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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你看,单位总有个地方”

    “哟!我的大娘呀,我也没出过门,我哪知道人家大门朝哪开,进不进得去呢?反正我爸我妈没跟着去,该是去不了的。”

    几个孩子又扯着嗓子嚎,饿了渴了的。

    润叶不为所动:“我也饿!粮食都拿走了,家里也是揭不开锅了。”说着,拉着就往出走,“饿了总不能叫亲戚空着肚子走,我给你借俩红薯去。”

    真的扯着嗓子在巷子里借红薯:“熟的就行,有热的更好我这亲家大娘带着孩子来了家里七事八事都是事,也是架起锅没得柴,烧开了水没得粮的日子先紧两个红薯给我,叫我招待了亲戚,回头有了就给你还”

    就有人拿了炉子里烤的热红薯来,用围裙兜了好几个,润叶给几个孩子一递,“大娘,那我就不送你了,看着这天像是要下雪,我还得赶紧捡柴火去。你也赶紧回,别给孩子吹着凉了”

    牡丹妈:“”没法说了呀!只能挺着肚子,带着一溜串的孩子回去了。

    人走远了,润叶跟巷子里这些媳妇子闲聊,撇嘴道:“你看看这日子,穷的都露屁股了,孩子一个接一个的生。我大嫂子是老大,七八岁那个是老五,刚会走会说的那个是老九,肚子里怀着的是老十巴巴的来干啥来了?挣那俩工资,都不够她娘家这一家子喝血扒皮的”

    “你这媳妇子,也没少使唤你妯娌。扫院子做饭刷锅洗碗,你是光叭叭,不动手!鞋底子你妯娌也没少给你纳,就你能欺负,别人不能欺负?那是人家的妈!”

    “那能一样吗?我不可能叫我大嫂子把工资给我,她妈能!我不可能把我娃塞给我大嫂子,叫她养,但她妈能。”润叶就说,“嫁进金的门,就是金家得人。谁想占便宜,那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说的一群人笑的哈哈哈,润叶就往回跑:“我给你还红薯。”

    结果抱了几个生红薯出来,就有人打趣道:“你这媳妇子咋这么爱占便宜!人家给你熟的,你还生的!这不费柴火跟工夫?”

    “我指望占便宜发大财呢!”润叶也不恼,把红薯还给借了她红薯的人,真就回去了。

    回去了才在院子里喊了一声:“妈,我把人打发了。”

    桐桐:“”她从东屋出去,在堂屋喊了一声:“进来。”

    润叶进来了,乖乖的站着。

    桐桐就说:“下一次,你先问问是不是有啥紧急的事!家里有孩子,有时候发个烧着个凉能要命。要不是紧的要命的事,你做的对着呢。”这次是没啥紧事,单就是听说招工了,有利可图了,这才来了。这么打发了人,没啥毛病。

    这一家子,生生生,到现在还在生。牡丹是老大,从三五岁上就开始带小的,一直带到出嫁。从带一个,到到一群,想想那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所以,沾上了撕不开脸,是真的会很麻烦。补贴了别人,亏了的就是自己。因此,有时候能霍开脸面,这也没错。

    润叶把头一抬,有些愕然。

    桐桐把两根红丝带递给润叶:“同事给的,你两根,小意两根。”扎头发去吧。爱打扮,爱美,这都不是缺点。

    润叶接了,塞到兜里:“妈,我去烧炕。”

    “剩你一个,也没法做饭!一块吃吧。”

    “嗳”

    烧了炕,润叶去厨房,喊说:“妈,晚半晌帮忙的人回来了,我说了吃新粉条”

    “酸辣粉,你先泡着粉条,我一会子去调汁子,烧一大锅水,吃热的”

    “嗳”

    送走了金福两口子,隔了一天,桐桐和四爷搬家。因着离得近,倒是不用兴师动众。需要啥回来取就行。

    金禄给父母搬家,去了公社。小如和关小海也过来,看看怎么拾掇着屋里。

    等金禄晚上回去的时候,发现家门口围着那么些人。他吓一跳,这是又咋了?

