的草丛。他从树上下来,一步一步的朝前,“出来尔若束手待毙,羁押回去,也不过是继续流放,或是投入冷宫但若是希图其他,便只有死路一条。”

    可那边还之后风吹蓬蒿,并不见人出来。

    莫不是伤了,不得起身?

    他过去,拨开蒿草。才一拨开,箭簇便飞了过来。一样是无力,并不伤人。似乎是用草压着,借着这个力支撑着。一旦挪开,便回弹过来。

    他抬手拨开,并未放在心上。只说这女子当真狡猾的很,这就跑了。不过就这么点功夫,你又能跑到哪?

    正要追,却觉得手上痒了起来。他以为是在树上被虫儿咬了一口,挠了挠。可越挠越痒,竟是抓破了。这一抓破,也不仅痒,还疼,奇疼无比,恨不能削了手上的皮下来。

    此时才知道,这箭簇和蓬蒿上不定被撒了什么东西,被沾染上之后便会如此。

    桐桐轻笑一声,转头便离开了。

    这人只能看见一个黑影消失在山林里:“此女,决不能留。”

    “有些身手?能用毒?”

    是!

    宇文承趾看着被涂抹的满是药膏的右手:“此等人若是混入恭维,陛下可能活命?”

    宇文化及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以后不可胡闹。”

    “是!”

    “萧皇后精通医术,擅占侯”宇文化及坐于榻侧,轻笑道:“此等事,只将消息送入宫中,萧皇后自可斟酌。何须兴师动众,只为一小小女子?”

    “父亲!”宇文承趾急道,“此女绝非小小女子”

    “嗳!我儿莫要如惊弓之鸟,安心养着吧。”宇文化及站起身来,安抚的拍了拍,便转身离开了。

    宇文承趾还要再说什么,一直在书案之后看文书的宇文承基这才道:“二弟,些许小事,何以这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此番淘气,已然不该”

    “大兄!”

    宇文承基放下文书,问说:“君王若有不测,于宇文家而言是祸否?”

    “否?”

    “是福否?”

    宇文承趾:“”他愣了一下,而后肃然而立,“兄长教训的是。”

    “嗯!待到伤好些了,该追还是要追”多一个想要弑君之人,并非坏事!若此人有弑君之能,更该暗中相助才是。

    而今,民乱四起,各地豪强纷纷揭竿!宇文家是为隋皇一战?还是为宇文家一战?弑君背主,自来不得人心。不到万不得已,宇文家不做叛臣。

    若是皇家自相残杀,君王死于先太子遗孤之手岂非救宇文家于两难之地?

    那女子便是有能为,可双拳难敌四手。便是天下英豪想聚人以谋大事,尚且不能。更何况一女子,无权无才无人,又是通缉之身,她便是有通天彻地之能,也无法更改隋倾覆之势。

    是豪强要反么?

    不!是天下子民要反。所谓豪强,无不是顺应大势。若天下安泰,豪强各个是忠臣;若天下乱,则豪强才有谋事之根基。

    陛下重用祖父,信任父亲,提拔你我兄弟入禁卫军,此等信重,若背主弑君,则天下唾骂。

    所以,“父亲的苦心,你当懂。”

    “是!弟愚钝,若无兄长点拨,尤在浑噩当中。”

    “此女可追其踪,掌握其动向,却万万不可杀。”

    懂!留着,有大用。

    桐桐看着手里的铜钉,这玩意本是可以兑换钱币的,但是大火焚烧过的痕迹太重,宫廷打造的工艺也骗不了人,因此,用这个玩意,无异暴露行迹。

    她把这些个埋了,然后去村舍里转了一圈,挑了一户看着殷实的人家,摸了一身晾晒在外面的衣裳。这才又把肥兔子留下三只,抵了衣裳的钱。套上这一身不合适的衣裳迅速离开!

    早起那户人家的女人在院子里高声叫骂,问邻居是不是周围的山上来了野人,那野物换布匹食盐。

    这个就不好说了,靠山的人家常遇到这类事。大家一看三只肥兔子,就说:“你赚了,叫骂个甚?”

    女人不嘀咕了,喊家中的小子拎着兔子去集市上,换了铜钱回来,好置办新衣裳。

    而桐桐呢,一身男装,不合身,用麻绳缠在腰上,脚上也是草履。头发乱七八糟的,也之用麻绳缠着。背着个箩筐,箩筐里都是草药。

    这样子混迹在市井,并无人多看她一眼。

    远远的,有禁卫军持长矛出行,在街市上贴通缉令。

    桐桐跟着人群挤进去看,通缉令上有画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的样子。

    给订的罪名是:杨勇之女杨青鸟,行巫蛊之术害君。

    稍后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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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20

    [1477]隋唐风云(3)三更

    隋唐风云(3)

    杨青鸟?

