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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你要说占了两个名额,哪怕让给保粮去呢!我们两口子也不至于那么生气!保粮跟金泰一般大小,月份还更大”

    金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保粮,一个叫存粮。

    村里人就觉得,人家这心眼是真好!到了这份上了,还在说其他人的委屈。

    可不就是嘛!要说过的不好的儿孙,这女儿因你们变成残疾,这个时候照顾女儿家,安排外孙去,总比可着一家偏,这真的是祸害儿孙呢。

    金家老宅就在村口位置,还在这边闹呢,谁听不见?罗宝琴是真怕了这个妯娌,这话真真是杀人的刀。

    金淑跟在后面,跟杨大锤两口子不言语。杨保粮和杨存粮就在人群里呢,本来没觉得有啥,人家金家的事,咱姓杨,对吧?可大舅妈这么一说,心里就不太得劲了。

    就是啊!我大舅和大舅妈都没觉得我去上班有啥过不去的,还不是姥爷姥姥和二舅家得问题。

    金大财气的手脚都颤了,闹成这个德行了,你倒是会说大度的话了!这是不调拨的一家子过不成日子,她这不算是完了。

    桐桐站在井沿上,想劝想拉的人都不敢靠近,怕惊了她,她再掉到井里去。

    王翠枝被绳子套着,挣扎着,不想叫绳子套在脖子上,手不停地拉着绳子套,绳子的另一端在桐桐的手里。她一副再挽住一个套子要上吊的架势,嘴上一边说着,一边忙着,绳头一甩,王翠枝一个站不住,就往井里掉去。

    瞬间,惊叫声一片,都吓着了。

    其实一点事都没有,王翠枝绳索套脖子,手塞到绳索上,抓着绳索,这会子掉下去,绳索还挂着个,勒住了手,能保证呼吸。

    而绳索的这一头在桐桐手里,绳索还在槐树上挂着,这不是要上吊吗?她在那边一坠落,就把桐桐给吊起来了。两人的体重差不多,所以,这边吊到树上,那边吊到井里,两头挂。谁都死不了,但这足够吓死一票人,这真的是把人气疯了,活不下去了。

    当婆婆的把媳妇逼到这个份上,其实还是少见的。

    都来救来了,七手八脚的,把人给‘救’下来了。

    王翠枝吓的坐在地上直往后缩,这是真的要舍了命也要叫自己赔命。这一吓,吓的她连哭都不敢哭了。

    金开和金泰把人被背回去,回去也没咋,吊井里,又不是掉井里了,甚至连湿都没湿。

    可王翠枝真的怕了,说金安:“还给她!还给她不许金开和金泰去了还给她都还给她”

    想了想,她又翻箱倒柜,把一对红色的包袱皮拿出来:“这是她嫁过来的嫁妆给她送去送去”

    然后又找,“这袜子拿去拿去”

    然后桐桐好不容易回家了,金花背着筐子来了,“大伯娘,我奶让送来的。”

    啥东西?小如把筐子接过来,然后倒出一堆来:“这事啥呀?”

    桐桐从记忆里翻找,“这包袱皮是我嫁过来的时候,包衣服用的,新的!后来,你二叔结婚,说是借去用一下,用了就再没还。”还是当年借出去的样子,也没用,也不给你还回来。

    她递给两个儿媳妇:“你俩一人一个,够做个小褂子的。”

    还有一沓子袜子,她自己都想不起来。

    四爷能从原主的记忆里翻到:“我去北山给蜜饯铺子找果子,走了半年。中间叫人捎带东西回来,你忘了?我说东西对不上,可以为是中间人不靠谱,偷着藏了原来在这里呢。”

    也没穿,当时买的啥样,还是啥样。

    这是十双。

    除了四爷,其他人一人一双,就他暂时不出门。

    桐桐把手放在一面镜子上,“这镜子不给你们了,这事我跟你爸结婚之后,你爸第一次出远门给我带回来的回头,说你小姑神魂不全,忌讳镜子,就拿走了。”再后来金镇又给妻子买了一面,藏着用。分家后,孩子们大了,玩闹的时候不小心把镜子打碎了,现在都还是用的镜子碎片。

    四爷扒拉出一对铜铃铛来,递给了小如。

    小如:“”

    桐桐才笑,“这是你出生之后,你爸拿铜钱叫人给打的,可是花了几十个铜钱呢!你奶嫌你是姑娘,你爸就把那次出门赚的都给你打成铜铃了。你会走之后,挂着铃铛,走到哪响到哪。后来铃铛不见了,还以为是谁从你脚腕上摘走了,没想到是你奶。”

    四爷递过去:“拿着,本来就是你的!回头等有了孩子,给孩子戴。是个念想!”