    叶进宝才说:“你老丈人摔了一跤,得养着!你大舅子就把你老丈人和丈母娘给送来了,要在你们家过冬。”现在这边又没有长辈,是润叶家,所以,那边父母想来在这边过冬,住在女儿家。

    金禄:“”那可不成!

    “你媳妇不叫住,这都闹了这么半天了!你媳妇不叫进门,房间门都锁上了,就在院子里熬着。”

    金禄看见了,老丈人和丈母娘还在架子车上呢。

    润叶在那里哭:“你们住这里,我公婆咋看?巴不得他们走,好接你们来?你们这一来,我的日子就没法过了!你们这是要逼的我去死呀”

    反正守在门边,哭她的恓惶,“我就是没饿死,哪还有多余的?我哥我嫂子把你们送来,粮食不见一两,钱不见一毛,我拿啥养?就是把我的肉割下来,能供你们几顿?!”

    金禄就挤进去:“爸妈,这怪冷的!我送你们回去坐好!坐好。”上去就拉了架子车,“润叶轴,您自己个的闺女,咱不生气!回头我肯定常打发她回去伺候二老。您要是想她了,叫人捎话,我俩都回去”

    小如本来打算回娘家一趟,去爸妈屋里看看,还要拾掇啥。但现在一看兄弟媳妇这架势:算了!别再疑心我拿了啥,还是不进去了。

    [1350]世俗烟火(19)二更

    世俗烟火(19)

    大风呼号,小泥炉上是苞米茬子红薯粥,小意不停地搅拌着,怕糊底。

    一边搅动着,一边看着自家妈做饭,酸菜切了一盘,再切三五片肉,切的薄薄,连炕的锅灶上,这会子爸爸没有再添柴,锅热的冒气,先把肉放进去扒拉,再扔了干辣椒,等出油了,这才把酸菜扔进去,放了一大把的粉条,就这么咕嘟着。

    然后再把苞米面饼子贴在锅沿上,锅盖一盖,一会子就能吃饭了。

    估摸着时间,三哥和四哥该是快回来了。果然,饭快出锅了,人回来了。

    爸爸去把盆里倒上热水,叫三哥、四哥洗手洗脸,妈妈喊:“小意,放饭桌。”

    嗳!

    小炕桌放在外间的炕上,一人一碗粥,一大盆菜,一簸箩饼子。

    炕是热乎的,炉灶是热的,热水在锅灶上冒着热气,小小的屋子很暖和。

    吃完饭,得他们兄妹三个一起刷锅洗碗。然后添上凉水,烧热,换着去洗头洗脸洗脚,洗完了才能上炕。

    爸爸陪三哥看书,妈妈在里间的炕上,一边用很粗的针和麻绳缝兔皮,一边听四哥念报纸。她坐在边上,在小炕桌上写作业,作业不是老师布置的,是爸爸给布置的。

    桐桐耳中听着金喜读报纸,手里忙着,眼睛却盯着小意的作业。最近她常去学校送饭,中午在学校吃,见老师的机会就多了。

    跟老师聊了一些金寿考中专的事,而今大家的思想还停留在旧社会的文化意识上,新的思想与旧的思想正在斗争,慢慢的交替,这不是一簇而蹴的。

    就像是现在,县城还是分男中和女中,哪个学校招生,哪个学校考试。初中毕业之后,有中专和中级师范学校来招生,一般都是提前于高中招生。

    学校不一样,考试的时间也不一样。大多数会在阳历的三月份,考试完之后,必须公布所有的考试流程,赋分标准,录取标准,然后把录取的学生名单公布在市里的报纸上,以放置其他单位重复录取录用。

    现在不是报名难,而是招生的时候,是需要老师走家入户动员的,“像是你们这样,能意识到系统教育重要性的人太少太少了,毕业了方便去招工,不用浪费时间去读书,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你们能支持孩子继续系统性的求学,很难得。”

    而金寿的基础是不扎实,农校里,一半的时间在念书,一半的时间在务农养牲畜,重实践,轻理论。从农校毕业,他知道猪牛羊拉稀了,该吃什么药,能给牲口配种打针,但一写字,却真能满篇错别字,大致都是这么个水平。

    跟这些人比起来,金寿和金喜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桐桐就把单位的旧报纸都收集起来,叫几个孩子读。既然是新旧思想交替,那么新思潮一定是语文考核的重点。得叫他们从报纸上去捕捉新的词汇,新的句子,新的思想。

    四爷在外面,问金寿:“如果问你,为什么想要升学继续读书?”