    原身都不知道她叫这个名字,该是宗谱上记载的。

    她一副好奇的样子,钻到这里听一听议论,再钻到那里听一听议论,禁卫军中人嫌她挡路,一把将她推开,然后扬长而去。

    桐桐嘴里嚼着野果,唾掉果渣,要多粗鲁有多粗鲁,然后背着筐子,继续满大街的转悠。

    她在熟悉地形,也在看看显眼的地方有没有四爷留下的痕迹。他要找自己,必然会在皇宫的左近,寺庙的左近留下线索的。

    而今的都城是洛阳,这事隋炀帝登基之后迁都过来的。隋文帝时期的都城是大兴城,大兴城就是后来的长安,建立唐朝之后,把大兴城更名为长安的。

    这个时期,洛阳是都城,大兴城是陪都。

    四爷只要在洛阳,首选在皇城附近留痕迹。桐桐忍着饿,在这附近转悠了一天,并没有发现四爷留下的痕迹。

    她看了看天色,今晚怕是有雨。她得换个地方,先去寺庙借宿。明儿去安国寺,它是隋时的皇家寺庙。若是皇城附近不方便留痕迹,那这个皇家寺庙就方便很多,也算是一个标志性的建筑了。

    小寺庙三五个僧人,见寒家子来投宿,倒也没有拒之门外。大殿之内一蒲团,呆着便是了。菜糊糊一碗,是寺庙中能供得起的饭食。

    桐桐看着这糊糊,还是端起来吃了。

    外面果然下起了雨,破旧的寺庙中,还有雨滴打在泥塑的菩萨身上。

    几个和尚抱着草上房修补房顶,一晚上当真是好热闹。

    年长些的和尚见这寒门子抱着柴草帮忙,这瘦小的样子,当真是一场风寒就能要命。他说:“多谢施主,寺中事,贫僧等人可。小施主只管安歇”

    桐桐手脚麻利的爬上去,帮着把草给盖上。于是,下来之后,得到姜汤一碗,麦饼一个。

    吃了喝了,靠着火堆也真的睡着了。耳边是诵经声,一声远于一声。早起一睁眼,阳光从草顶的缝隙中撒进来,像是星辰洒落了一地。

    老和尚笑意甚浓:“小施主,素斋已备好,用些再走吧。”

    不了!给人家省点。还是想自己的办法去填肚子去吧!

    她转身先去安国寺,非皇家之人,不得进寺庙。四爷必不会把痕迹留在里面,她依旧在外面转悠,却发现还是什么都没有。

    此事,真的是已经饥肠辘辘了。

    她笃定,要么,四爷出门不方便;要么,就是他不在洛阳。

    既然如此,怎么活下去,这才最要紧吧!而活下去,就是先想办法填饱肚子。

    桐桐看着安国寺外人来人往如闹事的人群,挤到一个占卜的摊子跟前,那边围着许多好事之人。

    此时,一干瘦的老者铺草席于地上,盘腿而坐。席上放一桌案,另一侧则坐着一女子,女子正伸着手,叫这老者看手相。

    就见这老者一脸深沉:“娘子要问甚?”

    “问子嗣如何?”

    老者颔首,一脸的深沉:“娘子家中,阴盛!”

    “对!对!正是如此。”

    桐桐白眼一翻:她身材走样了,明显是生育过的。眼看三十来岁的年纪,以而今的结婚年纪来说,她都是该当祖母的年纪了。还在这里问子嗣!这不就是没生儿子,或是儿子少。

    这种的,可不就是阴盛嘛!

    不过,这妇人该是已经怀上了,且知道自己怀上了。她此来只是为了问,这一胎是男是女的。

    这老道必说生男,生男嘛,这妇人心情一好,避免舍得钱财答谢。但至于准不准的,这种撂摊子算卦的,等孩子生了,他也到其他地方去了,你还能找他不成?

    果然,就听这老者说:“夫人此一胎,虽是男胎,然则”

    如何?

    “家中阴盛,必有碍阳胎。”

    “当如何破解?”

    “可赠妇人桃符一对,挂于大门西侧,必可克之。”说着,就从怀里掏出桃符,递了过去。

    这妇人赶紧接过来,抓了好几枚五铢钱放在桌案上:“多谢!多谢。”

    “客气!客气。”

    桐桐眼馋:“”这老骗子,还是有些道行的。

    她转身去一边呆着,天色将晚,老头儿要收摊了。小案几往墙角的背篓里一塞,草席一卷,腋下一夹,这就走了。

    桐桐起身,不近不远的跟着。

    老者进了一处食肆,进去就喊:“店家,一碗汤饼,一壶浑酒。”

    桐桐跟着进去,坐在老者的对面,也喊店家:“添一碗汤饼。”

    老者看着眼前的小小子:“”又看看还空着的其他桌子。他起身,去了边上的空桌!

    桐桐跟过去,坐在对面,跟老者对视。

    老者抬起笑脸,一副宽和长者的样子:“小郎君认得小老儿?”

    桐桐笑了笑:“您不认识我了?”