    小如接了过来,攥在手心里,摇了摇。

    桐桐又拿出两顶小帽来,递给金福和金禄:“一人一个!帽子上镶的不是玉石,那就是河滩捡的石头。以前有钱人家的孩子帽子上都嵌一块小玉石,那不好的玉石,价格也不高。

    可那时候确实没有多余的买那个贵东西,还想叫好看,你爸捡了这个回来,磨的光溜溜的可惜,戴上没两天,跑出去玩,把帽子给丢了,寻不见了”

    这都是你们的父母珍视你们的证明,留着吧!

    金福接到手里,不敢去看父亲的脸色。

    金禄拿着巴掌大的小帽,摸着上面光溜溜的白石头:戴出去玩,被亲奶奶把帽子摘了?这叫什么事?这玩意也不能给堂弟们戴,她就这么收着,图什么?

    桐桐拿着一条绣着虎头的连脚裤,这种裤子一般都是孩子三四个月的时候穿的,裤腿连着虎头鞋,开裆裤。

    她递给金寿:“你的!那时候啥都难找,吃不饱,穿不暖。你爸从省城回来,带回来一扎彩线。当时已经给你过不起百日了,就给你做了这条裤子,绣了个虎头。有一回,你尿湿了,在院子里挂着呢,就不见了”以为是遭贼了,叫人顺手摸出了。谁知道是家贼干的!

    金寿:“”这除了纪念价值之外,没有别的啥价值了。当时能穿的东西,现在能干啥?或许将来的孩子能穿?我的孩子要是生在春天,到了夏天就能穿上了,可这是薄棉裤呀!大夏天非得穿这个棉裤吗?拿孩子的衣物纯属有毛病,这东西拿回去未必能用上。

    他实在不懂,又不是深仇大恨,这行为脑子是咋想的?自家妈怎么了,真的至于这样吗?

    桐桐又把一个小皮球递给金喜:“你的!你爸从城里的杂货铺子给你换的!”

    金喜拿过来,这是橡胶的,跟汽车轮胎是一个材质吗?时间长了吧,这都没气了。瘪瘪的,没法玩了。

    他嘟嘴,好好的东西,糟践了。

    最后一件,小如认识:“这不是我爸给小意做的风筝吗?”说着看大弟和二弟:“是吧?”带出去放风筝,小意又不会放。就在村口的麦场上,奶奶喊着去干啥了,都给忘了,反正就是把风筝给丢了。

    搁谁看,自家奶奶都是一特要面子的人,是能相信她会这样。这是干啥?为啥?图啥?没有道理呀!

    这玩意就是几个竹片子,一点麻纸,一点麻绳费点功夫,不费钱,爸爸做来给他们玩的。

    放了这么长时间,只剩下竹骨架和麻绳了。

    小意都不记得这个,但莫名的就觉得可委屈了,委屈的想哭。

    四爷把竹片拿过来看了看,严重变形,也恢复不了了,“回头给你拿这个竹片子做个笔筒!”

    小意闷闷的‘嗯’了一声,小心的看了妈妈一眼:很委屈吧!她不记得妈妈怎么过奶奶,怎么就跟仇敌似得。

    桐桐说几个儿子和女婿:“都对媳妇好点,嫁出来跟你过日子不容易。”

    [1345]世俗烟火(14)三更

    世俗烟火(14)

    闹哄哄到了很晚,桐桐才催着小如回去。

    带来了一袋子花生,桐桐没叫他们空手走,吃的就不给带了,他们没分家,一大家子住,吃的也进不了小两口子的口袋。

    桐桐把寄来的钱取了四分之一出来,又把这个分成了三分,给了牡丹、润叶和小如一人一份,“拿着,总少不了有用钱的地方。”

    润叶把钱拿了,看了大姑子手里的钱一眼,退到一边去了,装了钱,手就塞到衣兜里,不停地扣着。

    很热情的把小如两口子送出门,回了自家屋子,门一关,就压低声音说金禄:“妈可真有意思,嫁出去的姑娘跟儿子一个待遇。”

    小姑子要上学,大姑子要分家里的东西!本来就弟兄四个,兄弟挺多的!现在呢?女儿跟儿子一样,兄弟姐妹加起来六个,六个分!

    金禄看了她手里的钱:“谁给的?”

    “妈给的!”

    “谁给妈的?”

    “你姥爷给的!”

    “那照你这话,就不该给?”

    润叶:“”

    金禄白了她一眼,“一天天的,琢磨啥呢?妈那边可有姥爷补贴,你乖着点,聪明点,少提意见多办事,有你的好处!你知道,我们兄弟姐妹六个,不缺咱的孝敬?没咱俩就没人给爸妈养老了?你不讨巧,咱吃亏。你讨巧了,有别人的就有咱的,是这个理不?”