    金寿想说为了吃饱饭,为了安稳,为了个人前程,可嘴才张开,想了想不对,他连忙说:“为人民服务需要更多的知识和技能,只有升学,学好本领,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桐桐在里面就笑了,这不是就学会了吗?

    四爷的想法是对的,现在这系统性学习,其实进行的是一次思想由旧换新的改造。

    桐桐放下手中的活,看小意的作业。这孩子挺零星的,她说:“六月去考试,高中招生,试着报名去考高中。”

    小意指了指自己:“我?”

    嗯!问过老师了,县城的女中今年只招到三十一个学生,最高的分数是八十六分,最低的分数是三十二分。现在支持女孩上学的都少,更不要提叫女孩子去读高中了,真的少之又少。只要去报名,分数不到差的不能见人,就能读。

    哪怕将来高考完,却只考上中专,连大专都读不了,那也没关系。统考招生的中专生跟金寿这种自主考试招生的还不一样。

    金喜就问:“我能跟我三哥一起考吗?”试一次,不管啥学校,能考上就去念。

    行!试试就试试,这个阶段属于教育的起步阶段,九成九的人都没有意识到知识能改变命运。学校、老师做宣传,给家长做思想工作,让他们把孩子送到学校去。但真正重视的有多少?尤其是在农村,有几个坚持送孩子念书的?

    九年义务教育那是八六年写进宪法的,至于现在吃都吃不饱,还念书?早早劳动,早早自己养自己,继而养家,还念书?念的什么书?

    在这种背景下,稍微给点应试指导,学习加压,就能考过去的。

    可小意不愿意去念女中,“我过了年就十四了,我有相当于中学生的学历,我就能考中专。”念女中是需要学费的,还需要生活费。可读中专,就有补贴,家里几乎就不用花钱了。

    “中学读完,还有大学”

    “我到时候能念就念,念不了就能分配工作!要是万一考不上大学,不是还耽搁了三年,多花了三年的钱么?”反正我不去念女中,我要去考中专。

    桐桐:“”

    四爷就在外面说:“那就都出来,看看这中专怎么考。”

    市里的中专有三所,一所是农林技术学校,一所是卫校,一所是畜牧养殖学校。

    县里有一个中专,是中级师范学校。

    金喜指了指畜牧养殖:“我去!我去考这个”这个毕业了分配回原籍,河滩就有养殖场,肯定会去那里的,离家近。

    小意想考卫校:“我试试,看行不行。”

    金寿在农林和师范中间犹豫不决,去市里读几年书,长长见识,当然好了。但是爸爸的身体不好,大哥二哥都成家了,自己要是去的远了,家里有事自己都未必能赶回来。

    所以,他说:“师范。”

    四爷没反驳,他说:“你急着做决定,可以再想想。三月份考试,二月份报名,还早”到时候身体也就养的差不多了。

    养身体是真,借了各种书在家里读也是真,给三个孩子出题,这么一晃悠就是一天。

    像是卫校的考题,还得桐桐来,这是学校命题,肯定是带着专业上的常识问题。

    那就得她抓紧了解人体常识,比如人的正常体温是多少,哪些属于基本的生命体征,人体最大的器官是什么等等,等等。

    这些不能平白拿出来,好在报纸上有常识类的专题版块,进行科普,叫更多人告别愚昧。

    她只能借口从上面看到的,做饭的时候,娘俩一问一答,记这些东西。

    单位上的同时就住这里,外面一下雪,得从屋檐下过,难免的会听到这些东西。

    大家都打趣:“林姐,你家这学习氛围真好!”难怪你没上学,样样都拿得起来,这还真就是自学学出本事来了。

    许是因为她听到这些,又见她整天借阅旧报纸,在因为大雪推迟了的妇女大会上,她的发言听起来是有些功底的,就叫人觉得很容易接受。

    这一开会,各大队的妇女代表都去公社的礼堂里坐着,还有各个单位的代表,公社的领导。

    公社的妇女主任张腊梅跟公社主任说:“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林桐林同志。”