    “恕在下眼拙。”

    “之前,小子找你问过吉凶。”

    老者心虚了,扬起更大的笑脸:“缘分!缘分!”说着,忙喊店家:“再切一斤肉来!”

    桐桐脸上却似笑非笑:“我问父兄吉凶,你告知我,父兄大吉可结果呢?”她一拍桌子,“家父与三位兄长,尽皆死于非命!害我小小年纪,孤苦无依,家破人亡”

    老者面色大变:“”你家是作甚营生,何事能一死数人,家破人亡?

    是遭遇匪祸?亦或是行船遇水患?

    这个那个还真不好说!自己说大吉,人家动身了。然后出门,嘎嘣死了。这与自己杀人何异?

    但是,咱不能认呀!

    “小郎君还请节哀!”老者声音低沉,一叹三唉:“占卜问吉凶,问的是天意”

    桐桐把利器往桌上一拍:“老匹夫何意?难不成是我那父兄尽皆该死,都乃天杀之刃?”

    那利器手柄太过于绚烂,桐桐用麻绳缠住了。刀鞘藏在怀里,不敢露面。因此,对方看到的就是一把半臂厂的利刃,裹在兔皮当中,猛的抽出来端是骇人。

    老者忙用袖子遮盖住利刃,四下里看:怕是遇到豪强了!若不是如此,谁家子弟能手持这般利器四处游走。这小子而今虽家道中落,然凶悍之气未堕。

    “小郎君莫要如此!有何恩怨,出城再细说!这利刃在手,若被官府得知,可了得?”

    桐桐便快速的将利刃藏于袖中,看着老者:“行!出城后再说。”

    可真的是饿了,饭食上来,桐桐把肉和汤面都吃了,可算是把肚子填饱了。

    老者又喊了店家:“再切一斤肉,打一壶酒来。”

    这酒肉一上来,老者就开始敬酒:“先敬令尊,英雄了得”

    桐桐:“”这老小子想灌醉了自己,他偷着跑。她笑了:“一斤酒就打发我了?”说着,喊店家:“再来一壶。”

    那边忙着打酒,桐桐起身,问店家:“何处可行方便?”

    “请客人后院方便。”

    桐桐去了后院,再回来酒已经上到桌上了。她一副警醒的样子看老者:“我这酒可干净?”

    老者:“”他家不像是被土匪杀了,倒像是土匪被官府清缴了。要不然,谁会疑心这个?他忙叫冤枉:“绝不敢心生歹意!”

    桐桐一副不信的样子,酒壶一拿,去了柜台,拿了空酒壶,跟店家说了一声,自己去打酒去了。

    上茶在柜台后面,上酒还在柜台后面。桐桐一半酒一半水的灌到酒壶里,端了过去,自己对着酒壶喝了一口,然后皱眉:“酒味甚冲!”这是刚才闻见的。

    但谁都不疑心她酒壶里的不是纯酒。

    于是,老者一句一句的劝酒,桐桐一杯连着一杯的喝。喝完了,往桌上一趴,睡着了。老者赶紧起身,结账之后跟店家说:“在下去去就来,请朋友来接这位小友。”

    店家并不拦着,叫他只管去便是了。

    这老者觉得可算是逃出生天了,出城之后投宿农家也行,明天就离开洛阳城,往小城去未必不能求存。

    正一边走一边寻思呢,后背被什么打了一下,他回头去看,就见路边的树桩上靠着个人,小小个的,他路过都未曾发现。

    再定睛一看:“”他尬笑出声:“小郎君酒醒了?腿脚可真快。”

    “你要往何处去?”

    “寻朋友,好借牛车去接小郎君。”

    “贵友家住何处?”

    “小老儿想起来了这个那个那朋友呀出远门了”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幸亏小郎君酒醒了,要不然不定得等我到什么时候。”

    桐桐把利刃掏出来,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前面就是深山,你跟我去山力,我一刀宰了你,给豺狼虎豹吃想来官府也不能知道你死了,而杀你的人是我!”

    “别!别!”这老者噗通往下一跪:“您饶命!饶命!小老儿愿意奉小郎君为主,小郎君该是衣食尚无着落。小老儿不才,尚能温饱。不若,小老儿奉养小主子,如何?待到小主子成年,不用主子动手,小老儿必以死谢罪。”

    桐桐就笑了:看!有些江湖人是真好用!他们特别识时务。

    于是,她收了剑,直接说:“我看你那桃符雕刻的不错。”

    是的!是的!还行。

    “你听过财神爷吗?”财神是从隋朝开始流传的,记载说开皇十一年,有五力士现于空中,身披五色袍子云云财神自此在民间流传。

    老者点头:“有所耳闻。”

    “你雕刻财神于我,如何?”

    “小郎君意欲何为?”

    “财神临门财气到,当然是去送财的呀!”

    老者一拍大腿:“”这小子是想挨家挨户的收这个财神钱。所以,自己真的给他占卜过吉凶么?他怀疑了,觉得自己闹不好是碰上同行了!

    这小子年纪不大,骗人的道行却是真深!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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