    润叶:“”听着也没毛病。

    金禄就说她:“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出去干啥?多晚了都。”

    金禄:“”她这张嘴,根本信不过,他只能说:“我出去找人聊聊!都知道咱家这么些钱,有人来借怎么办?我把话放出去,就说想给爸淘换点精米细面啥的养身体,问问看哪里有”

    “那要是别人真有呢?”

    “那就买呀!爸的身体真得养。”

    金禄转身要走,润叶又拦住,“我想买个头巾?想买个果绿的。妈给的这个钱能叫我买个头巾不?”

    “买!你说了算。”金禄应承着,转身出去了。

    金寿听见声响,放下书朝外看,看见二哥一个人出门了,这是干啥去了?

    他起身跟了出去,“二哥!”

    金禄左右看看,故意大声道:“粉条怕是不多了,我去看看哪天能过去做粉条去?”

    金寿凑到跟前,压着声问:“你干嘛去?”

    “你别管,回去念你的书去。”

    “大晚上的,叫大哥陪你”

    “嘘!大哥去后院弄柴火给爸妈烧炕去了,你别言语。”谁都别说,“老实回去呆着去。”

    金寿站着,就看着二哥一个人溜溜达达的走了。

    这个点,大队的民兵快要出来巡逻了。杨保粮跟大队上的其他几个混子,爱耍牌。也没啥钱玩,就是闲着玩的。刮鼻子,打脑瓜崩那种的玩。要是饿了,几个人凑到一块,不定去摸谁的鸡窝,偷谁家的瓜菜。

    他们聚的地方在粉条作坊,红薯太多了,家家有,排队做粉条的人多了,这边也方便做红薯淀粉,淀粉做的时候一沉淀就是一夜,怕淀粉丢了,就有人守着。

    于是,夜游神们夜里就爱聚在这里,一起作耍嘛。

    他去的时候,大家都在说他家得事,还有人说杨保粮:“你要是当时去了,现在也吃商品粮。”

    金禄把脚步声放重,在外面喊:“咱这做粉条,排到谁家了?哪天能做?”

    谁说了一句,“像你表哥。”这话应该是说杨保粮的。

    杨保粮扔下手里的牌出来了,“二表哥。”

    “嗳?你也在?又耍牌?”

    “嗯!咋?要做粉条?”

    “今年的粉条还没做呢,我过来问问。去年做的就剩下一点底子,大姐大姐夫过来,没赶上饭点,今晚上一吃就不剩啥了,我过来问问。”

    “排到六天以后。”

    “行!那六天以后吧。”说着又问,“回头我问问,谁家能换”

    “做粉条这么急?”

    “粉条顶饿呀!红薯也顶饿,可吃的人反酸水。”

    “你有人贴补,咱还缺?”

    “那是知道需要救命,才寄钱的,几年给一回会不错了,谁家都要过日子的!再说了,那点钱,够给我爸养身体的不?正踅摸着哪里有精米细面,看看能不能高价买些。”

    “找金开金泰,他们在粮站。”

    “哪壶不开提哪壶!”金禄说着,就转身走了,只回头叮嘱了一句:“要是碰见谁家有富裕的,告诉我一声。”

    杨保粮应着,真的往心里去了。

    金禄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又慢悠悠的往回走,果然,就碰见了民兵集合巡逻。他跟叶进宝熟,看着人影都能认出谁是谁。

    叶进宝问说:“你家刚出事,你咋就出来溜达了?”

    “我爸还没好,这又吃了一肚子气,看着更弱了,我出来问问,看谁弄能弄到补养身子的,细粮得买些吧!”

    谁遇到这事都得气出病来,“行!都替你留意着。”

    金禄都跟这些人擦肩而过了,这才又说:“嗳咱这巡逻可得精心些,我前儿晚上上茅房,觉得我家后头那条路上半夜有脚步声,还怪急的。我家不是有几只鸡嘛,我吓得怕人翻墙进来,把鸡都拎到屋子里呆着,早起一屋子鸡屎味。”

    “前儿晚上?”

    “嗯!”

    “是你们从后面过了?”