    “林桐。”老排长也提过,夸这是个管事的人,整天筛黄豆绿豆,捡芝麻,纯属是浪费时间。

    他一边鼓掌一边看进来的人,穿着粗布衣,灰衣黑裤,合身整洁,看起来很干练,这么多人在,少有人不紧张,这个妇女同志看起来就不紧张,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一鞠躬。

    他带头鼓起掌来,新社会的女性就应该是这样的。

    “大家好,我叫林桐”桐桐站在话筒前开始说话,“很高兴,站在这里的是林桐。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正式场合用我的名字!因为在此之前,别人会说,这是林掌柜家得大丫头,这是金家的大儿媳妇,这是金镇的婆娘,这是金福他妈,这是牡丹的婆婆唯一不会说的就是,这是林桐!所以,请允许我再次郑重的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林桐”

    公社书记就看张腊梅:“随后把演讲稿拿来”这个稿子很好!

    只一个自我介绍,就把农村妇女工作的核心讲了出来,她在告诉大家,新社会了,女性独立了,她只属于自己。她们得跟男性一样,有自己的姓名,自己的工作等等。

    掌声雷动,良久才安静下来。

    都以为这是一场批判婆婆的大会,但是却听对方说:“很多人听过我的家事,知道我家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有很多人给我以同情,批判我的婆婆王翠枝。可我今天并非为了批判伸冤而来。

    为何?因为我在我婆婆的手臂上,看见过被殴打的痕迹;我在我婆婆的脸上,看见过清晰的巴掌印。我曾隐隐的听见过,夜里一声声的抽噎声!是的!她被我的公公殴打,长年累月。

    我与婆婆不睦,我曾反省自己,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可后来我明白了,我最大的错处就是我的丈夫从不会因为我婆婆的原因而殴打或是责难于我。而我丈夫最大的忤逆便是没有为了孝顺而对我拳脚相加。

    我的婆婆王翠枝,她是一个受害者,后来成为一个施害者。纵观她的大半生,可以说,她是不幸的!而这又不仅仅是一个王翠枝的不幸,更是旧社会被压迫的女性的不幸”

    公社主任说张腊梅:“这样的妇女同志,要积极发展向组织靠拢,重点培养!”人家不是祥林嫂哭诉不幸,这是个有思想高度,积极进步的女性代表嘛!

    [1351]世俗烟火(20)三更

    世俗烟火(20)

    演讲非常成功,脱稿的,不打磕巴,言语有那么朴素,叫听的人都能听懂,这就是好的演讲。

    老支书,叶队长,还有大队上的妇女代表,都是桐桐认识的人,人是认识的人,就是怪陌生的。

    王翠枝挨打,对外从来不说。但在一个村里那么些年,谁家不知道谁家事呀?但凡挨打了,王翠枝就不出门,不见人,躲在屋里,谁要是去借个东西说个话,那都是装病在炕上躺着的。

    等到大家都忘了,伤也好了,她才出门见人的。

    那可当真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自从脸皮被儿媳妇揭下来,她就又不咋见人了。又或许是金镇大难不死,有了后福,比之前过的还好,金大财后悔了,又拿王翠枝出气。

    总之,就是家里常听见金花的哭声。做奶奶的打了孙女,金花哭了。罗宝琴心疼闺女,难免对婆婆不逊,王翠枝给儿子告状,罗宝琴得一顿打!她一挨打,金花心疼妈,就又哭。这一哭,王翠枝就又骂,说是丧门星云云的可别提了,一闹起来,金家门外就站了听热闹的人。

    所以,他们知道,林桐说的都是真的!

    于是,在演讲结束,大家问询的时候,他们就说了。妇女干部也做了一些工作,但是王翠枝这个老太太是很难对付的,油盐不进。

    然后,金家的事就真的是确实的!

    大队也有去说明情况,正在积极的做工作,但林桐并未夸大,也并未诋毁,说的都是实情。

    于是,桐桐的稿子就被张腊梅要走了,并且跟收购站的领导沟通好了,可能需要桐桐去县里做一次报告,之后去各个公社。得从岗位上离开一段时间。

    这种属于荣誉性质的,单位担负着培养职工的责任,如果能进步,那是单位的荣幸。

    工资照发,另外还能从公社领一分补贴。但就是很辛苦,现在的交通工具主要就靠两条腿,一天得走好几个小时的路程,就问辛苦不辛苦?

    对桐桐而言,正好:锻炼身体,把原主的身体彻底的调整过来。

    但就是一点,顾不上家里。

    四爷还照样养病,煎药能自己来,做饭也简单,食材就那么些,能做的有限。几个孩子简单的饭菜也都能做,还真不至于离了他就不转了。

    金禄带着润叶,晚上一下工就往公社来。润叶好好做顿晚饭,他给把水挑回来。

    金寿说:“我能行。”

    “你看你的书去,能行啥能行。”

    吃了饭,他烧热水,润叶把家里该洗的都浆洗出来,两人这才回村去。

    四爷就把桐桐发的补贴递给金禄,“一斤油,二斤肉,三斤盐大年三十回来吃饭,这也别浪费了,大年下的,改善改善。”

    金禄接了,顺手塞给润叶:“我大哥没打电话?”

    “打了!一切都好。”

    那就好,“我先回了!”

    嗯!回去吧。好好练字!

    金禄应着,包裹严实,带着润叶出门了。

    在屋里还能听见润叶说:“要大肥肉,酸菜炒肉片子,我爱吃。”

    行!都听你的。

    四爷靠在边上,别以为这就不遭罪,去哪里都得背着被褥,晚上在人家公社安排的地方住,一般都是在哪个老乡家里凑活,冷冬寒天的,想想那日子。

    原先想叫金禄去公社,现在嘛,那倒是真不必了。

    县上的宣传干事,未必不能争取。

    他把炉子窑里的花生掏出来,这么烤着这会子也烤熟了。花生是小如家两口子从田鼠窝里扒拉出来的,淘洗干净,烤了就是干花生。

    用碗端着,穿了厚棉袄,留三个孩子在家看书读报,“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

    他去了白叔那边,老爷子住最小的单间,一个人一铺炕,暖和倒是真暖和,收音机开着,他都是以听广播的名义蹭过来的,也不总带东西,贴个酸菜饼子之类的,过来拿两个都算数。

    今晚上他是特意烤了花生,因为今儿瞧见这老爷子难得的买了一瓶酒,这八成是有客人要来。桐桐说白叔不是一般人,事实上,接触了几次,确实如此。那么接待的客人也必不是一般人。

    倒也不是非得留下,就是烤了花生,送一碗过去,仅此而已。

    去的时候,灶下火正旺,白叔正在炖冻兔子!兔子还是桐桐之前送的,他没舍得吃。

    白叔开了门,一看是谁就笑,“正好赶上。”

    四爷把碗放下,“看见您买酒了,想着您要待客,给您送点下酒菜。饭就不吃了,不耽搁您说话。”

    “嘿!不碍事。”

    “改天!改天再得了兔子,您上我那边去。”

    白叔没拦着,等公社主任冯军到了,饭也好了,他把花生倒在桌上,“先吃着,我马上来。”用这个碗,呈了一碗的菜,端着还碗去了。

    四爷一瞧:“您这是干嘛?冬天这兔子,本身也没多少肉。”

    “给孩子打个牙祭。”愣是给放下了,然后还叫他:“走吧!过去不喝,就陪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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