    “没有!”大半夜的,都找个地方猫着烤火去了,倒也没有那么认真。但要是真有人听见动静了,那晚上还是要精心些的,“放心睡你的,我们看着呢。”

    “行!那你们忙。”金禄又溜达回去了,回去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大门关了,你们睡吧。”

    四爷朝窗外看了一眼,桐桐在里面应着,吹了灯:“你也早点睡。”

    “嗳!”金禄吸了吸鼻子,搓了搓冻得发疼的耳朵。

    才要回屋,大哥出来了,老三也出来了。

    哥三个在院子里说悄悄话!金禄低声道:“杨保粮最不是个东西”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亲舅舅差点没命了,还是一个村的。关照了他们这么多年,他爸他妈残疾,不来总有点他们的理由。

    可你这个亲外甥,少照看你了?饿了就跑来,我爸我妈啥时候没给你分一口吃的了?养狗都知道摇尾巴,你都来不了一次,看不了一眼。谁还非要你拿东西了,你过来看看,抱一捆柴火,干点活,或是需要搀扶,你搭把手,这是不是都是你的心。

    你留在这里,还能混顿饭。我们便是不需要人手,你在这里还得搭上你的伙食,可咱从心理上觉得能过得去,知道你心里记挂你大舅,知道你大舅对你的好。

    可这混蛋玩意呢?打牌就算了,还跟人家说,“我看我大舅是完了,以没我大舅,他家的日子未必有我家好过。”

    这话都传到自己耳中了!人家传话的人说:“杨保粮最不是个东西了!”

    可见,还有许多难听的话,只是传话人不好意思再重复一遍。那人又不是爱传闲话的人,突然这么气愤的说这个,那必定是旁观的人都听不下去的话。

    “他是盯上这个钱了,我以说买粮食,他就会想办法。哪里能弄到细粮?”金禄袖手,“有些人家有个一两斤,三五斤的,这数量少;数量多得在粮站!杨保粮肯定先找金开和金泰,糊弄两个人,他会找机会从粮站弄粮食。这么着就是一箭三雕,他仨都别想跑。

    要是金开和金泰辞工了,杨保粮就会从别人家偷反正,只要是贼赃,他就会直接送来,销赃。我给叶进宝说过来,咱家的后墙外是大路,晚上有脚步声,他们会在这一段巡逻,他敢半夜拿着粮食来,不等翻墙就得被摁住。”

    反正,我给我爸买粮食养身体是正经事,大大方方的办了!我听见我家墙外有脚步声,我顺嘴告诉巡逻民兵一声,也没啥吧。

    就算是出事了,跟我有个屁关系?!

    哥仨嘀嘀咕咕的,过后就特别注意杨保粮的动静。

    桐桐是一战成名,这种事在茶余饭后,在没有什么娱乐的大环境下,传播的特别快。第二天桐桐一上班,单位上都知道了。

    各个都觉得她是被压迫的妇女,陆胜利还专门来慰问,还带了单位上的妇女干部,叫张腊梅。

    张腊梅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拉着桐桐的手:“你的情况我了解了,既然识文断字,就把这些经历写成报告,今年年底,咱们的妇女大会,你要勇敢的站出来,把你的经历大胆的说出来。

    旧社会妇女所受的压迫,在你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就像是孔雀东南飞,夫妻感情再好,若是遇到一个恶婆婆,日子也像是泡在黄连里,苦不堪言。”

    桐桐表示自己可以很勇敢,也可以很大胆!不就是做报告,说说自己的经历嘛,完全没有问题。不仅可以在本公社做报告,还可以在全县巡回做报告,我一定要把我的公婆干的事,叫大家都知道知道!

    甚至,这个东西可以上报纸,叫全国的妇女同胞们都知道知道!我的婆婆王翠枝一定会成为一个反面的典型,被大家所熟知。说不定再过几十年,翻看前面的历史,‘王翠枝’可以成为一个符号,一个具有代表性人物群体的代表。

    只要她有代表性,她的其他儿孙们一定会因为她被别人另眼相看的。

    嗯!就得这么干!

    年底的时候,我一定叫喇叭里天天出现金大财和王翠枝的名字!二房的孩子会不会辞工,只要这个报告一出去,他们其实都干不成了。

    但是,没等到那一步,这俩孩子的工作就真的干不成了。

    因为三天之后,自家的后墙外,民兵抓住了一个偷粮食的贼,叫扬保粮,他交代说,是金开和金泰带他进的粮站,叫他扛回来的,其他的他一概不知

    [1346]世俗烟火(15)一更

    世俗烟火(15)

    怎么可能是金开和金泰叫扛回来的?

    公社又不远,三里多不到四里路,派人去粮站找保卫科,把金开和金泰先带走一问就知道了。

    结果把粮站的保卫科都惊动了,“咋可能从粮站偷了出去?”想啥呢!

    把整个粮站夜里值班的人都惊动了,这才发现,金开和金泰连同一块值班的两个小伙子都睡醉熏熏的,都还没醒,叫都叫不醒。

    值班的桌子上放着酒坛子,桌上还有搓下来的花生的红皮。

    花生不是生的,也不是油炸的,这玩意本身就出油,把花生放到锅里,把花生豆炒熟,放点盐,口感未必比不上油炸花生米。

    就着花生米,几个人喝了一坛子酒。

    金开和金泰犯了两个错误,其一,不该带无关紧要的人员进入粮站;其二,不该在值班期间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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